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疼,有些痛,有些难以呼吸。
曹幼柠被送回了曹家,萧南屿依旧不是很放心,趁着容祁不注意便飘出了府内,去了曹家。
做鬼就一点好,可以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反正也没有人瞧见。
曹幼柠被曹家人接回去了曹家,萧南屿两个舅舅都在指责曹幼柠。
“你这不声不响地跑出宫就不怕皇帝发现吗?你疯了吗?”
“你这一身的伤痕怎么一回事啊?”
“你就知道哭,倒是说话啊!”
曹幼柠太伤心了,泪腺分泌了她的眼眶,她已经看不清眼前的一切了。
萧南屿的大舅舅是右相曹庆典,二舅舅是骠骑将军曹顾国,两人分别在朝中担任要职。
曹庆典看着哭泣的曹幼柠,连连叹气。
“你这伤是谁打的?普天之下敢动手打你的唯有……”
曹幼柠见自家父亲虽生气但还知心疼她,落着泪道:“当初你们逼着我进宫给新帝做妃子,新皇岂会不知我与表哥的关系,早已瞧不上女儿。我只要在他面前稍稍表现出对表哥的不同,有丝丝心绪不宁,他就会暴跳如雷,动手打我。这样的良人,你们可满意?”
落了话,曹幼柠拿着帕子轻轻擦拭眼泪,红着一双好看的眸子,要多可怜便有多可怜。
右相闻言气急败坏道:“他竟敢动手打你?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
曹庆典气愤了,一旁的骠骑将军曹顾国也气愤了。
“本想着他已经是一国之君,我们曹家女儿入了宫,明眼人都知道我们曹家是要效忠皇帝的。可现在居然打了幼柠,这帝王之位是不想做安稳了吗?”
曹家的人野心大,在乎是地位权利。故而萧南屿一战死的消息一传来,他们慌了。若是太后旁敲侧击,他们不会让曹幼柠进宫做皇帝的妃子。
本以为进宫做了妃子,曹家便出了一皇后,光宗耀祖,指日可待。
可惜只是区区贵妃,如何看着曹幼柠一身的伤,他们也知道了她在宫里过的是什么日子。
曹幼柠擦了擦泪,苦笑道:“女儿心中只有表哥,如今表哥已经归来,我却成了贵妃,这种关系就如同一条鸿沟,再也难以跨过去。表哥不谅解我,我失去了表哥也失去了对表哥的忠诚,我只是希望父亲和二叔可以帮帮表哥,也帮帮我。”
曹庆典和曹顾国听了这话,两人静默了很久。
如今萧南屿什么打算,他们一无所知。
之前见面也只说让他们放心,不会争那位置。
现在幼柠遇到这样的事情,他们也做不到坐视不管。
手心手背都是肉,想两全可真是难啊。
两人沉默了话,问曹幼柠道:“你是家中孩子之中最有想法的。你说当如何?因你做了贵妃,想着皇后之位是你的,待你生了皇子,皇子便是太子,我们曹家地位稳住了,太后一族想压我们一头也是难的。可现在你……”
“我以为皇上貌合神离,皇上并不宠爱我,也不会让我怀上皇子,更不会封我的孩子为太子。父亲,叔叔,请你们扶持表哥上位吧!那个位置本该是表哥一人的。”
曹幼柠想萧南屿做皇帝,如果成功了,萧南飞必死无疑。
至于她……她无所谓,只要他好便好。
“你这……幼柠,我们扶持了你表哥,你又何去何从啊?”
“我……我只想表哥好,他日表哥拿回了属于他的一切,我便青灯若佛。”
萧南屿来的时候便听到这样的话,他很是心疼。
想着她能放下,别苦了自己。
只要她做皇帝一天的女人,他就不会有所动作。
他也只想她好好的。
曹幼柠在府上待上了小半柱香便坐上轿子回了宫,她手里有出宫的腰牌,到了宫门便化作宫女进去。m.xiumb.com
萧南屿一路尾随,他想确定她平安回宫。
一路都是畅通无阻,直到到了贵妃居住的寝宫。
寝宫漆黑一片,就连执掌宫灯的值夜宫人都没有。
曹幼柠进来寝宫,合上了寝宫殿门。
“彩月?彩月?”
