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表达自己的歉意,景宝娘又赶紧叫景大头再给炸一份。
景大头略带幽怨的目光看了一眼翠兰,这姑娘白吃白喝好大的脸啊!
景琦瑜把药膳放在翠兰带来的食盒里递过去,嘱咐翠兰慢走。这时候在县城里绕了一大圈的邱老三也终于无功而返回来了。
看见景琦瑜就是一声骂:“你死哪去了你,你爹我腿差点跑断都没找着你!”
景宝娘忙护着说:“别骂了别骂了,咱们二妞刚熬完药膳,累着呢。”
“诶?邢炙呢?”邱老三是去找景琦瑜和邢炙的,景琦瑜回来了,邢炙怎么还没回来?
景琦瑜也有些懵:“刚刚还在啊!”
景大头:“我看见他抱着一罐药酒出去了,不知道去哪儿了。”
景琦瑜一拍脑门,跟着就跑出门去了:“我去一趟城东安济堂,一会儿就回来。”
此刻,安济堂后院。
邢康太坐在一张太师椅里,翘着二郎腿,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邢炙。
“听说,这药酒是你的祖传秘方?那就奇怪了,作为你的二叔,我怎么不知道邢家祖上还有人药酒方子传下来?”
邢炙被人按着跪在地上,他倔强而愤怒地瞪着邢康太:“你想要干什么?”
“盛儿是个不中用的,他说你在东风街中开了个炸鸡铺子,看在你可怜的份上求我给你个活路,我一想,你怎么说也是我的侄儿,就应了他。我以为你能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开你的铺子,看在盛儿的份上,我也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没想到,你野心不小,竟然还想卖药酒?
怎么,你是想靠着你一个人的本事,东山再起,好扳倒我,给你爹娘报仇吗?”
邢炙没有说话,他的确是有这个想法。
只要他足够强大,总有一天能把原本就属于他的一切抢回来。
“可惜,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邢康太呵呵着冷笑起来:“来人,把他送回铺子里,告诉收养了他的那户人家,别作死,我们邢家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景琦瑜还没跑到安济堂,就迎面撞见了被反绑着手在身后的邢炙,以及两个穿着邢家家丁衣服的人。
“邢炙?!”
景琦瑜冲过去,一把推开一个长得比她还要矮一头的邢家家丁,就要给邢炙松绑:“你们家二公子不是答应得好好的,不再找我们的麻烦吗?你们这又是在干什么?!”
“敢撞我!你这死丫头是不是活腻歪了?老子打死你!”被撞了一下的人骂骂咧咧地就要对景琦瑜动手。
邢炙眼眸一冷,抬起一脚踹向了矮家丁的右边小腹。
“啊——”
矮家丁惨叫一声,抱着肚子蜷缩在地上就起不来了。
景琦瑜趁着这个功夫已经三下五除二的把邢炙给解开了。
剩下的另外一个家丁,一对二感觉事情不太妙,也不敢贸然出手,就急忙去搀扶地上的人,想要把人给扶起来,可拉拽了好几次,地上的人都直喊疼,没一会儿的功夫,就已经疼得脸煞白,直冒汗。
邢炙的力气这么大,一脚把人踹成这样?
不至于。
作为医者的直觉,景琦瑜下意识地反应过来,矮家丁极有可能是身体有什么问题。
她抬眸看向邢炙,只见他黑眸冰冷,似寒霜冰雪,耳边是矮家丁的惨叫声,可邢炙的脸上却毫无表情。
那似乎,是邢炙的另一面。
感受到景琦瑜的目光,邢炙眨了下眼睛转眸看过来时,又恢复如常。
刚刚那般神情,似乎只是景琦瑜看错了一般。
“他阑尾发炎了。”
不用景琦瑜问,邢炙就主动说了。
他正是因为看见了矮家丁阑尾发炎,所以才狠狠一脚对准了他阑尾部位踹了过去。琇書蛧
够他疼上几天了。
邢炙转头看向另外一个家丁,冷冷道:“二叔的话,我会转告我奶娘一家,你们可以滚了。”
也不管地上蜷缩着的人疼不疼,另外一个家丁扯着他的胳膊,半拖行地就把人给扯走了,没把人给丢下,已是他仁至义尽。
“怎么回事,他们有没有打你?”景琦瑜仔细看了看邢炙的脸,发现没有红,看来应该没有挨打。
“回去说。”
家里的生意依旧红火,今日又是日落前一个时辰就售罄关门。
邢炙的话,也一直到关门后,一家人聚在了小院子时才说出来。
“邢康太的意思是,只许我们开一个铺子,不许我们再做别的生意,他怕我做大了,会想要找他复仇,可他又不敢连一个铺子也不给我,怕我跟他鱼死网破。”
邢炙把今日发生的事情说完,便分析明白了邢康太的心理。
景大头倒是第一个对此表示接受的:“那咱们就开这一个铺子呗,又不是不挣钱,咱们现在一天最多能挣上一两银子,最少的时候,也有七百文!”这么多钱,足够他们一家人开销了。
邱老三沉默着却没有说话,即使他现在是个倒插门,可有些文人傲气和底线,却是他无法放弃的。
景宝娘拧着眉头,心中有些烦躁,转过头问景琦瑜:“二妞,你怎么想?”
景琦瑜清了清嗓子:“大哥说得不错,如果这样的日子能一直过下去,已经比一般百姓家过得好了。可是,他们能欺负得了咱们一次,就能欺负咱们第二次,咱们总不能次次退让吧?
可别忘了,邢家二公子还有把柄在咱们手上呢,咱们已经和他们撕破脸皮了,决不能再服软,若真的想要在邢家手底下讨生活,只怕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景大头犹豫道:“他们不是说,只要咱们好好开炸鸡铺子,他们就不为难咱们?”
“流氓的话也能信?”景琦瑜反问。
景大头陷入沉思。
景琦瑜顿了一下,抬头看向沉默着的邱老三,继续道:“咱们一家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胆战心惊的看着邢家人的脸色过日子?我们一没偷二没抢,凭什么就不能过得更好?咱们又不是没有那个本事!
总之,我的想法就是,跟他们刚!”
邱老三当即一拍桌子,“啪”地一声:“说得好!”
景宝娘抬手在邱老三的胳膊上抽了一巴掌:“激动个什么劲儿?”转过头问景琦瑜:“你可有什么主意?”
“我认真地想了一下,倒真的有个主意。”景琦瑜道。
“什么主意?”
“快说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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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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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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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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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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