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冬天的,开着窗看雪景?
虽然裹着被子,可还穿着单衣!
露出被子外去开窗的整条胳膊都是冰凉的。
“大晚上不睡觉,难道在想孤?”
殷迟枫只是随口一说,可楚洛却眼皮子一跳,仿佛被踩到了尾巴。
尤其是殷迟枫展开被子似乎要好好给她裹一裹……可腰间的胳膊却不动分毫,反而还从隔着被子升级到了只隔一层薄薄的中衣面料。
楚洛脸色“腾”地红了,手足无措,一脚蹬了出去,想要离他远些。
——她只穿中衣!
没bra!
在被子里还好些,可现在这样,他胳膊还在腰间呢!那么近!
结果这慌乱中胡乱一蹬……
一jio蹬到了殷迟枫的脸上。
楚洛:“!”
殷迟枫:“……”
楚洛吓得小心脏骤停。
她虽然平时面对殷迟枫的时候,并没有那么恭敬——以平等身份论处,自称“我”,也不会给他行礼,可是该有的尊敬还是有的。
老虎的胡子拔不得,她可不敢轻易招惹他。
然而现在这一脚蹬过去,如此强的侮辱性……她怕不是要小命难保了吧?
“我不是故意的……”楚洛咬着唇瓣,不知所措。
啊怎么办……
她还有点想活啊……
可是殷迟枫还保持着被那一jio踹的脑袋微侧的姿势,半晌,用牙尖顶了顶腮帮子。
屋里没点灯,只能看到殷迟枫的下半张脸。上半张隐匿在阴影里,看不清神色,然而整个人都气质却显得更加冷漠阴鸷。
楚洛:“!”
有,有点可怕……
可是她才刚刚察觉到自己的反常,有了个“不可能”的猜测……然后马上就被告知她的顾虑是有道理的。
这未来的暴君一言不合就杀人,如今也要杀他“爱人”了……
莫名委屈又心酸,心里难受得不行。
呜……果然是渣男……
这臭脾气,当他老婆最好的结局也是被家暴打老婆!
于是殷迟枫心里啧了一声暗道这小妮子力气还挺大,还没说些什么的时候,结果一转头,就看到对面的人正在吧嗒吧嗒掉眼泪。
殷迟枫:“?”
他一脸懵逼。
怎么了就哭上了?
“楚洛。”殷迟枫有些无奈,咬牙切齿,快气笑了:“孤挨的踹。”
不是你。
……你哭个什么劲?
楚洛要委屈死了。
积压在心底憋了一晚上的情绪此刻也借由着这个发泄口止不住地往外冒,止也止不住。
伤心到极致,还打了个哭嗝。
殷迟枫:“……”
有些头痛。
他揉了揉额角,三下五除二将被子团吧团吧,把楚洛重新裹起来,像只小粽子。
“也就仗着孤宠你吧。”殷迟枫咬牙道,隔着被子拍了下她的小屁股。
抽噎声戛然而止。
楚洛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瞪着殷迟枫。
脸红耳朵红,也不知是哭的还是羞的,整张脸都冒着热气。
……又耍流氓!
然而殷迟枫没空搭理她。他转身又翻出来一床被子,将楚洛又裹了一层。
楚洛被裹得有些喘不上气。
想擦眼泪,胳膊都钻不起来。眼睫湿漉漉地打湿在一起,泪眼朦胧,她咬着唇瓣盯着殷迟枫,打着哭嗝儿:“……新,新刑罚?”