曹幼柠唤了几声没有听到回应,下意识地拧眉。
这时候漆黑的寝宫忽而亮了灯,彩月已经被打趴下地上奄奄一息。
曹幼柠瞧见,立即奔了过去。
“彩月!彩月!”
曹幼柠立即将彩月给扶起来,她轻拍彩月的脸颊,掐着彩月的人中。
彩月依旧没醒来,身体的温度也越来越冰冷。
曹幼柠慌忙道:“快,快叫太医!”
萧南飞坐在上位,黑着脸,冷漠又残酷地看着这一切。
曹幼柠呼喊,没有换来宫人的援手。
她这才知道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坐在高位上的萧南飞,高高在上的皇帝,将生命看得比畜生都不如。
“皇上,请救救彩月!”
曹幼柠放下彩月,跪着到了萧南飞跟前,她攥住了萧南飞的袍子,卑微如同蝼蚁一般,落着泪求救。
萧南飞一把攥住了曹幼柠的下巴,沉声道:“你大晚上的上哪去了?”
曹幼柠被抬起了下巴,下颚被攥得老疼,漂亮的脸蛋皱了起来。
“皇,皇上,救救彩月。”
萧南飞嗤笑了一声,甩开了曹幼柠,他起身道:“她死了,被朕给活活打死了。她向朕招供了,说你出宫去见了萧南屿。贵妃,是真的还是假的?”
曹幼柠不可置信的瞪大眼,整个人失了力气地跌坐在地上。
她死了?
彩月与她一起长大,虽是奴婢可甚是姐妹。
她因她而死了?
曹幼柠抬起了眸子,凤眸里充斥着对萧南飞的仇视。
她恼怒且崩溃地说:“你怎么能这样!”
“你这奴婢倒是口风紧的,不打不说,三十板子打下去气都没了。朕没有让人给你拖走,就是让你亲眼看着,你背叛朕朕就让你所珍视的一切都成为泡影。”
曹幼柠觉得萧南飞像个疯子,这个疯子以别人的痛苦取乐。
她不会让他继续放肆下去的。
因为她同样疯,他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将她珍视的一切都摧毁掉。
她也能让他从高高的神坛上拉下来,她会让他知道,他所处的世界到底谁说的算。
谁都不能惹她,尤其是触碰她的底线。
萧南飞看着倔强的曹幼柠,她长得很好看,即便脸上有巴掌印,嘴角有淤青,也抵不住她美丽的脸庞。
这种美丽叫什么?类似于凌辱的凌乱美,能激起男人的性欲。
他挥了挥手,让整个殿里的宫人都出去。
彩月被太监无情地拖拉着出了殿,曹幼柠死死地盯着,下意识的手心攥紧。
待人走后,萧南飞伸手攥住了曹幼柠的头发,硬生生地往后扯。
曹幼柠啊了一声,表情痛苦。
她仰起了头,露出了雪白的脖颈,露出了一截精致的锁骨。
她很美丽,不是那种艳俗的美丽。
萧南飞第一次见曹幼柠的时候,她是明艳动人的,她的五官非常灵动。
而那是她心里眼里只看得见萧南屿。
那少年就成名的萧南屿,被无数女子归类成梦中情人。
那时候她清清脆脆的一声表哥,成了他梦里反复出现的画面。
曹幼柠是他第一次遗梦的女子。
那时他做梦都想得到这个女人,想看着她躺在他怀里媚眼如丝的样子。
可惜……
她只看得见萧南屿。
“说,你今日去见了谁?什么时候去见的?做了什么?”
“痛,放,手。”
曹幼柠吃痛费力地说完三个字,五官已经痛苦拧在一起。
不知道为什么,只要被萧南飞碰触,她全身上下都很痛。
萧南飞得不到答案,直接给了曹幼柠一巴掌,眼神深邃没有任何一丝光。
“你还念着你表哥?是找你的表哥告状了是吧?我劝你别白日做梦了,你是朕的女人,别想着给朕戴绿帽,更别想着朕会成全你和萧南屿。”
这话落下,曹幼柠被强行拉扯起来,然后拖着到了床榻上,她被萧南风给丢在床上。
曹幼柠整个身子都很痛,面部表情也逐渐狰狞。
可这时候萧南飞的身体压了下来,他攥住了她的脑袋,盯着她道:“朕不允许你脑子里有别人,你仔细看清楚,认清现实,朕才是你的男人。”
这话落下,萧南飞开始扒拉曹幼柠的衣裳。
“不要!放开我!”
