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闷闷地想着,想到苏慕瑶和容祁的态度,她清楚知道他们都不会放权给她的。
如果跟着苏慕山的话,她或许可以掌权,把府邸内务打理得井井有条。
吴氏想到这少许有些慰藉,她看着苏二强道:“大儿子愿意我随他们住吗?”
“他还是认你这个娘的!”
“慕青去吗?”
“你在想屁事?你都打了他还想他跟你去?别做梦了!他压根不好看你。”
苏二强的话让吴氏的心如同死水,亲儿子对她偏见极深,苏慕瑶肯定说了她很多不好的话。
“我去跟慕山和慕山媳妇住!”
苏二强闻言脸上一喜,立即道:“现在走!马上走!跟着他们去宅子住!”
“!!!”
吴氏一咬牙把包袱收拾了,跟着苏二强去见了苏慕山。
苏慕山见了吴氏,情绪有一些微妙。
事已至此,家和万事兴。
“娘,这是我媳妇淑月。”
张氏就更不知道苏家的情况了,以为公公和婆母只是起来了口角,普通吵架而已。
于是她上前行了礼笑说:“娘。”
吴氏打量张氏,张氏小家碧玉算不到惊艳,瞧着脾性是和温和的,应当是个没什么主见的软柿子。
她笑着说:“起来吧!”
苏慕山带着张氏告辞,顺带把吴氏也接走了。
把人送走后,家里的人松了一口气,也为苏慕山默默祈祷,千万别送回来了。
苏二强等吴氏走了跟脱缰的野马,他对容祁道:“那个……上一次瑶瑶找御用讨要的方子还在不在?”
容祁皱眉,沉声道:“爹,你又想干什么?”
“啧?你这什么表情?我就喝下试试找个花楼败败火,我在吴氏那挺不得劲的。”
容祁黑了脸十分不悦地说:“爹,花楼不是个好地方,染了病可没人给你到处求药。”
“你这个老古板!你们夫妻俩一个德行,是想气死我啊!”
苏二强气呼呼地瞪眼,甩袖子离开。
等人走了苏慕青才对容祁道:“姐夫,干脆送回下乡吧?他那样肯定要出事的,费钱是小事丢脸可是大事啊!丞相府要是被爹给败光了脸面,整个京都都要笑话我们。”
容祁闻言道:“你就这么想送你爹回乡下?下乡也没有看顾,出了事也会传京里来,更是不好处理。”
“要不把腿打断了吧!”
这话落下容祁幽幽地看了他一眼,苏慕青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干巴巴的笑了两声。
然后故作没事人一样喊了刘媛儿回院子。
刘媛儿跟着苏慕青,路上担忧地说:“淑月姐姐性子温和,苏夫人去了她家,会不会让淑月姐姐日子难过。”
苏慕青闻言皱眉道:“我大哥不会委屈了嫂嫂的!那女人难不成还能反了天?”
“苏夫人总归是少爷的娘亲,少爷这般称呼怕是于礼不合。”
“肤浅,迂腐!我与那女人没什么感情,如何不能这么称呼了?何况早已和离,那女人恬不知耻硬要回来,尴尬的是那个人。你别说了烦得很。”
苏慕青落了话,快走了几步把人给甩在了身后。
苏慕瑶没敢回家,在傍晚前皇后设宴派太监找她进宫用膳。
苏慕瑶想想家里挺糟心的,就跟着太监进宫了。
曹幼宁正在逗弄两个孩子,见苏慕瑶回来,当下热泪迎上去道:“你可算来了!你再不来,我的苦楚都不知道与人说。”
苏慕瑶算是曹幼宁的知己,两人是患难的老朋友,她扶着羸弱的曹幼宁进了殿。
“怎么就落泪了?才几日不见就这般想我想到哭了?啊呀呀,可别哭了!身子不好,可别又哭瞎了眼。”
“我只觉得委屈极了,心里难受!这里里外外的人都不值我交心,我只想与你吐苦水。”
曹幼宁擦了擦眼泪,红着眼睛说。
苏慕瑶叹了一声,幽幽道:“我家中破事一堆还不知如何处理,你若再给我说些一地鸡毛的事,我怕会烦死。”
曹幼宁得了话,纳闷地说:“你家中何事啊?与我说说我定给你解决了。”
“怕是不能!我那爹把我那养母给领回京,家中无人喜欢瞧着就生厌。哪知现在爹也不喜了硬要我送走。”
“那便把人送走就是了,何苦如此忧愁?”
