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博不是傻子,他不知道陶珏武有什么意图,但他知道如果自己真在这睡了,和这里的人发生了关系,指不定会出什么乱子呢。
所以当春夏秋冬四姐妹进来的时候,李文博就打定主意找借口走人了。
可他想起身告辞时,冬梅已经凑了过来,坐在了他怀里:“李总,你刚才笑话我,不赔一杯酒,我可不答应。”
“我还有事,老何……”
李文博吆喝了声,却见老何那边已经被灌了好多酒,正搂着一个姑娘犯迷糊呢。
他眼角抖了两下,翻白眼:你咋关键时候掉链子呢?
他有点不耐烦了,推开马冬梅拽了下老何说:“我有点难受,陪我去趟卫生间。”
老何迷迷糊糊的:“你自己去呗?”
刚说完,就注意到李文博眼神不善了,他一个激灵想起自己是来干嘛的了,赶紧起身说:“陶老板,您先坐着,李总有点不舒服,我陪他去走廊里喘口气。”
李文博也说:“应该是血压上来了,车里有药,我让老何陪我出去休息会。”
音乐太吵了。
女人太多了。
烟味太浓了——不管是啥原因,李文博这么说了,陶珏武也不会拒绝。
两人出来后李文博反倒是冷静下来,让老何去洗把脸。
老何知道犯迷糊的是自己,忙来到走廊尽头的洗手间,进去洗了洗。
这层都没啥人,外面安安静静,只能隐约听到一二楼的音乐声。老何洗了把脸开始吞口水:“李总,幸亏你把我拽出来,让我悬崖勒马了。再待下去,我非得犯错误不可,要不咱们走吧?”
“不好走。”
李文博吸了下鼻子:“再待下去,他们恐怕非得用酒用药地让咱们出丑不可。”
“你说他们图啥呢?”
老何很不解。
李文博呵呵冷笑:“你想,如果重新签合同的时候,人家突然提升三个百分点,你不答应,就把你的果照发出来——你细想,你琢磨。”
老何一阵冷意,忍不住的骂:“真奸诈!那咱为啥不走?”
“走不了。”
李文博冲窗外指了指:“看到没,有盯梢的,咱们的车那。”
老何从走廊尽头的窗户看去,果然见到几个流里流气的年轻人,在下面蹲守着,估计他们下去了,就会发现车没油了,又或者抛锚了。
陶珏武就会找借口让他们再留下过夜。
“那咋办?”
老何有点傻眼了,李文博吸了下鼻子:“实在不行就演戏,装心脏病必须去医院。”
“你演?”
“你演。”
李文博冲他眨眨眼。
老何苦了脸:“李总,我演技不行,再说我也没心脏病啊?”
“要不是你要我来,今晚能有这种事?老何,咱俩是一块把厂子干起来的兄弟,你……”m.χIùmЬ.CǒM
李文博开始打感情牌了,何云华惨笑一声:“行,我演就我演,车上正好有解酒药,我去拿,一会回来,进门我就倒地上,你就说我喝酒喝多了,应激突发心脏病了。”
“嗯,去吧。”
李文博拍拍他肩膀,等何云华哒哒下楼,他也点上根烟抽起来。
心里忍不住骂:这特么叫什么事?
来趟清岛,还得被圈进乱子里——他真不想掺和,尤其这事还涉及部分当差的:商场的走向,李文博能判断。
可官场的走向,他判断不了。
不在那个圈子里,就贸然掺和进去,风险太大。
李文博是做生意的,懂的风险评估。
抽了根烟,见总统包厢那边门开了,李文博微微皱眉,走下了楼梯拐角,他不想被拉回去。
也会巧了,他刚走到楼梯拐角,楼梯隔壁的门就被从推开了,一个穿着旗袍的姑娘,从里面冲了进来。
这姑娘披头散发,衣衫不整,很是狼狈的样子。
李文博眉头微皱,停住脚步看去,就听那姑娘哀嚎:“我不是陪酒的,你们放开我!放开我!”
“是不是陪酒,还由得着你?”
有人喝骂道。
还有个嚣张的声音说:“就是她了,我就喜欢这种暴脾气的女人,比那些逆来顺受的强了太多——”
随着话音落下,那姑娘被抓住头发往包厢里拖去。
有些姑娘,不是自愿献身来红灯区的,不少是被骗来的,说是当礼仪小姐。
等客人对她动手动脚了,她才意识到不对劲,不同意了,客人一恼,就出现了这种情况。
李文博很快想到了这一层:刚才估计是这姑娘极力挣扎,才冲出包厢的。
他在底层摸爬滚打了很长时间,这些事情他见怪不怪了。事实上那些想着做礼仪来红灯区的女孩,就跟抱着侥幸心率去玩极限运动的人那样。
知道会遇到危险,就是不知道谁会遇到,哪个会遇到。
如果洁身自好,就该离这种地方远一点。
李文博现在麻烦缠身,一开始也不想管这件事,可下一秒他就愣住了:姑娘被扯住头发后,被拽的一个后仰摔倒在地,露出了那张脸。
她右脸蛋上有着好几道血红的掌印,是被人抽的。
左边脸蛋苍白可怕,黑眼圈也很浓重。
但她整体的脸型很好看,很有韵味,甚至还很面熟——沈红颜!
这个此刻要被拽进包厢的女人,竟然是沈红颜!
她的眼神中全是恐惧,挣扎、哀嚎,可对她动手的男人却毫不怜悯,把她拽进了包厢,砰的关上了门。
李文博眼角抽了两下,快步走下去:沈红颜怎么会来这做陪酒女?
包厢里的声音很凄厉,沈红颜在哀嚎:“求求你放过我吧,我真的不是陪酒女,我——”
啪!
一声耳光打断了她的哀嚎。
接着嚣张的声音响起:“本少知道你不是,陪酒女是伺候千百人的,你是被戴姐卖给我的,只能伺候我一个,就是我的一个玩物,懂吗?”
“我、我不是玩物!”
沈红颜似乎在拼命挣扎,伤到了对方。
对方吃痛倒吸了口冷气,吩咐手下的狗腿子:“都在这儿傻楞着干嘛呢?赶紧的,都下手把这个娘们,给我按在那儿。我倒要看看,她还能有多大的本事!”
玩的还挺上头啊。
李文博眼角抽搐了两下,再也没法袖手旁观了,砰砰敲了敲门。
“谁啊?”
“警察,查房!”
李文博一嗓子,吓得里面瞬间乱套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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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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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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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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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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