啪的一声,又是一巴掌。
曹幼柠承受着皇帝愤怒的进攻,她闭上眼,不再挣扎。
这是没有情爱的游戏,痛的何止是身体而已。
萧南屿是跟着曹幼柠来的,看着曹幼柠被萧南飞打巴掌,看着她绝望的闭上眼神。
她的日子不好过,兴许每天都在经历这样的遭遇。
萧南屿心痛难忍,及时把灵魂从身体里抽出来,他还是能感觉到痛苦难言。
那是他想娶回来照顾疼惜的女孩啊!
他都不敢这样对她,他怎么可以。
如果不是亲眼见到这样残忍的家暴,萧南屿兴许已经淡了心思,已经做好为人臣子的准备。
他会离开京都城,去边境保卫国土,为他所爱的国家奉献他的一生。
可是现在……
萧南屿攥住了手,紧紧的握拳。
萧南屿离开了皇宫,带着怒气以及不甘回了王府。
他找到了容祁,伸手去攥容祁的衣领,却扑空了。
他很无助,很痛苦,猩红的眼睛对着容祁嘶吼呐喊。
“你把身子还给我!你知道看着我爱的女人被人凌辱是一种什么滋味吗?那种崩溃以及无能为力你懂吗?你立刻马上从我身子里滚出去。”
容祁皱了皱眉,他能理解萧南屿的愤怒和不甘。
“你先冷静,我会把身子还你。在这之前我有没做完的事,如果你答应我可以帮我完成,我可以还给你。”
这话落下萧南屿想都不曾想变点了头道:“好!我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快从我的身体中离开!”
容祁扯了扯嘴角,淡定落话:“你先冷静。”
“你要我怎么冷静,我已经很冷静了!我也想冷静,可我没法继续冷静。我想要我的身子,迫切的想得到我的身体。请你把身体给我。”
容祁见萧南屿很迫切,沉声道:“可以,身子是你的,你想要自是还你。但是在这之前,我得看着瑶瑶的铺子开张,这你同意吗?”
“不行!你总是有各种理由拖延,你是不想还我身子。”
“不,我想!我迫切的想以我本尊的身子去与瑶瑶见面,而不是顶着你的皮囊。”
“明日,最迟明日,你一定要还我!如果你不给,我会找道士,我一定会拿回我的身体。”
容祁闻言微微颔首,他答应了他的所求。
容祁的时间不多了,故而他连夜去找了苏慕瑶。
敲苏慕瑶门时,容祁犹豫了,这个点根本不适合敲门,这会打扰瑶瑶的休息时间。
他只能站着等,坐着等,蹲着等。
萧南屿也来了,不懂既然来了为什么不敲门,不敲门怎么见苏慕瑶。
“你的时间不多了,你还在这里浪费?”
“我知道,可我依旧不想打扰她,我希望她做个好梦。”
容祁说的很惆怅,萧南屿努了努嘴。
须臾之后,萧南屿道:“你很快就能回来的是吧?到时候你就能跟你瑶瑶在一起了。而我……她在受苦,我想救她。”
容祁说了多少遍了,没有可能的事。
那是爱而不得的白月光,一次次为其妥协是不值当的。
他有更好的良缘。
“我还没告诉瑶瑶我的真实身份,我怕他接受不了,毕竟……人的寿命很短,而我永生不灭。”
“!!!”
“以前活着并不觉得少点什么,现在好像没了瑶瑶就好像缺点什么。”
两个都是为爱情所困的男人,萧南屿不能理解容祁,容祁也照样不能理解。
等天灰蒙蒙亮的时候,苏慕瑶起来了。
她到了院子里的第一件事便是开门,结果她一开门,一个身影出现在她视野中。
她吓了一跳,待看清楚后是容祁。
苏慕要眼角微微一抽,揶揄的眸子落在容祁身上,笑说:“这么早给我行如此大礼,不合适吧?”
容祁没想到苏慕瑶会那么早开门,他倒是没在意苏慕瑶说的,拍拍屁股起身。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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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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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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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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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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