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歌奇猛地用椅子腿一杵,粪桶便从男人双手之间滑落,正好扣在男人头上!
章歌奇赶紧跳开,不住扇着鼻子下面,边哈哈大笑。
哗啦一下子,男人被兜头浇成了一个粪人,恶臭难当,扣着桶慌乱地边叫嚷边挣扎。
痛快归痛快,可也臭得要死,估计我身上的符已经失灵了,我招呼一声:“这里太狭窄,不利于战斗,赶紧撤出去!”
章歌奇一脚把店门踹开,我们来到街上,只见两旁各有一帮煞气十足的人不怀好意地走过来,前排的抱着粪桶,后排的拿着水管、撬棍之类的。
两旁的居民见状,纷纷收衣服关窗户,把吓哭的孩子领回家,路人也都赶紧四散而去。
为首的墨镜男指着那些居民的窗户,气焰嚣张地喊道:“道上铲事,谁他喵敢报警,打断他全家的腿!”
章歌奇根本不把这帮混混放在眼里,他懒洋洋地亮出斩龙刀,吼道:“王八蛋,过来呀!看是你们的头硬,还是老子的刀快!”
见到锃亮的宝刀,一些人立刻面露畏惧。
墨镜男怔了一下,还是挥着手大喊道:“不要怕,他们就是会点法术,泼了粪就不灵了,上!上!上!”
一声令下,前排的混混嗷嗷叫着,抱着粪桶冲过来。
我怒道:“不用法术一样摆平你们!”
说着我搭弓射箭,乌号弓没法一下子定这么多人,我也不想杀人,便用箭瞄准他们的脚,一射一个准。
被射中之人立即摔倒,洒了一身粪,这金汁进了伤口有够受的,不仅仅是难受的问题,若不及时就医估计得截肢。
章歌奇粗豪地朝他们大喊:“就这么几个杂鱼,完全不够老子杀的!来啊,一起上,我要打十个!”
然而这帮混混平时欺负欺负普通人还成,他们哪里敢惹章歌奇,简直是如同见了猛兽般,本能地产生了畏惧。
见这帮人畏畏缩缩的,半天不肯上前了。
章歌奇骂了一句,抬手从手腕中发射锈钉,噗噗几下,射中这帮人的腿。
登时,又是一大片人倒在地上,粪便泼得到处都是,整条街臭得像拉粪车爆炸了一样,又呛鼻子又辣眼睛!
后面的人已经不敢再冲了,一部分已经吓跑了,墨镜男咬牙切齿,自己一边退后一边怂恿手下,“玛德,别怂,快上啊!”
我拉满乌号弓瞄准墨镜男,然后命令边上硕果仅存的一名吓得手足无措的小混混,道:“把你手中的粪桶扣到这人头上,或者我把你的肚子射穿!”
那人害怕得牙齿打架,几乎想都没想,把桶举起来了。
墨镜男惊得大吼:“你他喵敢动我试试……啊!!”
下一秒,他被被浇了一身粪,泼粪之人赶紧随手扔了桶,一溜烟逃之夭夭。
我用箭指着墨镜男,“怎么样,这滋味!你们这帮下三滥,真是不知道天外有天,以为区区粪便就能对付我们?章兄弟……”
章歌奇凑过来,无聊地说道:“玛德,真是一帮乌合之众,连上都不敢上,后面的已经摆平了!怎么了,要不要我卸他一条腿?”
我小声说:“你赶紧去找画、救牛。”
“OK!”
章歌奇走了,我一箭射中墨镜男的脚,他抱着脚,痛叫一声摔在地上,不住叫骂。
我冷声说:“赶紧滚去医院消毒,你这只脚还能保住!”
墨镜男咬紧牙关,拖着伤腿,带上伤员,狼狈地跑了。
见我打退流氓,周围有些居民在窗户边拍手叫好,“这几个后生真拧了!”
“哇,这是大侠呀!”
