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八一也眼睛一亮,说:“这推理厉害了,小林哥,你真应该去当侦探。”
章歌奇却琢磨着问:“那氧气罐要怎么解决?”
“猪尿泡。”我指着清单上“劳豕一百头”的字样,“尤其是老母猪的尿泡韧性最佳,古代没有冰箱,他们要用新鲜的尿泡,只能采购活的老母猪。”
章歌奇抱着双手沉吟道,“意思是,真正的沈玉城墓,在水底下?”
我说:“咱这张墓葬图有点坑,没有标注古墓的海拔位置,我估计它应该是在盐泽边上、山体内部一个气洞里面。可我们当时误以为是在上面,结果就没找着。”
章歌奇若有所思地点头说:“嘿,妙啊,盐泽没人会潜进去,而且里面还有蛟。搞不好那只喷盐的蛟是沈玉城叫人弄过来,给自己守墓的。”
“二位哥哥!我知道了!”吴八一突然嗷的一嗓子叫起来。
章歌奇瞪了他一眼,揉着耳朵抱怨,“你有病啊,老是一惊一乍的?”
吴八一把地图拿过去看,并跟我们解释道:“龙脉如果挖断就破了风水、没有效果了,但是还有一种办法,就是龙脉上本身就存在天然洞穴!”
我拍拍他的后背,不住点头,“没错,藏在盐泽后面的天然洞穴,这才是沈玉城墓的所在!”
沈玉城也真有能耐,竟然发现了这样一处风水宝地!
这对我们而言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古墓位置刁钻,就意味着它很可能从来没被人找到过。
我们在下面逗留的时间太久,既然得到了真正的答案,就赶紧上去吧!
替他俩处理了一下伤势,我们循原路返回,经过墓道的时候,我叫应声虫在前探路,以防有什么陷阱。
墙上的壁画又变回原样,之前那个会动的刺客豫让还站在一棵树后面,等他的赵襄子。
我心情却有几分复杂,一来不知道灰大仙请叫我救什么人,二来我们居然间接杀死了一个武家人……
回到耳室之后,我把口袋里的龙丹掏出来,填进一个瓦罐,然后往里面灌了点沙,在上面又压了一块碎瓦,这应该不会招来土里的动物吞吃掉龙丹。
想想几年或者几十年后若是有考古队进来,看见玄宫里烧成灰的尸体,一包冥器,和陈江南的白骨,一定是会一头雾水,变成一桩悬案。
灰大仙已经走了,没人替我们挡沙子,不过上面的沙子已经泄了一部分进入耳室,我们攀着绳子爬上去,倒也不至于被沙子给埋了。
然后章歌奇利用飞虎爪抓住嵌道,我们顺着爬回去,往回爬的时候看见一地供品还在原位上摆着,不禁心中感慨这段经历如同一场梦。
从嵌道回盗洞是最困难的一段,把我们困了足足两个小时,最后章歌奇跳到中间被沙埋住的石椁上,我在这头朝盗洞口射箭在平滑的洞壁表面制造凹陷,让他用飞虎爪挂住爬上去,然后在光溜的盗洞上打铆钉拴绳子。
我和吴八一拽着绳子爬进盗洞,盗洞内部简直是一段噩梦般的路程,实在太滑了,几乎是垂直的,只能不停用刀砍和打铆钉的办法制造攀附点。
我们爬一段就赶紧绑安全绳,防止前功尽弃,这期间失误了数次,好在有安全绳系着,没有滑回墓室,但还是很惊险。
最后可算是抓住了吴八一之前在上面系好的绳索,我们一阵谢天谢地,我累得双臂都在哆嗦,手掌又冷又麻。
爬出去后,外面是一片漆黑,我们仨摊在地上呼呼喘气,已经是筋疲力尽,哪还有心思生火,掏出睡袋就地睡觉。
阳光照在我的眼皮上,睁眼一看天已经大亮,山谷里面依旧是一片幽静。
“可算是缓过劲来了。”吴八一慢慢爬起来,“我去把盗洞回填了!”
我环顾四周,看见不远处有一大片草地秃了,裸露着泥土,好似被犁翻过一样。
估计陈江南一伙人是后到的,但是他们有那种控制土砂的手段,所以比我们更快地进入了下面的墓室。
陈江南能这么精准地找到那座古墓,大概是事先调查过。
我让浑身都是伤口的章歌奇再休息一会儿,自己和吴八一填好了土,用铲子拍实,拿脚踩踩。
吴八一叹道:“想不到这儿就是陈江南的葬身之处了!我倒不是同情这混蛋,就是想感慨一句,章哥说捕蛟人最后变成怪物,我们摸金校尉的下场多半是死在古墓里头。”
我说:“陈江南已死,你算是宿怨已了,就别再拿摸金校尉自居了!再说,这‘摸金校尉’往根儿上倒,那也不算是个好词。当初袁绍手下有个叫陈琳的文人,写了篇文章数落曹操干过的坏事,就包括曹操设置了摸金校尉和发丘中郎将这两个职位,其实压根就是骂他的话。”
“嘿,这个陈琳我知道,当初跟袁绍,后来跟曹老板,得了善终。果然跟对了人很重要,小爷也算是弃暗投明,三生有幸遇上了小林哥。现在回忆起当初陈江南怎么对待我的,真的是倒一晚上苦水也倒不尽呀!”吴八一望着远方,双眼放空,应该是在回忆往事。
“哈哈,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我算是见识到小胖子的前老大是什么烂人了。咱们林大夫的好,也是三天三夜说不完!”章歌奇笑嘻嘻地把干粮扔给我俩,“咱都甭煽情了,吃点东西准备出发!”
趁着天大亮,我们吃完东西就立即赶路。
今天阳光明媚,虽然风依旧呼啸,但走在阳光下面却感觉暖烘烘的。
不过背阴的地方,仍然是阴冷刺骨。有些树下面的积雪还未融化,我看见就用水壶装一点稍微干净的雪,耗了几天,我们饮水已经告罄。
一路无话,我们再次来到冻住的盐泽边上,我揉开望气眼,能看见下面有一团青色的气息伏着不动,正是此前遇见过的那只胆小的蛟。
但是移开视线,望向盐泽后面吴八一所指的龙脉,这山体里面究竟有没有墓,我却是看不清的。
“怎么办?咱们把这只蛟杀了,再想法子游进去?”吴八一问。
我不禁皱眉,“首先,这蛟胆子小,不愿意出来;其次,这水太冷了,进去尚且难受,还要在冰水里潜游,找下面的气洞,难度实在太大,许多人死在冰湖里不是冻死,而是腿抽筋沉下去的……对了,你们会游泳吗?”
m.xiumb.com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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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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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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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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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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