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俩的胸口、肩膀、胳膊就像被喷了液氮一样迅速地凝结起一层冰来,暴露在外的皮肤迅速失去了知觉。
“别用那招!”烈火卫大喊着,一拳轰过来,拳头碰到我的肩膀之后迸出赤红的烈焰,恰到好处地融化了我体表的这一层冰,然后他又去替章歌奇除冰。
李显神色严峻,“白雪卫制造的冰晶过于霸道,想单纯地用火烤化是不可能的,至少我们目前能用的手段都不够看。”
我感到十分不可思议,我从没见过这样奇特的冰属性攻击——它们不是粗暴地凝结成冰块射过来,而是“润物细无声”地笼罩一切,萦绕在我们的周围,伺机寻找冻住人的机会。
只要身体被冻住一点儿,立即就如同连锁反应一般咔咔地结冰,如果一个人站在白雾里面,很快就会被冻成冰坨子。
我摩挲了一下刚刚被冻麻的手背,吸进肺中的空气冷飕飕的,感觉肺管子都要被冻住了,鼻腔中传来阵阵酸楚的刺痛,比东北冬天的晚上披着一件外套冒着风雪冲出去关地窖的门还要难受数倍!
周遭的白雾仍在不断地凝结,刹时便营造出一片纯白的世界,透过半透明的冰晶罗网可以看见那个白雪卫屹立在高处,双手优雅舞动,仿佛在指挥一场无声的冰晶交响乐。
烈火卫来不及再叮嘱什么,急忙对着朝我们围拢过来的冰晶连续不断地挥拳,居然轰出一条通道来。
可我们刚要走,却发现脚不知不觉间被冻住了,章歌奇使劲地拔腿,才勉强挣断粘住鞋底的冰。
李显让猎龙枪枪尖喷出一道细细的火焰,并用火焰在地上画了一个圈,暂时融化了冻住我们鞋底的冰壳。
人一直暴露在寒冷中,浑身都会麻木僵硬不自在,因此这一闪而逝的火焰令人倍感安慰。
但火焰带来的温暖很快就消逝了,周围的冰晶继续包围,烈火卫大声嘶吼,双拳如风,不断地轰击它们,但他需要很精确的控制火焰的强度,不能炸开。
于是周围的冰晶渐渐地越来越厚,我们像是被裹在一间厚厚的冰房子里面。
“怎么会这样!!”章歌奇大惊,抄着斩龙刀也不敢砍。
“因为白雪卫在不停地降温……”李显说,“他的身体构造独特,能源源不断地吸收空气中的热量,甚至达到绝对零度的状态!简言之就是他制冷的能力远胜过我们造火的手段!”
“呃,什么是‘绝对零度’?”
“绝对零度就是宇宙中最低的温度,大概负两百多度的样子,这个状态下一切物质都是固态,连空气也无法呼吸。”李显紧张地答道。
“喂,冰开始变色了!!”烈火卫提醒众人。
我们抬头一看,冰壳子已经结成穹隆状,并且开始呈现一种深蓝色!
我心下一惊,这说明温度已经大幅下降,不止是空气中的水蒸汽,连别的气体也被冻住了,这蓝色可能是二氧化碳之类的。
倘若连氧气也被冻住,我们肯定当场狗带。
我感到阵阵恐惧的同时,也对这匪夷所思的能力叹为观止!
这……可真是简单粗暴的手段,无论是什么样的怪物或者高手,在白雪卫的制冷能力之下,转眼就是一大坨无力反抗的冰雕!xǐυmь.℃òm
烈火卫焦急地大喊:“白雪卫排行第二不是没道理的,别管那么多了,大家一鼓作气,把所有造火的手段都使出来,开一个通道逃出去!!!”
说着烈火卫便又朝着前方连续挥拳,轰开一道洞来,我把扎了病虎符的箭搭在弓上,却发现弓已经拉不动,它冻住了!
我只好掏出冻得像卡片一样的符咒,朝烈火卫钻出来的冰洞里面丢,正要喊,李显担忧说:“林大夫,你这一招……”
我知道他是担心一爆炸波及到自己,我说:“那就把符埋深一点吧!”
说着我把几道冻得硬绑绑的符咒扔进冰洞里,烈火卫怒拳连击,好像打钉子一样把它们往深处敲。
此时我感觉衣服已经没有一丝温度了,手脚也是麻木的,怎么搓都暖不起来。
章歌奇只是把刀放下搓了一下手,然后斩龙刀就冻在地上拽不起来了。
他抱怨道:“老子的刀是冷的,老子的心是冷的,老子是人也是冷的……”
“都啥时候了,快别贫了。”我着急地说,“李兄,冰都快钻到裤子里面了,得想想办法!”
李显便把猎龙斩对准我们身后,一顿狂喷,火焰呼呼地烧,但在强大的、不停蔓延的冰晶面前却显得格外黯淡和弱小,如同一盏寒风中的煤油灯,只能带来些许的热量,两相对比之下,反倒更加可怜。
“林大夫,好了!”烈火卫喊道。
我回头一看,几道符咒已经被烈火卫深深地打入冰洞里面,我大喊一声“焚尽”,可是这次爆炸的效果却不尽如人意,只见重重积冰中爆起一团体积感人的火球,只闪了两下,又被绝望的白色吞噬。
爆炸的震动让我们面前的冰墙出现了裂纹,烈火卫咬咬牙,他不肯放弃,继续奋力地殴打冰块,肩膀上都燃起了火焰,为我们提供了一些热量。
我心中也像被冰雪覆盖了似的感到一丝绝望,难道我们就要窝囊地死在这里了吗?
当然不能坐以待毙,我掏出一枚相思豆捏爆,又掏出玉笔,不过我有些犹豫,眼下发动“孟德试才阵”有用吗?
我们并不是遭到物理攻击,眼下被困在厚厚的冰壳子下面,被冻得像孙子,倘若还要被迫解题,搞得不好弄巧成拙提前完蛋。
这时章歌奇冒出一句,“糟了,是不是谁的头发烧着了,你们闻到了吗?”
我嗅了嗅,确实有头发烧着的焦臭味,不过我们几人的头发都是完好的,我看看已经变成厚厚冰壳的周围,冰块里面似乎夹着一缕缕白色的长发。
猎龙枪此时已经喷不出火焰了,烈火卫也快支撑不住了,他提着拳头进行最后一次轰击,然后停了下来,一连串拳击,周围的冰壳非但没有被打穿,反而更加坚固了。
烈火卫的神情绝望至极,低下头呼呼地喘了一阵气,然后抬起头,悲凉地对我和章歌奇说:“两位,看来山穷水尽了,需要我送你们一程吗?”
“什么!?”闻言,我大惊失色。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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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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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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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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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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