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像是景江爱她的样子!
楠溪的那一点旖旎心思瞬间烟消云散,她微微一笑道:“好,那我就打你几千次好了。”
景江只觉得是自己听错了,直到楠溪的拳风再次袭来,他才有了真切的体会。一日不见,楠溪怎么像变了个人般!
两人在小院中追逐,乐此不疲,冬日的雪景沦为他俩的背景,生生将这寒日弄得热气腾腾起来。
屋内的人睡得并不沉,悄然来到了窗边。见到景江时,岁承大吃一惊。再看楠溪,岁承又大吃了一惊。
他推开门,静静地站了许久。那两人却因为太投入,没有一个发现的。
直到岁承结结巴巴地开口道:“夫子,为何深夜在岁承屋前……嗯……运动?这定是最近流行的一种运动吧……只是学生愚钝,不曾见过,看了许久也没看出这其中的奥妙……”
景江听了差点原地摔倒,这傻小子竟然一直安静地看他被打,真是没良心!
若当时现场还有第四人,想必他也能特别体会岁承的感觉。楠溪动用武力时也是优雅着的,一举一动就像是舞蹈,一点儿不像打架,又配上了那样一张脸,确实很难叫人联想到是她在打人。
更何况景江又一直相让,哪有打架还有让来让去的?
毕竟是小孩子,不懂夫妻之间的情趣。
楠溪这夜里追着景江在院中来来回回跑了许多圈,身上出了一层薄汗,算是将之前心里对景江一直以来积压的不满发泄了个干净。
听到岁承的声音,她此时左手撑地歇了下来,一边喘气一边往岁承这边看。原来这里是这小子的院子。
楠溪站得待呼吸渐渐平静,才慢悠悠走到了岁承的面前:“小子,你跟我抢相公做什么!”
来自正妻的质问正气凌然,惊天动地。
景江被楠溪突如其来的这一嗓子一下子吓昏了头,他下意识出手在楠溪的后颈上一砍,楠溪直直地便往后倒。
那一声惊叫后,四周还是静悄悄的,只有一两只小雀儿被惊飞的声音。见周边一切如常,景江略略松了口气。
岁承在一旁补充解释:“这院子就我一个人住,周边也没什么人。离我最近的还得是一里之外的竹溪林。”
景江点点头,心彻底放回了肚子里。
他一转头看到楠溪倒了的模样,他才惊觉自己刚刚做了什么。
一阵悔意翻涌上头,只可惜覆水难收。他摇摇头,破罐子破摔地示意岁承帮他一把,将楠溪一起架进了屋中。
楠溪醒过来时,被眼巴巴盯着她的四只眼睛吓得魂掉了一半。“要死啊!”她一把掀开被子,往前一推,将自己和景江岁承二人分开,自己则双手抱膝,远远地回看着他们。
景江欲言又止了两次,最后坐在床边,总算开口:“娘子,此事本不想你知,这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但此刻你追来了,我想不妨就和你说说吧。”
景江后边有没有接着说,说了些什么,楠溪却已经听不着了。
她只知道,从景江决定坦白的那一刻起,男神系统从沉寂状态突然如同火山爆发,疯了一般往楠溪的脑子里报告。
以往那些点滴岁月累计的每一分每一个零碎的小项目,都一一同时叫唤。楠溪的脑子里就像是同时有成千上万个小鸭子在叫唤。
那声音震得她呆立原地,她听不到外界的任何声音。她能看到景江的嘴唇在动,但对他说的话却不得而知。
楠溪差点被这一波又重新震得晕了去。好在系统还算灵敏,一系列还原操作没有丝毫卡顿,只有丝滑。
五分钟后,脑内的暴风雨狂刮过境。看着恢复如常的积分余额,楠溪只觉得犹在梦中。她叹了口气,重重地躺回床上,摆成了大字。
她从未如此放松过,放松得只想睡一场酣畅淋漓的觉。
原来积分的失去是因为景江的隐瞒,原来积分的失去只是因为景江的隐瞒啊!更何况这小子瞒她还是为了她好。
楠溪的嘴角突然就上了天,她盯着天花板傻笑不停,喜悦得想当场蹦迪。
景江和岁承在一旁目瞪口呆,半晌景江用夫子惯有的语气试图解释这种不可言说的现象。“女人,都是这样的。以后你就懂了。”xǐυmь.℃òm
岁承茫然地点点头,反正夫子说什么就是什么。
“娘子,如今咱们已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了,你可得帮我们。”景江见着床上的楠溪逐渐神色如常,便试探说道。
楠溪还没答话,岁承那边却先摇了头。楠溪的目光落在了岁承的身上。
”夫子,后来我想了想。其实我不走,也不是不行。”岁承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尖,没有看任何人的眼睛。
他有一下没一下地踢着地,双手背在身后,说这话时嘴唇轻轻抿住了,眉宇间却有种言不由衷的凝重。
景江一时无言,不明白岁承何出此言,但他也不是那种强迫人的人。他便拍了拍岁承的背,片刻后才出声安慰道:“无妨,你自己想好就是了。既然如,我和你师娘就先走……”
楠溪猛地一下立了起来,将景江的最后一个“了”字生生堵了回去。她脸上依旧焕发着某种神采奕奕,眼睛明亮得像星星。
她拉起岁承的手便往外走:“走,咱们现在就带你出去。”
“不,不,不用了……我并不想……”岁承嘴上还在拒绝着。景江跟在楠溪后头双手张开护着,见楠溪停住脚步,一时不知道该继续作何姿势。
“你是想告诉我你不想出去吗?”楠溪放下岁承的手,自己则开始围着岁承转圈。
“可我看你分明想得很嘛。嘴上说着不要,当我拽你的时候,你的脚下确实配合得很。当我放下你的手不再拽你,你的眼中分明说一股浓得化不开的惆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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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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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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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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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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