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赶忙召集店员开会,严查店里出现假货一事。
吴铭见柴旺良一改第一次见面时的青涩、渐渐成熟有担当,露出满意的笑容。
他没有继续看下去,而是带着杨瑾儿一行,返回之前巡过的店,调查是否有相同情况。
守在店里的钱元白听完杨瑾儿的话,气得一拍桌,
“我看着事儿肯定有内鬼,不然咋可能会从咱们手里卖出去假货?
到底是哪个脏心烂肺的家伙想陷害咱们?”
站在店门口,抬头看天的吴铭微微颔首,
“恩,得细查。这几天可能还会有顾客找回来,大家态度一定要真诚,赔偿也不能少。”
不知何时,天空飘来厚厚的乌云,把太阳挡得严严实实。
吴铭一行没有待多久,便动身回了宾馆。
第二天,北城上空乌云密布,整座城一丝风也没有,无比闷热。
大马路两旁栽种着冬青树,翠绿的叶子耷拉着,没精打采。
一只孤零零的灰褐小麻雀停在北城商业街上方的电线杆上。
它焉哒哒的,有气无力挪动下爪子,连扑扇翅膀的力气也没有。
正当灰褐小麻雀想闭上眼眯一会时,天桥下突然传来一阵谩骂,吓得小麻雀差点一个跟头栽下去。
只见一群人浩浩荡荡从北城商业街冲进来,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往腾越鞋店冲过去。
腾越鞋店里,柴旺良坐在收银台前,正琢磨昨天假鞋的事,店员们则招呼着客人,给客人试鞋。
突然,一大群男男女女冲进来。
他们手里握着棍棒,气势汹汹冲进来,一边打砸鞋架、一边骂道,
“就是他们家卖假货,都给我砸!”
“你们这些良心被狗吃了的东西,看我不砸了你们店!”
“砸了他们,也替咱们北城其他同志们讨个公道!”
店里的客人被吓得跑了出去,店员和柴旺良愣了下,随即赶忙上前阻拦。
可对方人多势众,店已经被砸了大半。
柴旺良立刻拽着个小个子店员,飞快嘱咐,
“去,打电话给吴总。”
说完,他自己冲到最前头,拦下其中一个最凶的男人,挤出一丝笑容问,
“这位同志,你们这是怎么了?
买到假货是我们店的疏忽,我们正在调查这件事,当然,也会赔偿你们。”
额头一道疤的男人一把推开柴旺良,举起手中小臂粗的棍子,凶神恶煞道,
“就是你卖假货害人,还想收买我们这些受害者?
你他大爷的做梦!
都给我砸,砸得稀巴烂,让他们再也没法害人!”
柴旺良更迷惑了。
出现假鞋事件,的确是他的疏忽。
但怎么就害人了?
柴旺良见男人又要继续砸,连忙一把抓住木棍,急切追问,
“同志,有话好好说,我们只是家鞋店,怎么就害人了?”
刀疤男眼底划过一丝得意。
他冷笑一声,转身扒拉开跟过来人群,露出中间躺在担架上、不停呻吟的人,
“就是穿了你们店的鞋,我弟弟脚都快烂没了。这事儿你不给个说法,今天就没完!”
说完,刀疤男转过身,大步跑到店门口,大声吆喝起来,
“都来看看,看看这家黑心店!
我弟弟穿了他们的鞋,这没两天,脚都烂完了!
大家千万别上当了,免得和我弟弟一样!”
原本路人就被腾越鞋店里的吵闹声吸引,纷纷围过来。
他们伸长脖子一瞧,就见担架上的年轻男人满头冷汗,他的双脚,竟然烂成一个个坑洞、流脓发黑。
路人们倒抽一口冷气,纷纷捂住眼睛后退几步,指着柴旺良几人直摇头,
“做生意讲诚信,咋能卖这种祸害人的鞋呢?”
