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笑过后,萧落妃还是问起了苏慕瑶跟萧南屿和离的事情。
“你跟五哥和离后可有联系?当初他触怒太后,驳了皇上面子才娶你做王妃的,赐婚上官首辅的事闹得沸沸扬扬,五哥是真心待你的,你就真的……”
苏慕瑶知道萧落妃想说什么,她跟容祁是有感情的,感情还非常的深。
可萧南屿是萧南屿,容祁是容祁,不能混为一谈。
但凡能从萧南屿身上看到一丝丝容祁的影子,她也不会决然地离开。
容祁只喜欢她,不会什么都不跟她商议,就暗自纳妾,搞得双方都面色难看。
“好了,好了!你可别说了。你家五哥的心思不在我身上,应该说不在任何女人身上,你也瞧见了吧?上官凝儿病重郁郁寡欢死了。”
说到上官凝儿病死这件事,萧落妃又是一阵唏嘘。
“好了,我不说便是!我自己的事都顾不上,哪能管你们的事。”
萧落妃整了整衣衫,闷闷地垂下眼。
苏慕瑶看向凉亭的梁月,皱了皱眉道:“梁月虽好也不能一辈子就这样窝囊地跟着你吧?他可是男子,应当心中有所抱负,而不是跟在你身后做个小男人。”
“我觉得这样挺好的,没权没势太会依附我,我不用担心他会离开我。”
“可你是公主啊!梁月是不会被皇家给承认的,你们这样厮混在一起,往后你再嫁人,让未来夫君如何想?”
“我不会再嫁人。”
苏慕瑶听后并没有打击萧落妃,身在皇家身不由己的事情太多了。
“好了!我同你讲这些有的没的也是无用的,眼下是把现在的日子过好了。你可别忘了给我送话剧票子。我第一次搞话剧,想满坐。”
“明日就私下走动走动,定给你把事情办成了。”
苏慕瑶正准备离开,公主府上的护卫就匆匆过了禀告,说是门口有个疯妇要见公主,说公主抢人夫君。
萧落妃显然有些慌,手指无措地缠着帕子。
“把这疯妇给堵了嘴捆起来送去衙门,就说这女子是死刑犯,关个十年二十年的。”
苏慕瑶看出了萧落妃异常,叫住了护卫。
“万万不可,公主犯法与庶民同罪,你别闹事!和离这件事已经让太后和皇帝对你不满,你若是惹了事,无人保得住你。”
“这……我……”
梁月也察觉事情不对劲,慢悠悠地走了过来。
他皱着眉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萧落妃见梁月问起,忙扬起了笑,她推攘了一下梁月。
“能有什么事啊?你赶紧把画给我画好了,今日弄不好我可要生气的。”
“真的没事吗?我瞧你有事,你还是与我说吧?”
“没事,真的没事!好了,我要送送瑶瑶,女儿家要说的事情多,你不便听,好好作画吧!”
这话落下梁月皱了皱眉,目送萧落妃拉着苏慕瑶离开,他才松开眉宇。
他总觉得有事,事情还是关于他的。
路上萧落妃拉着苏慕瑶,小声说:“那疯妇来了几日了,说是梁月的未婚妻,两人还有定亲的文书,说要带梁月回去。”
“来了几日了?每一次你是如何打发的?”
“能怎么打发,自是用银子啊!那疯妇有赌瘾,是赌坊的常客,能用钱解决的事情我自是用钱解决,可那疯妇每天都来讨要,一百两,两百两,一千两,五千两……”
“狮子大开口?天呐,你真给吗?”
“我哪儿敢再给,这日日来要我怎给得起?”
苏慕瑶觉得萧落妃为了梁月这个男人早晚要散尽家财,不能让萧落妃继续被人坑。
“我倒要看看这女子多少的不知好歹。”
苏慕瑶出了府,就看到妇人被护卫挟制住了要捆起来。
疯妇骂骂咧咧,难听的话不带重样的。
苏慕瑶拧着好看的眉,出声制止。
“住手!”
护卫看向萧落妃,萧落妃微微颔首,护卫才松开手。
苏慕瑶站在台阶上,见周围有围观看戏的。
她把目光最后落下疯妇身上,疯妇穿得很破烂,头发也是乱糟糟的不曾打理。
“你叫什么名字?”
