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
张迟震惊之余又有些期待,难道说世上真有仙人,真的能修成正果,得享长生不老?
他修道数十载,却只是身体比寻常人康健,然而时光如刀,仍旧将他一点点削弱,若是眼前人有法门,那岂不是机缘。
“闲话少叙,我今日前来是有事找张天师,不知日前玉虚宫可曾带回一只白鹦鹉。”
苏兮问的直接,丝毫不拐弯抹角。
这些年玉虚宫与宫中时常有走动,岭南进贡白鹦鹉许久,宫中一直没什么动静,想来并非宫中那些老顽固所为。
那就只能是玉虚宫了。
张迟疑惑,“什么白鹦鹉?”
苏兮闻言轻轻侧头,张迟立刻想起贵妃宫中似乎确实有过一只白鹦鹉,但日前入宫似乎不见了。
“想起来了?”苏兮站的久了,瞧见一侧的锦垫便坐了上去。
“想是想起来了,可这白鹦鹉跟我有什么关系?”张迟理了理心神,更加不解。
苏兮盯着他瞧了几眼,轻轻叹气,“好吧,弄错了。”顿了顿,“可不是你们玉虚宫,又会是谁?”
一边说着,一边不情不愿的站起身,“今日多有打扰,告辞。”
张迟一听,忙张口问起修道之事,可他再快也没有苏兮消失的快。
到了山门下,苏兮仰头望着今夜一轮明月,不由想起很多年前见过的那个人,那一年他为玄宗献上明堂赋,远远苏兮看了眼,是个意气风发之人。
后来听闻还为贵妃献上了清平调,只是他注定了此生无论有多光耀都无法如愿,诚然宦海沉浮也不适合他。
暮从碧山下,山月随人归。
苏兮往城内去的时候,阮士章正如往常一般在家中闲坐,在他面前的便是那尾凤羽。
从通轨坊回来,他没来得及惊讶真的能越过重重坊门回到家中,就见小匣子内的凤羽突然有一丝赤色金光与别处不同。
“难道这是指示她所在之处?”阮士章反复看着小匣子里的凤羽,心下一动,便将小匣子轻轻移动,那赤色金光便也跟着换了位置,但所指方向却丝毫不变,“她竟还在宫中。”
第二日一早,阮士章便早早换了官服往翰林院候着。
同行者问他今日怎的精神饱满,阮士章便回答昨夜梦如入凤凰,觉得这是吉兆,想来今日圣人必然会召见。
果不其然,不过半个时辰,宫中传来诏令,命三名棋待诏入宫伴驾。
原本阮士章是没有资格前去,可同伴将他晨间说的话告知传召者,那内监也觉得是吉兆,便点了他一道。
阮士章自然郑重谢过内监和同行,三人便跟着一道入宫觐见圣人。
他并非第一次入宫,知道棋待诏入宫后不会直接到圣人处,须得在偏殿候上一段时间。
而这段时间就是他的机会。
入偏殿不过须臾,阮士章便以理由悄悄离开,同行担忧,他言说一定不会耽搁圣人召见。
出了偏殿,阮士章便将怀中的凤羽拿出来握在手中,时不时跟着凤羽上的指示前往。
走了片刻,他已经站在了贵妃宫的后墙前,这是他第一次遇见她的地方。
“怎么会是这里?”阮士章蹙眉,上前转了一圈,在花丛中发现了被掩盖住的几根白羽和点点血迹。
他心道,难怪听说贵妃最近伤心,原来是因为那只白鹦鹉遇难了。
他一阵无奈,宫中奢靡,连一只鹦鹉的死都比城外的百姓牵动宫里贵人们的心。
阮士章再将凤羽拿出来,凤羽上那丝异样的光华便转了位置,他抬眼望去,“那是太史监?”
他有点不大相信,这凤羽竟然告知他那人在太史监?
那不是为大唐勘测天象、掌历的地方。
这一刻,阮士章心里突然升起一股不祥之感,他觉得他的如意小娘子怕是很难再见到了。
回到偏殿,阮士章有些魂不守舍,幸好圣人与贵妃出游,他们几个棋待诏便被打发出宫。
阮士章借口有事离开,径直去了太史监。
他的到来并未让太史监内起任何波澜,毕竟往常也有棋待诏会来找他们荀监对弈。
未曾遇上任何阻拦,阮士章便到了内苑。
“郎君莫不是走错地方了?”
阮士章正打算循着凤羽上的指引去推门,冷不防听见身后有人出声唤他。
转头一看是个略显削瘦的小郎君,便笑着问道:“这是什么地方,怎么寻常没见过。”
小郎君上下打量他一眼,不耐烦的道:“若是没事,烦请郎君离开,这是太史监的密室,无事不得靠近。”Χiυmъ.cοΜ
“我曾与荀监对弈几次,并非听荀监提及太史监内有密室。”
眼见着就要寻到,阮士章怎么会放弃。
听他提到荀监,小郎君略略迟疑,但还是请他离去。
阮士章无法,只能告辞。
只是出了太史监,阮士章便朝着通轨坊去。
苏兮听灵鸟说阮士章入坊,不由挑眉,看来是寻到了下落,但不得见。
“算了,我们出去吧,他失了玉璧,是看不到浮月楼的。”
带着温言刚刚走到巷子口,便瞧见急匆匆赶来的阮士章,他鞋子上遍布泥土,显然跑的着急没有仔细看路。
“她在太史监内,我无法,还请苏小娘子帮忙。”
阮士章也不知道为何就相信苏兮能去寻人,只觉得这小娘子并非凡人,若是她肯出手,定然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人带出来。
“竟真是在太史监。”
苏兮蹙眉,荀丰那小老儿性子散漫,不像是会因一只无害的鸟妖而大打出手的主儿。
“小娘子早就知道?”阮士章看了眼手中的凤羽,既然知道,缘何给了一尾凤羽?
苏兮摇头,“凤羽在你手中,我不过是猜测,罢了,我亲去太史监一趟,只是...”
“某愿同去,请小娘子务必带上某。”
阮士章诚心请求,一脸恳切。
苏兮本不打算带他,可这因果须得有他,便点头答应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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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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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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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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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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