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俯下身坐到苏冷韵的身旁,双手抓着她的肩膀,将她颤抖的身体扶正。
对着她郑重言道。
“冷韵你听我说,这样的日子不会太久。”
“我早晚会带你离开苏家,但是我们不仅要走,还要大摇大摆的走。”
苏冷韵强忍着眼泪,努力平复心情。
她是相信方锐的,无论他说什么。
“你不许骗我。”
“不会,我发誓绝不骗你。”
“恩。”
苏冷韵重重的点点头,脸上依旧挂着未消的眼泪。
“好了,不哭了。”
方锐抿了抿唇,微笑着帮她擦去眼角的泪水。
“早点睡吧,明天我们还要去龚家呢。”
“方锐。”
方锐正欲起身,一只手却被苏冷韵紧紧的攥住。
她抬起一双模糊的泪眼,望着方锐,略显祈求道。
“今晚你陪我好不好,我一个人害怕。”
苏冷韵既委屈又无助,方锐这颗坚定的心,在她一次次的抽泣下沦陷。
他重新坐下来,轻轻的点了点头。
三年了,这是他们第一次睡在一张床上。
见苏冷韵睡的安稳,他也总算放心了。
侧过身,窗外的夜空中。
一轮圆月高高的挂起,繁星璀璨。
将这原本漆黑的夜,照出一丝光亮。
他轻轻的阖上眼,安静的睡了过去。
翌日一早,夫妻俩从房间里一同走出。
正在楼下吃饭的余下三人,见此情景,脸上的表情各有千秋。
苏应龙最先开口,一大早就是一句狠话。
“你们俩存心让我不痛快是吧?”
“昨天刚说完离婚的事,你们就同房了?”
“我告诉你苏冷韵,你就再怎么糟蹋自己,我心意也不会改变。”
“随便吧。”
苏冷韵冷冷的丢下一句话后,转身去了卫生间洗漱。
“方锐,你要还有点良心,就别再缠着韵儿了。”
“不论是赵公子还是龚少,喜欢我们家韵儿的人哪个不比你强?”
“你根本配不上她。”
昨夜苏应龙在房里咆哮了一夜,龚雪实在受不了。
于是一早也跟着他搭腔。
趁早拆散了他们,让苏应龙也好消停下来。
“不可能!”
然而,方锐的反应跟苏冷韵如出一辙。
言罢,便出了门。
“爸妈,我有办法让他们离婚。”
一直不说话的苏杰,把脸凑到桌前朝苏应龙和龚雪挤了挤眼,笑的一脸阴险。
苏冷韵不知道,这个家余下的三个人究竟在计划着什么。
直到她出门,他们三个依旧在一起神秘兮兮的交头接耳。
不过苏冷韵也不在乎。
已经破碎的心,始终很难复原。
两个人开车来到龚家的时候,龚佑安正在院子里遛狗。
见二人进来,他瞳孔微张,脸上突然划过一丝诡异的坏笑。
“哎呀,这一大清早的,苏小姐也出来遛狗?”
龚佑安迎上前来,故意大声的跟苏冷韵打招呼。
明眼人都能听得出,他这话看似对着苏冷韵,其实是说给方锐听的。
而此时的方锐,面不改色,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龚少,我不养狗。”
“我带着我老公今天是来为龚夫人看病的。”
说话间,苏冷韵轻轻挽起方锐的胳膊。
“哈哈哈哈……”
一计不成,龚佑安继续嘲讽。
“真看不出你们还真是情比金坚。”
“只是不知道,你父亲昨天有没有把我话告诉你们?”
“我爸跟我说了,可婚姻大事还得我自己做主。”
“所以龚少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苏冷韵冷冷的白了龚佑安一眼,两人便侧身迈开步子朝里边走去。
“三毛,给我咬他们!”
龚佑安气急,索性松开手中的绳子,大声命令道。
“啊。”
苏冷韵闻言脸色一白,下意识的缩进方锐怀里。
好在,狗子还没有来得及靠近他们。
“三毛过来。”
狗子狂吠两声,突然听到声音,便听话的撒开腿跑了过去。
苏冷韵这才看清,刚刚出声的人,是龚晓茹。
“佑安,你再敢放狗咬客人,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龚晓茹此时已经牵着狗来到龚佑安对面,将牵引绳狠狠地甩到他手里,继续又道。
“上外边遛狗去。”
“姑姑,他们算什么客人。”
龚佑安不服,梗着脖子闷声言道。
“我请来的人就是客人。”
见龚晓茹语气温怒,龚佑安不敢再多说什么。
气急败坏的他接过绳子,拉着狗子走了出去。
“刚刚多谢龚总。”
苏冷韵从方锐怀里挪出来,轻声言道。
“不客气。”
龚晓茹不卑不亢,冷着脸应了一声之后,走在两个人前边。
“跟我来吧。”
于是乎,三人一同进了龚家大宅。
来到二楼尽头的一个房间,突然,里边传来一声凄厉的喊叫。
“啊,疼死我了。”
“救命啊!”
龚晓茹闻声身子一僵,脸上的表情瞬间凝重。
她倏地推开门,只见房间里的龚夫人从床上翻滚在地。
蜷缩着身子,面如土色。
“姑姑你怎么样了?”
“小茹我求求你,让我死了吧。”
“我真的……真的受不了了。”
龚夫人身上的冷汗湿透了睡衣,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抱着头一个劲儿的撞地板。
“我真的不想活了,让我死了算了。”
“姑姑我给你找大夫了。”
“他可以治好你的。”
“不……不可能……”
“你前前后后都找了多少大夫了。”
“这么多年了,我早都不盼了。”
“小茹……我真的不想活了。”
龚夫人紧紧的抓着龚晓茹的肩膀,泪水和汗水在脸上混合。
凌乱的碎发敷在脸上,整个人发了疯一样的在地上翻滚。
门口的苏冷韵早都已经被吓蒙,整个人惊恐的呆立在原地。琇書網
就连方锐什么时候进的房间,她都不知道。
方锐几步便来到了龚夫人的面前,趁她仰起脸痛苦嘶吼的刹那,一枚银针又稳又准的刺入人中。
龚夫人身形一顿,下一秒一翻白眼,扑通一声栽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你……你这是?”
“把人扶到床上去。”
不等龚晓茹把话说完,方锐手指已经捏在了龚夫人的脉上。
“你真的能救姑姑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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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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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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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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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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