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情好把他当菩萨,祖宗供着,心情不好把他当狗看待,恼火时踹他两脚也是应当的。
容祁并不知道苏二强的内心活动,想着怎样才能宣告主权。
嗯,苏慕瑶是他的。
三人到了离田间最近的河畔,这河畔到处是水草,河水瞧着有些脏兮兮。
容祁停下,指着苏二强道:“你去准备几根钓龙虾的杆子。”
“!!!”苏二强瞪眼,心想:给你脸了!
容祁看向苏慕山,淡淡道:“慕山兄,你去抓田鸡。”
“行!”
苏慕山听从容祁的安排,苏二强也只能被迫顺从。
苏二强追上苏慕山,性子跳脱地问:“儿子,你这么大块头,难道打不过容祁?怎么就任由他支配。”
苏慕山翻白眼,没好气地说:“那爹你怎么服从安排。”
“你都不反抗,我一把老骨头的何必呢?你说是吧!”
“爹,我愿意听从容祁的安排,他做什么决定我无条件支持。”
苏二强瞪眼,感到很是不可思议。
他努了努嘴,迟疑问道:“那他让你叫爹,你也叫?”
“对!”
“!!!”
苏二强气死了,他儿子怎么这么窝囊?
听自家媳妇的话,外头人会说妻管严。
可听一个男人的话,外头人会说什么?
肯定用异样的眼光看待这两人的关系,说不好他儿子不喜女人喜男人呢?
糟糕!
苏二强脑子想着乱七八糟的,没有心情跟苏慕山说话,岔开路离远了些。
半盏茶功夫后,苏二强和苏慕山回来。
苏二强扛了几根树枝杆,苏慕山抓了二十来只田鸡。
容祁给了绳子,让两人分别绑在树枝杆上。
苏慕山对这项业务较为熟悉了,动作之快,绑了八根,加上苏二强手里的四根,总共十二根。
容祁用手指摩挲着下巴,沉吟了下道:“我计算过时间,我们每个人看管四根树枝杆,隔一息时间后拿起来肯定有龙虾。”
由于现在还没有人知道河里有龙虾这种物种,即便知道也没有人懂得这种生物怎么个吃法,所以每天河都盛产龙虾的。
一般这个时间段肯定能钓上龙虾,这是容祁估算的最准确的时间点。
苏慕山颔首,便是没问题。
苏二强也装作知道的点了点头。
钓龙虾是个技术活,容祁看管四根树枝杆,一钓龙虾就有,一钓龙虾就有。
苏慕山也较为熟练,也是一钓就有。
相反苏二强怎么钓,怎么等都没有容祁和苏慕山钓得快钓得多。
老头子有些郁闷,手举着树枝杆,一手拖着下巴,郁闷翻白眼。
忽而老头子感觉树枝杆被什么大物种给拉扯了,苏二强用舌头舔了舔嘴角,较为兴奋以及自豪地说:“我敢保证这一次是一只超大号的龙虾。”
苏慕山和容祁:“……”
苏二强用力一扯,没扯动,又使出吃奶的劲,把树枝干给扯起来。
结果……
钓来的不是龙虾是一条红色花斑蛇。
苏二强啊的一声,吓得屁都吓出来,直接把树枝杆给丢掉。
他疯狂地跑在田间,激动的喊着:“蛇!娘呀!蛇!”
容祁:“……”
苏慕山嘴角一抽,一时有些无语。
再说苏慕瑶和吴氏,苏慕瑶在灶房煮粥,吴氏则躺在床上,卷缩着身子压抑着哭。
这种伤心是绝望的,是无法面对眼下人生的。
吴氏记起了自己生了一场大病前的事。
她爹是地主,她是被她爹娇宠长大的乖乖女。
那年她刚及笄,求娶她的男人多到踏破她家门槛。
而那时候他爹的好友遭难,儿子带着信物上门投靠。
她与那男子朝夕相处,暗生情愫。
那时的自己不懂事,与那男人发生了关系珠胎暗结。
而那男人进京赶考再也没有回来。
后来她得知他金榜题名,娶了皇帝的女儿。
当时父亲为了她的声誉,将她嫁给了苏二强。
她十月怀胎,分娩生下死胎。
她病了,病得很厉害。
这一场病带走了她所有关于他的记忆。
那个男人害了她一辈子。
苏慕瑶端着粥进来,见吴氏还在哭。
她皱了皱眉,放低声音道:“娘,我给你煮了粥,你趁热喝点。”
吴氏忙擦去眼泪,猛地卧起身,看向苏慕瑶。
其实有个秘密,无人知晓。
苏慕山和苏慕瑶并非是他和苏二强的孩子,当年她病歪歪的,满心满眼都是她死去的孩子。
而苏二强不知道哪儿弄来的两个孩子,趁着她病得糊涂,谎称是她的生的。
“娘,你到底怎么了?”