“哎呦,这脚烂成这样,怕是没得救了……”
“真的太可恶了,同志们,亏全运会短跑冠军还替他们宣传,原来他们是这种脏心烂肺的人!”
一时间,所有人冲着柴旺良几人指指点点,脸上都是深恶痛绝。
舆论一边倒,柴旺良慌了。
不管他们扯开嗓子、怎么和大家解释,已经没有一个人能听进去了。
刀疤男面露得意,与躺在担架上不停呻吟的年轻男人相视一笑。
这时,收到通知的吴铭几人终于赶到。
有布左禅和谷金方二人开路,吴铭很快进入店内。
吴铭已经从电话里得知前因后果。
他瞥了眼前来闹事的几人,一眼就看出他们的不怀好意。
这摆明了,是有人想陷害他们。
至于是谁,吴铭心里很清楚。
吴铭气势很强。
他挡在柴旺良面前,往闹事的人面前一杵。
他什么话也没说,而原本闹哄哄的人群渐渐安静。
淡淡环视一圈在场所有人,吴铭的目光最后落在担架上、年轻男人的脚上。
他单手插兜,淡笑一声对刀疤男说,
“这位同志,先不说你弟弟这伤是不是穿鞋导致的,这么重的伤,你难道不应该第一时间送去医院吗?”
那双脚坑坑洼洼的,里头粉色的肌肉几乎全部暴露在外,脓水淌下,看着恐怖又恶心。
刀疤男脸色一沉,骂骂咧咧道,
“我们家是农民,没钱看病,你要是今天不赔钱,我让你们滚出北城!”
吴铭脸上的笑容淡下去。
他懒于和对方耗下去,直截了当安排,
“我们腾越的鞋绝对不可能让人受伤,更别说这么严重的伤。
先去医院验伤,再做其他打算。”
一听要去医院,刀疤男一行人哪敢去?
他举起木棍指着吴铭,凶神恶煞嚷嚷道,
“他娘的我们才不去,你是想离开这后收买我们吗?我告诉你,这不可能!琇書蛧
我们今天不但要给我弟弟讨个公道,还得给上当受骗的所有人都讨个公道!”
吴铭皱起眉,扭头扫了眼布左禅。
布左禅和谷金方会意,沉默走上前,三下五除二就把所有人的制服。
吴铭站在躺倒一地的人中间,淡笑着对门口面露惊恐的路人们说,
“我们现在就去医院验伤,大家想知道后续情况,可以一起来。”
一听吴铭这么说,路人们心里的好奇心把恐惧压下,纷纷跟在吴铭一行人身后,赶往医院。
进入医院,吴铭没有耽搁,直接把担架上的男人送到急诊室。
医生检查期间,刀疤男还想闹事,但布左禅一巴掌摁住他的肩膀,刀疤男顿时脸色苍白,老实坐回位子上。
替年轻男人检查脚的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医生。
很快,老医生摘下眼镜,皱着眉看向吴铭,
“小伙子,你是觉得我老眼昏花好哄骗,还是觉得大家是傻子,
这明明是被腐蚀性液体浸泡后导致的,穿个鞋咋可能烂成这样?”
一听医生的话,好奇心被吊起的路人顿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不是鞋造成的!
吴铭淡淡一笑,冲老医生微微鞠躬后,转过身对面色惨白的刀疤男,淡然说道,
“说吧,为什么栽赃陷害腾越?”
刀疤男傻眼了,但一想到唾手可得的五百块,又厚起脸皮、梗着脖子大吵大闹,
“这明明是穿他们鞋才烂掉的,你这什么庸医,肯定和他是一伙的!
好啊,你们合起伙欺负我们穷人,我要揭发你们!”
跟刀疤男一伙的人见状,也吵吵嚷嚷闹了起来。
布左禅与谷金方是能制止他们的行动,却不能制止所有人的嘴。
一时间,急诊室的秩序都被打乱。
就在这时,一个高大的人影出现在急诊室门口。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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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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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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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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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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