“倒不是忧愁,只是请佛容易送佛难,怕是不会走的!”
这话落下曹幼宁面露忧愁,比苏慕瑶还担心道:“那怎么办?”
“不知。所以懒得回去,只能来你这躲一躲,耳根清净。”
曹幼宁得了话,也不好说什么。
她命人准备糕点,邀请苏慕瑶品尝。
为了让苏慕瑶开心,她派人去请来舞姬来跳舞,乐师来弹琴。
苏慕瑶有此荣幸,感动地不行。
喝酒吃肉都非常香,更是把曹幼宁看待成了亲姐妹。
酒过三巡,苏慕瑶见曹幼宁一直没说她糟心事,当下就问了:“你怎不说你的事了?是瞧不上我能帮你?”
“我瞧你眉间忧愁,怎还能给你添堵。我那也不是什么事就不与你说了。”
这话落下苏慕瑶道:“那我走了?”
曹幼宁下意识的咬唇,然后点了点头。
苏慕瑶这才站起身,整了整衣服。
她三步一回头,见曹幼宁没有拦下她。
她又回过去找她,叹了一声说:“你说呗!别闷在心里,你我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这话落下曹幼宁又是哭哭啼啼,差点哭的背过气。
苏慕瑶就把人按在怀里,给曹幼宁擦了擦泪。
“好了,好了!别哭了。”
曹幼宁挨着苏慕瑶,擦了擦眼泪还真不哭了。
她这才幽幽的说:“皇上都不来我宫里了。”
“怎么了?吵架了吗?”
“之前吵了嘴好些天没搭理我。”
“那你送送汤水把人请来看看孩子,说些好听话,关系不就缓和了吗?”
“我送了,皇帝不要。”
“啊?”
曹幼宁超级可怜的样子,哽咽声道:“我打听了!皇上每晚上都去廖太傅家听人弹琴。听说廖太傅想把他的嫡女送进宫伺候皇上。”
苏慕瑶听了后,不确定说:“不能吧?萧南屿不爱美色。”
“男人都一样。有了权都会变坏的!”
“啊?那你请节哀。”
“你替我出去瞧瞧,让容相爷替我劝劝。”
自古皇帝不都是三宫六院四十二妃。
苏慕瑶又不好打击人,只能糯糯的应了。
出了宫后苏慕瑶去了铺子,让人打听了廖太傅的府邸,准备亲自去堵人,然后规劝一二。
容祁见苏慕瑶还不回来便去寻了,在泡面小吃的铺子坐着喝凉茶,他走了过去。
苏慕瑶见容祁来了,给容祁倒了茶。
容祁坐在苏慕瑶的身侧位置,闻到了她身上的酒气,皱了皱眉:“不回府还喝了酒?多大点事让你借酒消愁?”
“皇后娘娘请来我进宫用膳,还请我看了舞姬跳舞,乐师弹曲子。”
“那你倒是挺逍遥!我可为你忙前忙后处理府内家事。”
苏慕瑶闻言笑嘻嘻,颇有讨好的说:“可处理好了!”
“暂且处理妥当。”
“如何处理的?”
“不能说。”
苏慕瑶也不问了开始说起曹幼宁的让她办的事情:“你可知道萧南屿这几日夜里常常出宫。”
“我不知啊!他不在宫里带孩子?”m.χIùmЬ.CǒM
“出来去了廖太傅家听嫡小姐弹琴。”
容祁挑了挑眉,然后开始喝茶,温吞的开口:“曹幼宁在萧南屿身边安插眼线了吗?知道的那么清楚。”
“她让我去瞧瞧,确定是否有这事,顺带规劝规劝。”
苏慕瑶落了话见派去的人有了消息,便把容祁拉起来道:“事不宜迟,你与我一起去。”
容祁屁股还没坐热就跟着苏慕瑶去廖太傅家找人,然后火燎燎的赶到了人家府邸门口。
苏慕瑶眨巴眨巴眼道:“怎么进去?”
“你说呢?”
“借着你的丞相身份摆放,可好像出门忘了带排场。”
“什么排场?”
“轿子啊!”
