“什么?”
帝玄羽静静地看着她能搞出什么点数来。
“王爷战功赫赫,却在班师回朝的途中遭人暗算,失了双腿,毁了容貌,还瞎了一只眼,奸人对王爷这般丧尽天良的的凌虐原因为何?王爷回朝后,皇上立刻给王爷赐婚,美名其曰冲喜,结果新娘当日暴毙身亡,原因相信王爷比我都清楚,后来关于王爷是天煞孤星的流言开始在京城传开了,这其中有没有皇上的功劳呢?”
楚揽月从马车的暗格里掏出一壶茶,给自己倒了一杯饮尽后,接着说道:“王爷难道就没有想过,皇上借着冲喜地由头给你赐婚,当真只是为了监视你,为了害你吗?”
帝玄羽很快就知晓她话中的意思,“你是想说,皇上怀疑本王的身份?”
“答对了!”楚揽月打了一个响指,“就是这点,一切就能解释得通了,皇上不仅怕你功高盖主,更加怀疑你的身份,至于皇上怀疑身份这一点,保密性这么好,连你都不曾查到,只能说明一点,这个身份对皇上来说是一个不能存在的存在!”
帝玄羽又仔细看了他手上的图纸,陷入了沉思。
他很确定,自己身上根本没有这图案,那皇帝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他?又为何要怀疑他?这图案又代表了什么呢?
片刻后,帝玄羽带着困惑的眸光瞬间恢复了清冷,直勾勾地盯着楚揽月,“你所说的话本王认为十分有道理,但本王还是不能相信你!”
楚揽月:“……”
合着她说了这么多都白瞎了呗!
哼!她不服输,她可是一颗闪闪亮亮的小钢钉啊!
“查清楚这图案究竟代表着什么,皇上为何对怀疑你身上有这图案,王爷就能掌握主动权,更重要的是,背后要害王爷的人,王爷就这么好心地任他逍遥在外?”
楚揽月又瘫在靠枕上,风情万种中带着慵懒,继续往下说:“我知道王爷在顾虑这可能是个阴谋,但王爷也很想知道真相,我这有个建议,要听吗?”
“洗耳恭听!”帝玄羽声音好听但冰冷。
楚揽月笑得诡异:“王爷,你不能听,你现在还在怀疑我,若你照着我说的话去做岂不是自投罗网,你要做的应该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帝玄羽:“……”
不得不承认,她已经说动了他想要查清楚真相的心。
在他得知毁了他的人是皇帝的时候,因为知遇之恩,让他选择仇恨和恩情两两相抵,不再计较。
但没想到皇帝竟然是怀疑他的身份,这事必然有旁人从中作梗,他得主动出击了,不能再处于被动回击的状态。
他暗自冷笑,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在战场上排兵布局的本事,如今得用在对付朝堂之人上了。
楚揽月探究的目光落在帝玄羽的脸上,见他认真沉思的模样,大抵猜得到他已经有了自己的一番合计了。
自己打了这么久的嘴炮还是有用的。
正当她为止欣喜的时候,猛然间一个急刹车,让她差点飞到帝玄羽的身上。
还好她反应快,抓住了车壁上一块凸出来的暗格,这才免了一场工业糖精的制造。
帝玄羽的身体也晃动不小,不过他人高马大,还及时地双手抵住车壁,这才没有被甩出去。
但这样的意外还是让他脸色一黑,冷声质问道:“发生了何事?”
夜风的声音从外头传了进来:“王爷,是一个男人突然出来在马车面前,挡住了去路,现在还未离开。”
帝玄羽眉头紧锁,刚要说话,马车外就传来了一道陌生的男声。
“王妃娘娘,我是清风馆的徐枫啊,您说过五日后就为小人赎身,让小人与您相伴到老,这都过去三日了您还没来,莫不是把小人忘了?”
语气是焦急中带着幽怨的意思。
“胡说八道!”青黛义愤填膺地为自家小姐开喷,“你是什么阿猫阿狗,也敢污蔑我家小姐的名声?家里没有镜子麻烦你撒泡尿照照自己,看看你长了啥狗样,就你还能待在清风馆接客可见你们那儿什么水平了,我家小姐貌美如天仙,会自降身价去你们那儿!呸,真是癞蛤蟆吃牡丹,你心里想真美!”
夜风:“……”
好家伙,这嘴皮子,不愧是楚揽月那个婆娘手底下的人!
这小嘴叭叭叭的都不带停了,他现在已经为面前这个油头粉面的男人默哀了。
马车里的楚揽月听着青黛一顿怼,十分欣慰地点头,不错不错,有她那个味儿了!
那男人还是不肯放弃,跑到马车的车帘前,但没能得逞,被帝玄羽的人拦住了。
这让他不免焦眉烂额的,开始一通乱叫:“王妃娘娘,王妃娘娘,我是徐枫啊,你都答应好了为我赎身,为什么要出尔反尔,为什么,难道王妃娘娘您只是在玩弄我的感情吗?王妃娘娘——”
这一番动静,让过往的路人都停下了脚步看热闹,开始议论纷纷。
“摄政王妃以前这么放荡的吗?居然去过清风馆那种地方,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你们懂什么,有钱有势的人的世界跟我们这群黎民百姓是不一样,人家就是任性,咱们也管不着啊!”
“不对啊,我可听说这摄政王妃是替嫁的,她以前是在乡下养病,最近才被接回来的,照这么说,她在乡下待着隔三差五就去清风馆寻快活啊,啧啧啧。”
“那摄政王不是被戴了绿帽了吗?娶这样的女人回去啊,说不定以后连孩子亲爹是谁都不知道呢,家门不幸啊真是家门不幸!”
“……”
路人们和徐枫的话全都落入了楚揽月和帝玄羽的耳中。
“王妃,这件事你想给本王一个什么样的交代?”m.χIùmЬ.CǒM
帝玄羽阴沉着一张脸,说话的语气也是阴恻恻的。
楚揽月忽而感觉到在这夏末的天有了寒冬腊月的严寒,但她还是不怂。
她没做过的事干嘛要承认?!
掀开帘子下马车,她倒要看看哪个不长眼的王八犊子敢碰她的瓷儿。
看清楚那个男人的长相之后,楚揽月没被吓死反倒被油死了。
老天,这人怎么这个逼样?
猪刚鬣一样的油饼大脸,上面刷了一层厚厚的粉,比鬼都白,嘴巴涂的口脂比血还红。
哦她的九尾狐奶奶啊!
就不能给她整点阳间的玩意儿?
她走到他面前,还没说话,男人就忍不住捂住了嘴巴开始干呕。
楚揽月眉头一挑,冷笑道:“你这反应是在告诉大家你怀了我的孩子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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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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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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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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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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