苏慕瑶皱了皱眉,她从吴氏的眼睛看到了冷漠。
吴氏回忆起了她半生经历,知道苏慕山和苏慕瑶并非她的孩子后,她再也没有母爱不轻。
她淡淡道:“你放在这就行了,我饿了自会吃的。”
“娘,你看起来很不好,你是不是因为爹……”
“不是,别瞎猜。出去吧!我想静静。”
苏慕瑶闻言,只能轻皱眉,随即起身出了东屋。
她总觉得怪怪的,哪里怪她也说不上来。
苏慕瑶在外头收拾东西,这时候来了一行男人,这些男人穿得并不好,但也不差。
大摇大摆地进了院子,旁若无人的砸东西。
“你们干什么?你们是谁!”
苏慕瑶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住了,紧了紧手中的扫把。
几个男人把能砸的砸了个遍后,然后趾高气扬地对着苏慕瑶道:“你爹呢?听说你爹回了清泉村,人呢?”
“你们是谁?”
苏慕瑶保持冷静,心却一个劲地往下沉。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些人是来追苏二强的赌债的。
只有赌坊的打手以及管事才会面露凶煞,一副很难搞的样子。
领头的男人较为斯文,穿着一身青灰色的袍子,带着一顶黑灰色的帽子。
他的一只眼睛用独眼黑眼罩戴着,手里盘着两颗圆润的珠子。
“你爹欠了我们赌坊八千两银子,之前看你们孤儿寡母的不好上门要债,这次他人回来了,是不是该还债了。”
苏慕瑶倒吸一口气,瞪大眼道:“八千两?你们没诓骗我吧?”
她不相信有哪个赌坊愿意给一个穷鬼赊账八千两。
男人呵呵两声,伸手摸了下他的两撇八字胡,淡淡道:“当然不会!我赌坊只借出去八两,利滚利就成了八千两。你是她女儿吧?你老子呢?”
苏慕瑶倒吸一口气,高利贷也不敢这么滚吧?
八千两银子?
就是去京都买个四合院都OK了吧?
“我爹没回来,你们去别地找吧!就算你们把我家砸得稀巴烂,我家也没有八千两银子还你们。”
男人呵呵两声笑,一手转着珠子,一手摩挲下巴,似是在想些什么。
须臾之后,他贱兮兮地笑着说:“小娘子还没开过苞吧?凭你这相貌卖到花楼也值一百两吧?嘿嘿~”ωωω.χΙυΜЬ.Cǒm
苏慕瑶心咯噔一下,一个劲地往下沉。
她有些慌张,心中急切容祁怎么还不回来。
“我不值什么钱,拿我抵账不划算。”
“那可未必!这样吧!我给你两条路,一条乖乖给哥几个耍耍,第二条我抓你去花楼,让很多男人跟你耍耍。”
苏慕瑶闻言,心下冷笑。
她不禁勾唇,笑容灿烂,目光温柔。
她道:“我选第一条。”
男人闻言相当诧异,诧异过后便是贱笑,摩擦着下巴道:“你倒是识趣。”
苏慕瑶笑了笑,走向西屋。
她边走边抛媚眼,柔声说:“这毕竟是农村,人多嘴杂,传了出去便不好了从。我跟你们玩,之后可不能找我的茬。”
不知道是不是鬼迷心窍,男人头脑一热就跟着苏慕瑶进了西屋。
男人一脸猥琐,贱兮兮笑着:“一定!你是你,你爹是你爹,你让我耍耍,我们就是相好。”
苏慕瑶闻言,踏入了西屋。
她笑着说:“那进来吧!”
