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在最开始着火的草垛发现了还没烧成灰烬的火把,以及围墙上的油渍。可以初步判断,纵火之人是在墙外往墙内泼油丢火把的。
殷迟枫直接施展轻功,直奔主院,结果刚落地,就看到了站在门口,大喊“我是渣男”的殷迟璘。
殷迟璘脸已然被自己扇成猪头了,但手下动作却还是不停,继续扇自己,眼神却是羞恼又愤恨。
然而这些神色,在看到殷迟枫的瞬间便化成了恐惧。
殷迟枫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冲进屋内去找楚洛。发现楚洛完好无损也没有被吓到,殷迟枫才后怕地将楚洛紧紧抱在怀中。
“干嘛呀,我又没事。”楚洛嘴上虽是这么说,但手却是在殷迟枫身上上上下下摸了一遍,确定没受伤后,也松了口气。
看样子,皇后这次仅仅是针对她而已。
殷迟枫是真的吓到了,哪怕之前有过类似的情况,也紧紧抱着楚洛,许久才放开。
“你先吃点东西,压压惊。”殷迟枫亲了下楚洛的额头,低声道:“为夫帮你出气。”
楚洛眨巴眨巴眼睛,想说自己没被吓到,当时殷迟璘进门的时候,房梁上可蹲着二三十个暗卫呢,太子府虽然当时乱成一锅粥,可怎么可能当真放任她一个人待在屋里。
二三十个暗卫呢,对付一个小小的殷迟璘还不是轻轻松松。
就殷迟璘那蹩脚的三脚猫功夫,怕不是一只手就能碾压。
但是看着殷迟枫杀气腾腾的模样,分外帅气,安全感荷尔蒙爆棚。
于是,楚洛乖乖应下:“好。”
*
外面的殷迟璘发现殷迟枫回来了,很是胆战心惊——被那疯子抓了个现行,他肯定不会饶过自己。
然而殷迟璘没想到的是,殷迟枫压根儿没管他。
哈!
也是。
殷迟璘逐渐放下心来,心中嘚瑟地想。
他啥也没干,就说他是发现有刺客,太子府着了火,来帮忙的!
殷迟枫能把他怎样?
无凭无据的,就是摆到父皇跟前,也无法定他的罪!
殷迟璘想来想去,觉得自己“莫名其妙”地挨了顿打,实在太委屈了!
他兴许还可以反打一杷,告到父皇那儿去!
上次殷迟枫毒害他的孩子的事儿,他吃了闷亏,但这回,他一定要找回场子,让殷迟枫付出代价!
正想着,一道凌厉的掌风从斜后方骤然袭来。还不等殷迟璘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剧烈的疼痛从后背以及胸腔传来。
殷迟璘直接飞了出去,重重栽进了花坛里。
然而半张脸陷进了泥里,他的手却还是不停地继续扇,直把他的头越扇越深。
殷迟璘脸都绿了。
“殷,殷迟枫……”殷迟璘勉强控制住自己张口就要吐出的‘我是渣男’,咬牙切齿地喊出殷迟枫的名字,脸都狰狞扭曲了。
他艰难地吐出一口血来,勉强忽视身上火辣辣的疼痛,想要转头看殷迟枫。
然后他的脑袋刚刚偏了一下,就被一只靴子踩住了。
殷迟璘浑身一僵。
他不可置信,气得浑身发抖:“殷迟……”
话还没说完,头顶的力道骤然变重,他整个脑袋都完全深陷进了泥土里。
殷迟璘:“……”
而这咬牙切齿的铆足的劲骤然泄了,“我是渣男”的声音重新响起,透过泥土传上来,闷闷的,还颇有几分滑稽。
殷迟璘:“…………”
“谁给你的胆子,敢动她?”殷迟枫每说一个字,脚下的力道便加重一分,直捻得殷迟璘呼吸不畅,吃了满嘴的泥。
低沉的嗓音,很平淡。
但殷迟璘却是从中听出了未消的怒气与杀意。
冰冷的泥土,将他的体温从头凉到了脚。
他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殷迟枫到底是个怎样的疯子。
“……殷迟枫……皇兄!”殷迟璘感到害怕起来,赶忙开口认怂:“我我我……没想动她呀……我是来帮忙的!”
殷迟璘心里将殷迟枫骂了一万遍,嘴上却不得不服软:“有什么误会……咱慢慢说好不好?皇兄,你先淡定点……”
有什么话先让他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再说好不好?
他都要窒息了……
呼吸不过来了!
泥土糊了殷迟璘一脸,他憋的脸都红了。
但显然,殷迟枫并不这么想。
甚至还发出短促的一声笑,然后脚上的力道猛然加重。
殷迟璘:“!!!”
他脖子都要断了!!!
殷迟璘想要挣扎,可注意力全放在跟四肢较劲克制住继续扇自己的举动,嘴却没有办法再管住,再次吐出一连串的我是渣男。
本来就窒息,还不得不张口啃土……殷迟璘面色扭曲,直接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
殷迟枫慢条斯理地松开脚,让捕风把人拎到地牢。
捕风像拎着条死狗似的,随手拎着殷迟璘的后脖领子,将人拖到了太子府地牢。
于是晕过去不久的殷迟璘被一盆冷水浇醒之后,再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琳琅满目的……各种刑具。wWW.ΧìǔΜЬ.CǒΜ
殷迟璘:“???”
他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殷迟枫!你疯了?你可无权处置本王!这可是私刑……私刑!”
殷迟璘骂骂咧咧:“本王要去父皇跟前告你去!!!”
殷迟枫难道还想严刑逼供,让他认罪?
呵!
他可没那么傻,他才不会认!
就算他们有蛊又如何?就算这蛊能让他“听话”,可也只能控制他的动作,根本控制不了他的表情!
到时候就算殷迟枫用蛊控制他到父皇面前认罪,他也完全可以让自己的表情、甚至是强行夺回身体的控制权,让父皇发现里面的猫腻,他的被逼的!
看殷迟枫还有什么手段!
殷迟枫坐在他对面,一半的容颜掩在黑暗中,仅能看到一截精致的下巴跟薄薄的嘴唇。
殷迟璘气愤极了。
殷迟枫刚刚那么生气都没杀他,可见不敢把他怎样!
至于殷迟枫的手段最是让人生不如死?呵,他还能真敢偷摸地折磨自己不成?那殷迟枫的太子之位就彻底地走到头了……甚至还会被贬为庶民!!!
父皇再怎么偏心,哪怕殷迟枫被爆出来不是母后的亲生儿子,父皇也不肯废他。但如今殷迟枫的所作所为,可真是天助他也!
殷迟璘甚至想着要不然豁出去了,故意激怒殷迟枫,激他动手得了。虽然疼了些,但如此一来,皇位可就彻底是他的了!
但殷迟璘还是有些犹豫。
毕竟殷迟枫的手段,可着实可怖。
就在殷迟璘犹豫的时候,没注意到殷迟枫嘴角挂着的嘲讽的笑。
他淡淡启唇:“开始吧。”
殷迟璘闻言,有些疑惑。
开始?
开始什么?
只见旁边的侍从拿着一张纸跟一支笔,放到了他的跟前。
殷迟璘轻蔑地仰着下巴,看着殷迟枫:“想让本王认罪?呵,想得美!”
他轻蔑一笑。
“看你还有什么手段!”
殷迟枫没有说话,倒是他身旁站着的人突然开口:“签认罪书。”
殷迟璘冷笑:“本王说了,本王可不会……”
他的话还没说完,手突然不受控制,动了起来。
殷迟璘:“???”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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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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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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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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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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