这话落下容祁嘴角抽了抽,轿子不够霸气,应当是马车才符合身份。
苏慕瑶正准备怎么进去,府邸门口就出来人。
她立即推了两下容祁道:“快!躲起来,有人来了。”
萧南屿就带了一个太监出来的,廖太傅出来送他。
碰巧看到苏慕瑶推容祁的画面。
两人还准备躲起来。
萧南屿纳闷的走了过去,皱眉问:“你们怎么在这?”
容祁等着苏慕瑶的说辞,见人不开口,他便接了话:“老远便听到了琴音过来欣赏下。”
萧南屿皱眉认真回话:“廖府没人有弹琴。”
“!!!”
苏慕瑶最先反应过来,纳闷的说:“怎么可能?幼宁都打探到了你每天出宫就来这里听廖家嫡女弹琴。”
萧南屿闻言一愣,随即笑了笑道:“没有的事情,只是心中烦闷找廖太下棋而已。”
苏慕瑶表示很怀疑,曹幼宁那么在意,打探的还能有错。
三人离开了廖府便找了一家路边摊吃面。
容祁一直收到了苏慕瑶的眼神提示,他认真道:“外面多危险在宫里安全,没事少出来!你若是被刺客杀害了,我可没本事再救你一次。”
“那就扶太子登基。”
“!!!”
容祁和苏慕瑶面面相窥,心想:太子还在襁褓啊!
苏慕瑶呼了一口气淡淡道:“皇后很担心你,你早回宫吧!她身体不好,人也逐渐消瘦,人越来越消瘦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萧南屿倒是没说话,索索吃着面,瞧着一点皇帝样都没有。
苏慕瑶扯了扯嘴角,看向容祁道:“要不你再说两句?”
容祁扯了扯嘴角,咳了一声道:“你跟曹幼宁又怎么了?夫妻吵架床尾合,别太过火了。女人哄哄就好。”
萧南屿抬眼看容祁和苏慕瑶,迟疑了下问:“你们吵架吗?”
“我们不吵架。”
两人异口同声的说,相当的有默契。
萧南屿闻言怔了下,然后很是同情的看两人。
苏慕瑶皱眉,不满的说:“你这是什么眼神?”
“夫妻夫妻就是要吵吵才会幸福美满,你们都不吵架那少了一份生活情绪,我挺同情你们的。”
“!!!”什么狗屁歪道理。
容祁沉默下道:“我们不吵架那是因为我们还在热恋期!”
“!!!”
“热恋期自是不会吵架的!你和曹幼宁那已不是热恋了,是责任,是义务,是亲情。”
这话落下,苏慕瑶立即仰慕的看着容祁,腻歪的夸赞:“相公,你说的太对!我们就是在热恋期。”
萧南屿又被酸到了,他叹息道:“幼宁生了孩子后脾气很大,动不动就乱发脾气,有些胡搅蛮缠。”
“!!!”
“我只是让乳娘帮忙喂奶,不想她如此辛苦,她就哭就闹说我要把她们分开。”
“!!!”
“我能有什么办法?国事繁忙,她还跟我吵闹,我看着也生厌。”
容祁和苏慕瑶没有这个困扰,不过苏慕瑶还是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她苦口婆心的说:“大概是产后抑郁,无人关怀吧!她身体不好,你又忙着朝政,觉得自己被你忽略了,感受不到你的爱意,在这段关系里感到十分不安全罢了!哄哄吧!开解开解。”
容祁叹了一声,指着还开着门的首饰铺子道:“进去挑个首饰送了吧!女人都喜欢男人送东西,你哄哄也就没那么多烦心事了。”
萧南屿也没有再娶的意思,便听了两人的话,去了首饰铺子挑选首饰。
挑选了一个簪子后,萧南屿不确定问:“这会不会太普通?”
“普通点也没事,只要你送的总是喜欢的。”苏慕瑶接了话。
萧南屿买了簪子准备回去哄皇后,走前还在感叹道:“你们这热恋期什么时候结束?总不能一直在热恋吧!生了孩子还能热恋吗?”
说到子嗣这事上,苏慕瑶想起来一件事,容祁已经几天不碰她了。
那药挺强的,她要不要再试试。
“皇上,这不是你该管的!就算你是皇帝,手长到能伸到朝臣的家室上吗?请慎言。”容祁警告的落了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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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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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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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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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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