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俩正讶异之际,墨姑娘却来到了墓室的一角,蹲在那里摸索着什么。
她说:“二位,不用看了,上面的这个棺材是假的,真正的藏在下面。”
吴八一笑道:“墨先生真不愧是摸金界老前辈,心思缜密啊,不过这墓看上去像是宋朝以前的,是不是旧墓翻新?”
墨姑娘说:“也没有太翻新,以前这座墓的主人……也还是我哥哥。”
这个像套房一样的墓就是过去墨先生修炼之处,要在墓里呆一千年,隐蔽性和安全性肯定得优先考虑,我的思绪不禁飘回头一次在墓中见到白骨门徒的时候。
墨姑娘摸了一会儿,喃喃道:“奇怪!”
她站起身来说:“我找不到机关了,林先生、吴先生可以帮忙推吗?”
“推什么?”
我注意到她的视线,顺着一看,原来就是面前的石棺。
我问:“如果硬推这石棺,会不会弄坏?”
她说:“这个机关本来就是靠蛮力复位的,石棺是可以推动的,就是会比较费力气。”
我和吴八一交换下眼神,我说:“那就试试看吧!”
我们把手电筒和灯笼放在一边,然后一起推石棺。
一开始,沉重的石棺是纹丝不动,让我不禁怀疑墨姑娘是否记错了。
后来我换个姿势,用后背抵住它,双脚使劲一蹬,石棺震了下,接着就听见沉闷的声响,吴八一惊喜地说:“动了动了!”
我感觉到身下有细细凉风吹来,果然下面别有洞天。
墨姑娘赶紧将登山镐固定在那道吹出凉风的缝隙中,她也累得满脸通红,“两位,再加把力气。”
吴八一使出吃奶的力气,涨得脸红脖子粗,“这……这是人推的吗?我感觉肺都快炸了……”
墨姑娘闻言,伸出双手,抓住了我和吴八一的手腕——她的手指凉冰冰的,然后一股清凉的气息潜入我们的身体,感觉一阵畅爽,好像三伏天喝了一大杯冰镇凉茶,强烈的疲惫感也如汤沃雪般消散了。
我意识到墨姑娘正在把什么灌输进我们体内,便道:“墨姑娘,你这仙气太珍贵了,不用这么客气,对你来说是不可再生的。”
“再珍贵的东西,也要用在有意义的事情上。”
墨姑娘说着话,鬓角竟出现了几缕闪烁的银丝,看来她确实在传输自己体内有限的仙气给我们。
我叫她赶紧停手,喊了几声,墨姑娘才作罢。
此时,我和吴八一身上的疲惫感似乎统统转移到了墨姑娘身上,她一脸倦容,呼呼喘息。
吴八一小声问我:“这仙气咋还能进我们的身体?那咱们是不是成仙了?”
我说:“仙气和人体的真炁实际上是一种东西,只是纯度不同,你不会因此成仙的,别瞎想了。”
我们得到些许仙气,就如同吸入了纯氧一般滋润了身体。
中医给人看病,本质也是利用各种药物补强真炁,武侠小说中能以传功疗伤,也是同样的道理。
若从这个层面来看,所谓修仙,就是一个不断提纯真炁的过程,最后变成完完全全由纯净真炁构成的身躯。
我掏出手帕给墨姑娘擦汗,她低声道谢。
她抹着脸上的汗水说:“这件事情对我很重要,我希望哥哥能够长眠,不再被坏人打扰,所以我也是为了自己。”
我说:“我明白。但是你别再做这种事情了,你哥哥也不想看到你早死吧?”
墨姑娘苦笑了下,点点头。
我们继续努力,三人全部背抵着石棺用力推,受到仙气洗礼的我和吴八一变得精力充沛,伴随着刺耳的摩擦声,石棺终于被推动了,这东西的下面似乎有一个复位的机关,必须使劲抵住,否则它又会回到原位。
看来在下面修炼之人,一旦出关,便可以凭蛮力把石棺拽开,但是这个机关的强度对普通人来说是过于艰难,恐怕四、五个盗墓贼都推不动。
这时,墨姑娘突然惊呼一声,我扭头一看,只见一只焦枯的手伸了上来,抓住了墨姑娘的小腿。
她吓得尖叫,可是却无法腾出手来应对,那只枯手死死抓着她不放。
我灵机一动,说:“一起撒手,夹断它!”
“但是……”墨姑娘死死抵着推开一道缝的石棺,忍受着枯手的骚扰,身体微微颤抖,“再想推开就很困难了!”
这说的倒也是,况且下面这个如果是僵尸,只夹断一只手对它造不成致命伤害,我们再推开它还会骚扰,徒费力气。
我想了想:“你们坚持一下!”
说着我撒开了手,往下一看,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下面竟是个头上长着肉花的人型怪物!
管不了太多,我直接掰开这只干巴巴的手,从缝隙跳进去,把怪物硬是踩了下去。
伴随着一阵震动,我和怪物一起落地,它双手紧紧抓住我的手腕。
从近处看这家伙,更是大开眼界:它的脑袋十分恐怖,分明就是一株肉质的大花,上面的“花瓣”、“花蕊”还在蠕动,还有一些如同霉菌似的斑点长得到处都是,非常恶心,也不知道这东西的五官长在什么地方……ωωω.χΙυΜЬ.Cǒm
我伸手去掏符咒,应该是从空中掉下来的过,腰包中的几道符全飞出来了,眼看要飘向积着水的洞底。
情急之中,我大喊一声:“诸将听令,运符!”
呼啸的阴风自我周身卷起来,托着那些符纸飞起来,啪啪地往怪物头上贴。
怪物那颗“肉花”脑袋本来就有一层薄薄的粘液,符纸牢牢地吸附在上面。
符咒很快见效,它突然剧烈挣扎扭动起来,“花瓣”不住的张合,双手也撒开了我,头上开始冒烟。
我也不知道是哪一张符生了效,多半是对付邪魄的狸笼符吧!
我站起来,取下弓箭瞄准它的脸,一箭射出。
这东西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中箭,又是一阵剧烈挣扎,接着,它好像被踩断尾巴的壁虎一样逃向洞穴深处——下面原来是一处水成洞穴,比我们想象中大太多了!
“林先生,林先生!”墨姑娘在上面喊。
“小林哥,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喊道,“你们能下来吗?”
吴八一喊着:“有点麻烦,这一撒手,洞口就关上了呀,到时怎么上来……呃,我都快撑不住了!”
墨姑娘说:“应该有齿轮之类的机关可以卡住,出口就不动了,林先生,机关应该就在下面,你能找找吗?”
我让她把手电扔下来,接住后,我仔细在周围打量,还真看见一根镂空的石柱内部有生锈的粗大铁链穿过。
我赶紧从自己的背包里找了个撬棍,把铁锁死死别住,然后让他们再松手,石棺就能停住不动了。
吴八一还是有点不放心,问:“万一这个门关了,还有别的出口吗?”
墨姑娘说:“肯定是没有别的出口的,毕竟是这地方是用来闭关修炼的。如果吴先生不放心,你可以留在上面。”
“啥?我留在上面有啥用,真出问题我也推不动这玩意儿呀!”
我把心放进肚子里:“别纠结了,都下来吧。万一洞口真意外封锁了,我们还有牛大仙和子安,还可以现摇帮手,外援有的是,不要紧的。”
阮籍冷不丁悠悠地说道:“对啊,还有我呢,我好歹也是个神仙!”
这家伙不说话我都忘了他了,我随口敷衍道:“对对,阮先生一定能帮上大忙。”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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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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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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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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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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