“你又是谁?”
疯妇整了整衣裳,与苏慕瑶对视,目光没有退缩。
苏慕瑶冷冷笑了一声,须臾之后道:“你可知道在公主府门口喧哗,重则是要掉脑袋的?”
“你吓唬谁?”
“不信你可以试试,看看你这脑袋能不能继续按在脖子上。”
疯妇看苏慕瑶表情,这个女人一看就是不好对付的。
眼神非常犀利,态度非常冷硬,不好相与。
她咽了咽口水,磕磕盼盼地说:“你吓唬谁啊!公主在一旁都没说什么?你算老几?难不成你比公主还大?”
“公主是什么身份,岂能与你这个民妇说话,你也配?我劝你聪明点,天天如此上门叫嚣,脾气再好的人都会受不了,直接把你……”
苏慕瑶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眼神犀利且冰冷,嘴角上勾笑的邪气,那样子非常嚣张。
疯妇的小心脏颤了颤,但前几次都能成,这次肯定也可以。
故而大着胆子道:“我要见梁月!我可是他的未婚妻,他到了公主府上就可以抛弃我?好一个薄情寡义之人。”
苏慕瑶皱了皱眉,看向护卫道:“你去将梁公子给叫来。”
萧落妃听后立即对苏慕瑶:“瑶瑶,不可!不能让梁月知道……”
“你怕什么?你是怕梁月跟着她走吗?未免过于没自信了。”
“我……”
“去把梁公子叫来。”
护卫这次没有看公主,立即进了府上,去叫了梁月。
疯妇一愣,显然没想到苏慕瑶会把人给叫来。
梁月一听护卫说门口有人闹事,是个自称是他未婚妻的人,他没有犹豫前来认人。
疯妇见到了梁月,梁月以往的样子记不清了,眼下的男子过于养眼,疯妇一时间也不敢上去相认。
苏慕瑶看着疯妇,见疯妇傻愣愣的也没闹,淡淡道:“这就是梁月公子,你口口声声说是你未婚夫,如今见到了怎么不说话了。”
梁月看着疯妇,辨认了一二,迟疑喊道:“何月?”
何月是梁月的未婚妻,两家是世交,梁月其实是官宦之家的公子,何月是富商之女。
梁月的父亲因为私吞官银被查,想在短时间内补足,便与何家联姻。
虽然看不起何家是商贾之家,但是为了银子把小儿子定给了何家。
何家出了不少银子,只可惜梁月父亲还是被查被砍头,一个男人犯了错遭殃的便是一家子,抄家流放,府上女子全送去做了陪酒卖笑的妓子。
先帝一死,大赦天下,梁月回到了何家。
可何家也不如从前,为了不被赌坊的人追杀,何月这个女人就把梁月给卖了,卖给男人坊做公子。
何月见梁月认出来了,高兴地说:“梁月,你还认得我啊?我听说你给自己赎身了,怎么不来找我?我们是有婚约的,你不记得吗?”
“我没有为自己赎身,如何去找你?我是从一个火坑跳入另一个狼窝,我卖身契还没销毁,如何来找你?并非自由之身,如何找你履行约定。”
这话落下,一旁的萧落妃心咯噔一下,有些凉,一些涩涩的苦。
在他看来入公主府也是火坑,与她在一起的开心时光,也是风花雪月场所里的逢场作戏。
人人都说戏子无情,还真是无情。
何月被堵了话,摇了摇牙。
“梁月,公主那么喜欢你,肯定愿意放你自由的!你跟我走吧!不要在蹉跎岁月了,我们好好过日子,明年再生个大胖小子,我不想再混下去。”
“我也想啊!可也只能想想,你莫要再闹了,别惹了金主不高兴,受苦受累的是我,闹不好你还得娶一具尸体回去,多少有点晦气。”
“!!!”
梁月这男人说话有点狠,一点没有顾及萧落妃,开口闭口都是自嘲,贬低自己。
苏慕瑶心中唏嘘了一阵,看样子公主这情路不好走啊!