苏慕瑶肯定不会任由男人糟蹋他,想从她手里占便宜?门都没有。
男人跟着进了屋,苏慕瑶已经拉开距离。
她往炕上一坐,笑盈盈地对男人道:“把门关上。”
男人色迷心窍,乖乖关上门。
而苏慕瑶环顾四周,准确无误地找到了一把剪刀。
她趁着男人走来时,已经拿了剪刀。
剪刀可以用来防身也可以用来要人命。
男人走了过来,屁颠屁颠坐在苏慕瑶身边,他搓了搓手,急不可耐地说:“美人!来吧!”
男人扑了过来的同时,一把剪刀已经抵在了男人肚子上。
“你再靠近我半分,剪刀就会戳破你的肚皮,别说风流快活了,我直接送你上天堂。”
男人两手摊开,身子僵硬,不敢靠近。
他吓出了一头冷汗,立即道:“别!女侠,有话好好说。”
“好好说?你给我好好说的机会了吗?带着你的狗腿子进来,将我院子砸了乱七八糟,你问过我了吗?”
“臭娘们,别不识好歹!你爹欠我们赌坊那么多银子,父债女还。要么你今天替你爹给了这八千两银子,要么你给老子舔老二。识相点!别撕破脸皮,大家面上都不好看。”
苏慕瑶呵呵冷笑,手中的剪刀却一直下滑,到了男人的致命处。
她半开玩笑半认真道:“你说我一剪刀下去,你还能看到明日的太阳吗?”
“或者说……你还能给自己添个一儿半女吗?”
“你,你!”
苏慕瑶噗呲一笑,手中剪刀拿开,用着锋利的一面拍打男人的脸。
“我今日把话放这了,你要银子可以,追债可以,别累及他人儿女。他们没有错,甚至可以说很不幸!”
“!!!”
“父债子还没有错,但我爹在赌坊借的八两银子,我家中的人一分都没有花。你又凭什么找我们麻烦。”
苏慕瑶落了话,拿着剪刀的手转了方向,直接抵在了男人脖子处。
男人被吓懵了,说真的从没有遇到过像苏慕瑶这么辣的小辣椒。
他急急忙忙开口:“好,好!有话好好说,拿开剪刀。”
“拿开剪刀?你当我傻吗?”
说着苏慕瑶推了一把男人,男人被迫起身。
苏慕瑶速度之快来了一个擒拿手,男人啊的一声痛呼。
苏慕瑶手中的剪刀依旧抵在男人脖子上,冷声道:“走!”
男人不会什么功夫,不然也不会被苏慕瑶拿捏得死死的。
被迫开了门,在他那帮兄弟跟前露了脸。
说实话有些丢脸,被一个女人挟制住了。
苏慕瑶狠狠地用剪刀划了一刀男人的脖子,将男人给推了出去。
男人一个踉跄,被几个兄弟扶住。
“滚!”
男人抹了一把脖子上的血迹,嘶了一声。
他凶狠地咬牙,眼神怨毒,放下狠话:“臭娘们!你给老子等着!转告你老爹,要是拿不出八千两银子,我们赌坊打断他的腿。”
“呵~滚!”
苏慕瑶镇定自若,没有一丝丝胆怯,她手中的剪刀还滴着血。
其实她的内心是害怕的,即便害怕她也不会让坏人得逞。
男人看着苏慕瑶这一副冷酷样子,心里就发毛。
他一招手,呸了一口道:“兄弟们!走!”
院子里发生的事,吴氏不可能不知道,她站在窗口看到苏慕瑶镇定自若的应付。
苏二强这个混账欠了赌坊八千两银子,这不是要一大家子不要做人了。
她爹已经赔光了一百亩田产,苏二强还没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吴氏心灰意冷,只想离开清泉村。
凭什么她过得浑浑噩噩,过着不是人该过的日子。
而那个男人却可以娇妻美妾,名利双收。
他的成功有她一半的功劳。
吴氏越想越恨,做了卷包袱去京都投奔那男人的想法。
这苏家没有她可以眷恋的。
苏慕瑶和苏慕山不是她的孩子,她跟苏二强生了苏慕青,想想她就觉得恶心。
跟一个没用的赌徒生下的儿子,没有值得她可以骄傲的。
苏慕瑶等人走了,手中的剪刀掉落在地上,她全身瘫软,大口喘息。
她第一时间想到了吴氏,赶忙进了东屋。
“娘!娘!”
苏慕瑶见吴氏吓得哆嗦,忙过去揽住她肩头,轻声安抚:“娘,别怕!没事的。人都被我赶跑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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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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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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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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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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