吴八一忍着恶臭,像谢幕似的还冲他们招招手,我捂着鼻子,“我快被熏死了!”
吴八一说:“咱们去找章哥。”
“行!”
我俩来到巷子里时,章歌奇已经把大门的锁挑开了,院里也泼得全是粪,可能是没咋稀释过,味道更冲!我一时间都快怀疑自己的鼻子要熏得失灵了。
吴八一干脆把水管拖出来,浇出一条路来,我们这才勉强走过去。
客厅的门也被打开了,屋里被翻得一团糟。
我们一直跑进割肉的刑房里面,看到章歌奇正试图把关牛的笼子打开。
吴八一忙掏出手机说:“章哥你让让,我先拍个照片,万一之后打官司也有个证据。”
“还是小胖细心。”我说。
吴八一咔咔一顿拍,拍完后,章歌奇继续撬笼子,我叫应声虫跳到牛头上。
牛感激地晃着脑袋说:“感谢,感谢几位相救,我终于盼到这一天了!对了,恩公,解开诅咒的办法找到了吗?”
我答道:“所谓诅咒就是那副画。”
“画?什么画?”牛纳闷地问道。
“时隔四百年,你大概已经记不清了。当初你变牛之后,李宏元对着你画了一副画,使用了大量的朱砂。你本是神仙,是无象无形的,可是被画下来之后,你作为牛的样子便留在画中,而朱砂本身就有封印、镇阴的效果,那副画框死了你的样子,使你的形状一直保持不变,不能变成别的东西,也无法‘损坏’,所以你的肉可以反复割取!”
吴八一恍然大悟地点着头,“原来是这么回事啊!这他喵谁能想得到!”
牛沉吟不语,片刻后说:“我懂了,我本是尸解成仙,作为鬼仙,行事要极为隐蔽,不可为凡人知其名,不可为凡人识其形,这是仙家的禁忌。一旦被凡人看到,画下来,我就一直是这个样子,无法改变!”xiumb.com
“对,这个道理就跟宋定伯捉鬼,用一口唾沫让鬼不能变化一样!你那主人糊里糊涂地犯了忌讳,王家人又极度无耻,所以才让你受了四百年的苦。王家没有咒杀你的法子,眼下只要找到那幅画毁掉,你就能恢复真身了。对了,你在这里,有没有听见他们聊起画的时候。”
牛回忆着说:“我好像听见他说,画藏在自家槐树下面……”
“太好了!”我心中惊喜,王卓岩死也想不到,这头牛会听懂他和老婆的交谈。
“哈哈,林大夫简直就是灵异界福尔摩斯!”章歌奇笑道。
这时,伴随当啷一声金属落地的动静,他松口气,“牛兄,给你解开了!那句老话怎么说的,拆破什么走什么来着?”
我接着说道:“是‘折破玉笼飞彩凰,顿开金锁走蛟龙’!”
被困四百年的牛兴奋地发抖,晃了晃身子,竟然猛地跳了起来!
我们头一回见牛居然会立定跳远,也许是它太开心了吧。
它一跃落在外面,畅快至极地绕着我们奔跑,蹄子在青石板上踏出清脆的动静,借应声虫之口说:“哈哈哈哈,谢谢恩公,谢谢各位,我终于自由啦!”
这发自内心的欢呼声,让人欣慰,也让人感到一丝酸楚。
吴八一揉了揉眼角,“自由真好啊!”
牛撒着欢跑了几圈后,又跑到我面前,屈起前肢跪下,我赶紧扶住它的角,说:“前辈不必行此大礼!”
牛跪在地上,漆黑的眼睛望着我,双目泪流,如同泉涌一般。
“恩公大德,小仙粉身碎骨也难报答,先请受我一拜!”
这时,外面传来刹车的声音,还有一大批人走动的动静。
吴八一赶紧跑出去看看,喊道:“小林哥,他们又摇人过来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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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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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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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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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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