她咳咳两声咳嗽后对疯妇说:“你心心念念的人也见到了,你还要闹什么?前几日你从这拿走的银子,原封不动地给吐出来,不然休怪我不客气。”
“什么?那不是公主赏我的?”
“赏你的?你做什么好事当得起公主赏赐?即便是赏赐哪能天天赏,你又不是立了功的战士,也不是公主身边当差的人,凭什么赏赐你?赏赐你一次,二次,三次四次还能是赏赐?你没有点数,难不成怪公主太挥霍?”
“我……”
“来人将这个日日来闹事的疯妇给抓起来送官,关上十天半个月看还长不长记性。”
“是!”
这话落下护卫就可以抓疯妇,疯妇挣扎了两下,大喊:“不敢了!再也不敢了!饶命啊!”
没人阻止,疯妇被护卫抓了起来,送了官员。
苏慕瑶也在这个时候道:“我得回去了!事情已经解决了,你们进去吧!”
萧落妃脸色有一些难看,面色白了几分。
她看了一眼梁月然后约过了梁月便进了府。
梁月冲着苏慕瑶点了点头,然后走了进去。
苏慕瑶坐上了马车,当然她没有回四合院。
萧落妃的心拔凉拔凉的,有点被伤到。
梁月追上去,一把攥住了萧落妃的手臂,他拧着好看的剑眉道:“怎么了?为什么不理我了?”
萧落妃挣扎了两下,不争气的红了眼。
梁月见她挣扎的厉害,也就松开了手。m.xiumb.com
萧落妃侧了身,下意识的擦了擦眼角。
她吸了吸鼻子,认真说道:“我把卖身契还你,你走吧!不要再出现在本公主跟前。”
“你是在跟我闹情绪吗?”
“你既然有未婚妻,我还强留你在身边做什么?我从不勉强任何人,虽然你是我强求来的,但我给自己有期限,这个期限里我没有得到你的心,我就放弃。你走吧!”
梁月听了后叹了一声,他淡淡道:“我虽是你强求来的,但不可否认我喜欢与你一起的日子。我是有未婚妻,可未婚妻已经将我卖给了男人坊的老妈子。”
“你……”
萧落妃是真喜欢梁月,她喜欢他身上的恬静,他像一条没有污浊的清河,从心里慢慢的流淌过,冲走她所有的肮脏。
她顶着红彤彤的眼睛,微微颤了下睫毛,看着他道:“那你说什么从这个火坑跳到狼窝?我这公主府何时成了狼窝了?我是亏了你吗?给你好吃好喝的供养你,怎么就成了狼窝?有我这么善良的狼吗?”
梁月听后噗呲一笑,他的笑声很低,低沉到可以萦绕耳边反复倾听。
他眸光是温柔的,嘴角上的笑意是浅浅的,看她的样子是暖的。
萧落妃不禁代吸一口气,脸臊的别开眼。
“你别这么看着我。”
“为什么?”
“就是不准这么看着我。”
“妃儿,你这里不是狼窝,是福泽地,我不是来受罪的,是来享福的。你这里太安逸了,安逸的让我失去了斗志,失去了目标。我好像没有目的的人,有些不完整。”
“!!!”
“我是不是该做点什么,我想让世上的人都认可你我。我想做个配的上你的男人,我想与你光明当打的在一起。”
萧落妃心中一动,有些甜。
她努了努嘴道:“你想如何证明自己呢?”
“科考!我想科考。”
“你……”
“我本就读过书,习礼仪,是世家出生。”
萧落妃没有调查过梁月,喜欢他也是一瞬间的事情。
“好,你想科考,我帮你请夫子,只要你想的我都可以为你办到。”
“我可以自己研读。”
萧落妃点了点头,想到那疯妇,她扯了扯嘴角道:“你那未婚妻你……”
“那是父亲定下的婚事,我并不喜欢。那时我年龄稍小,也不懂。何月我也就见过两面。一是投奔她家那日她卖了我,二是今日她闹事。”
萧落妃很是心疼的靠近他,然后拥抱住他。
“你这一生定是吃了不少苦吧!”
梁月没有说话,心里却在想:如何所吃的苦是为了能遇到你,我想我也是甘愿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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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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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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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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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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