殷迟枫愣了半天,才明白楚洛的意思。
又为什么哭。
——感情是踹了他一脚,怕自己降罪呢。
他下意识张嘴想反驳,他怎么可能舍得罚她。可是话到嘴边儿,又默默咽了下去。
殷迟枫莫名想起洞房花烛夜那晚,自己掐着楚洛的脖子。以及第一次毒发,他在她醒来之后,说的那些怀疑她的身份、让她给出解答的话。
她实际上还是怕自己,这也很正常。
——因为在楚洛的眼中,自己无论是信任她、还是不信任她的时候,都有威胁她的性命的意图。
但问题是,现在他不会再伤害楚洛,根本不是信任不信任的关系。
而是动了心,将人放在了心尖尖上。不舍得伤害她,想把最好的都给她。
“……别怕,不会伤害你了。”殷迟枫抵着楚洛的额头,没有多解释,只是安抚地亲了亲她的额角。
这些话,说了怕是也很难相信。
倒不如做出来更让人信服。琇書蛧
近乎呢喃的声音,让楚洛的耳朵更热了。
不知怎么回事,殷迟枫这温柔的语气堪称在说情话,反倒让委屈到哭的自己显得矫情极了……
可委屈也的确是真委屈啊!
而且,给她裹这么厚做什么?要热死了啊……
刚疑惑着,殷迟枫突然重新环抱住她。
两层厚厚的棉花被子,外加里面裹着的楚洛,其重量以及体积,可想而知。
然而殷迟枫抱着笨重的大粽子却稳稳当当,大步抱着粽子出了门。
就在楚洛更加疑惑的时候,足间一点,越上了房顶。
楚洛:“!”
这么笨重,都能抱着施展轻功上来??
这也太厉害了叭……
等等,把自己抱上来干什么?
殷迟枫看着粽子的小脑袋左瞅瞅右瞅瞅,似乎恢复了活力。他寻了房顶上一处避风的地方将粽子放下来,自己也坐到了旁边。
“不是想看雪景?”殷迟枫拢了拢楚洛身上的被子,“现在看吧。”
楚洛:“……”
还真别说,虽然从室内转移到了室外,可两层被子,还真比刚刚暖和。
更何况,视野开阔,景色还好。
殷迟枫抬手擦了擦楚洛眼角的泪珠,近乎宠溺道:“平时胆子不是挺大的么?坑皇后淑妃银子的时候可没见你胆子这么小。”
兴许是月色太朦胧,也兴许是殷迟枫的语气神色太温柔。
楚洛的委屈与惊慌慢慢地被抚平。
说来也奇怪。
殷迟枫这样深邃的眉眼,冷漠又凉薄,可她竟然感觉那眼神简直温柔得要能溺死人。
楚洛默默往下缩,下半张脸都缩进了被子里。
想起刚刚的情景……简直莫名羞耻啊!
“咳……你今晚不是要住在慈宁宫么?”楚洛裹了裹被子,若无其事地转移话题,试图缓解尴尬。
“帮你出气。”殷迟枫淡淡道。
“……嗯?”
“老太太不搭理你,孤也不搭理她。”
楚洛:“!”
啊这……这也太幼稚了吧?
殷迟枫瞥了她一眼,又补充道:“而且看越熙和也烦。皇祖母还老纵容她。”
年纪大了,爱心软,人容易糊涂。
今晚还是让太后好好歇息一下比较好。
靠在殷迟枫的身边,白天的那种感觉又有点上来了,甚至心脏咚咚跳的厉害。
楚洛默默挪了挪屁股离远些。
夜晚太静谧,她不确定殷迟枫是不是已经听到了……
然而刚笨拙地挪了一下,就被人强势地搂着腰揽了回去。
“别动。”殷迟枫揽着厚厚的粽子腰,将怀中人的小脑袋靠在自己的颈窝。
楚洛身子僵了一下,有些别扭不知所措,但被束缚在粽子里,又动不了。
唉,怎么越来越矫情了……
东宫墙外。
一个身影站在长长的甬道上,望着东宫房顶上依偎的两人,眯了眯眼睛。
“太子口味还真奇特。”男子语气嘲讽,神色复杂。
不过……殷迟枫当真喜欢上了一个,毁了容的丑女?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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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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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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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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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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