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着觉得累,就找个干净的地方躺下,晒着太阳,身上暖烘烘的,真舒服。
章歌奇打着呵欠说:“对了,咱们……今天准备干嘛来着?”
我想了一下,“先吃早饭吧!”
吴八一说:“小林哥,给我们做鸡蛋面吃吧!”
我躺着晒太阳,全身舒服,根本不想起来,懒懒地说:“等我躺一会儿的。”
我们仨居然就并排靠在一起,晒了半天的太阳。
这时,人中鹤道长急匆匆地跑过来,说:“三位,我找你们半天了!你们怎么在这儿?出发了!”
章歌奇理都不理,还翻了个身。
我懒洋洋地问:“出发?去哪儿?”
“去找玉植子啊!”
我这才猛地想起来今天的任务。可不知道咋回事,我的脑袋一直昏昏的,有种醉酒似的迷幻感,另外身上也特别的温暖舒服。
我躺着不想动,说:“道长,要不明天再去吧?”
吴八一也说:“对对,难得出大太阳,晒晒太阳多舒服呀,后天再去也行!”
章歌奇闷声闷气地道:“嗐,又不着急,等十天半个月再去不迟!”
“真是贪杯误事,我不管你们了!”道长气得跺脚,拂袖而去。
理智告诉我该干什么,但我就是没有精神。
我使劲拍拍脸说:“怕不是那个酒喝多了,这后劲太大了吧?行了,别窝在这儿了,咱们回去吧!”
吴八一眯着眼晒太阳,已经呼呼地睡着了。
章歌奇又翻个身,脑后枕着双手叼着草,翘着二郎腿:“有什么大不了的,就歇一天呗!”
最后还是懒惰打败了理智,我看他俩都不动弹,也抻了个懒腰说:“行吧,就歇一天!”
等我回到院中,道长正在慢悠悠地打拳,他冷声道:“你们非要歇一天,我也不管着,反正贫道不着急!不过听贫道一句劝,那神瀵不能再饮了!”
“什么神瀵?”我一惊,“你是说那个酒,你怎么知道它叫什么?”琇書網
“呃,我只是借典故给它取了个名罢了。”道长支吾道,“我看你们今天是废了,千万不要碰那个酒,明天一早出发。”
这时候我满脑子都是想休息,一听“明天出发”反而很高兴,“行,明天吧!”
我去厨房整了三碗鸡蛋面,招呼他俩来吃,鸡蛋面我平时经常做,吴八一总是赞不绝口,可今天他却说:“嘴里咋这么淡呢,有口喝的就好了。”
章歌奇抄起刀来:“我再去树下面刨一坛子酒吧!”
我并不是不清醒,理智仍然在。
我摇头说:“那酒不能再喝了,后劲太大了!”
章歌奇不以为然:“这大早上的,喝完躺一会儿,也不耽误下午做事。”
吴八一馋得流口水,“对对,搞一坛来喝喝,我做梦都想那个味道!”
说罢,二人便要出去刨桃花树。
“回来!!!”我强硬地叫住章歌奇,“别忘了我们现在在白骨观,赶紧把正事办了吧!”
没有酒喝,这三碗面也像是毫无滋味,我们都没吃完。
然后便不停地打哈欠流眼泪,我心里开始害怕了,那臭臭的酒怕不是会让人有什么成瘾症状吧?
我心内不安,认真地叮嘱他们,“我觉得这酒有问题,不要再碰了!咱们熬一天,等恢复过来,明天一早就去找玉植子!”
吴八一却笑嘻嘻地说:“嗐,就是天天呆在这里,有酒可以喝,醉生梦死的,倒也挺好的……”
章歌奇还是有点警戒的,逐渐意识到自己的反常,他用力给了自己个耳雷子,“你这么一提起,老子还真感觉要上瘾了!我去洗把脸!”
吴八一打着哈欠,“我回屋躺一会儿。”
这一天我们过得糊里糊涂,全身困乏,无精打采。
整个上午我都在躺着睡觉,饿了爬起来,也不想做饭,随便嚼个军粮丸当饭吃。
下午,大伙稍稍缓过来一点,回忆今天的种种表现,我懊恼地说:“该死,真不该喝那种酒的,谁知道白骨妖孽往里面放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章歌奇也不甘地拍了下桌子:“居然让酒拖了咱们一天!我现在去把那些酒坛全打碎,省得老抓心挠肺地挂念。”
“别啊!”吴八一急忙说,“别跟酒过不去呀,这酒到底有什么问题,回头我们带下山好好研究一下呗!”
懒惰真是消磨人意志的东西,正所谓勤人睡懒、懒人睡病。
我一个巫医,平时是不提倡好吃懒做的,我催促他俩动起来,出去溜达溜达,把身上的成瘾物质发散一下。
但凡成瘾的物质,都有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烟草都不是第一次就上瘾,相比之下这种怪酒简直厉害至极。
我们只是分着喝了一坛而已,倘若再喝两坛、三坛,大概每天就会躺着不动,除了喝它没有任何念想了。
出去转悠了一阵子,傍晚回来,我们仨已经恢复正常,我简单弄了点饭菜来吃。
吃饭时,我问人中鹤道长:“这酒把我们搞得五迷三道的,您怎么没有中招?”
道长抚着胡须想了想说:“可能是贫道喝得少吧,另外贫道平时经常锻炼,身体比你们这些毛头小子还要好!”
我心中不大相信,又问:“道长,你知道这酒叫什么,又不受影响,会不会是以前喝过?”
“胡说!”没想到道长反应很大,他瞪着眼说,“这白骨观中的藏酒,我怎么会尝过呢?这帮妖孽,想必都是醉生梦死之徒,私酿美酒,也不算奇怪!”
我没再说话,却越发觉得不对劲儿——我们一路上和白骨观打交道时,道长总是嚷嚷说必有古怪,要么就是唠叨几句,可唯独昨天把酒坛子刨出来,他没有阻止,也没那么多废话……
章歌奇说:“对了,今天在这观里转了一大圈,也没发现什么地道啊。到底要怎么下去?总不能打个洞吧?”
吴八一提议,“不是有几个白骨门徒‘化缘’去了吗?等他们回来,抓个活的来问问!”
我点头:“那明天我们就先去桃花谷吧,把人家托付的东西送到。”
这怪酒对我们影响仍有余韵,吃完饭我们就早早歇下了。
不过我另外找了一间空房去睡觉,昨晚吴八一抢我被子,章歌奇睡着了打呼,我心想今晚还是自个睡吧!
躺下之后,仿佛干了一天重活似的,困意很快沉沉地涌来。
迷迷糊糊间我想起村里也有这样的酒腻子,每天喝酒,喝完就睡,一天浑浑噩噩、双目无神、面容憔悴,有的人从二十岁喝到三、四十岁,老婆也不娶,工作也不好好干,越过越穷,人人嫌弃。
喝酒误事,我应该好好铭记这个教训。
渐渐我睡着了,半梦半醒之际,突然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传来,一个长发女人竟然爬到我身上来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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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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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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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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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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