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歌奇一脸尴尬地站起来,“他喵的,我想跳起来一脚把这破匾踢下来。刚才不算,我重来一条吧!”m.χIùmЬ.CǒM
我笑道:“你可拉倒吧,三米多高呢,在这平地你哪跳得上去?”
“呵呵,且看贫道露一手!”
人中鹤道长驱动宝剑,嗖嗖把匾额打了下来,他宛如立下大功一样,骄傲地抚着胡须,笑眯眯的。
章歌奇过去把匾额抱起来,用力朝黑漆漆的观中扔去,啪一声,不知道砸在什么地方。
然后他叉着腰,威风凛凛地大喊道:“白骨观的妖人,出来领死啦!”
“好,很有精神!”吴八一拍着手起哄道。
不一会儿,正殿里忽地燃起大片蜡烛,当中影影绰绰地似坐着一个人,烛火摇曳,烟影飘摇,显得有些诡异。
但是青牛大仙毫不在乎地走了进去,也许在它眼中,这种诡谲的情况就只是唬人的小把戏。
于是我们也跟了进去,四下瞅瞅,这地方殿不像殿,堂不像堂,四周都是空的,立着一根根红漆斑驳的立柱,而且这柱子很奇怪……
古建筑里面,柱子向来是取双数,一般是左右对称,可这屋子居然是在正当中有一排柱子。
房梁上结满蛛网,角落里还堆积着白骨,地上点满了长短不一的白色蜡烛。在正中间的柱子下面坐着一个人,披着黑袍子,戴着黑头巾,这家伙左半边胳膊连同手掌完全就是玉骨!
我们立刻拉开架势,警惕地瞅着这个人。
此时,这人正用玉骨手臂握着刀,切开另一只手的手指,把血滴在一个铜制容器中。
她头也不抬地说:“欢迎各位远道而来的朋友。”
原来是个女人,白骨观竟然也有女弟子吗?
道长当即吹胡子瞪眼地骂道:“大胆妖孽,看你还装神弄鬼!”
说罢,跳过去,挥剑就把那女人的头颅斩了下来!
一颗脑袋在地上滚了一会儿,但是却没有流血……
道长抚着胡须,志得意满,对我们笑道:“这些妖孽不足为惧!”
“道长,你看后面!”吴八一错愕地指着地上说。
人中鹤回头一看,只见地上的脑袋滚出去,又滚回来,被那只玉骨手臂接住,又按回腔子里,只轻轻拧了一下,女人的头竟又“长”回去了!
她肌肤苍白,容貌倒也端秀,淡淡地说:“十分抱歉,你们的刀剑是无法杀死我的。”
“妖孽,休得用障眼法迷惑我等!”道长一身正气地怒斥,“贫道乃谪仙观人中鹤是也!前来讨伐尔等,还不速降?”
“那啥,”我说,“道长不要着急,我感觉这里气氛有些古怪,看看她有什么话说。”
这地方阴气森森,如同走进古墓一般,刚才章歌奇扔进来的匾额居然也不见了,仿佛是走进了某个亚空间似的。
青牛大仙在边上已经卧下了,它淡定的反应让我放下心来,这里应该没有危险。
那女人用玉骨手臂轻轻抚过鬓角的发丝,眼瞳黑白分明,她说道:“我乃唐三娘,白骨真仙座下大弟子。我知你们是不速之客!若想拜见师祖,须过我这一关。”
章歌奇挺起刀,“行,要动手是吗?就算你是女人我也不会让着你的!”
唐三娘却摇头,“我避世已久,厌倦刀兵,不如我们来玩三个游戏,若能赢我两局,便可离开这里,否则……”她阴险一笑,“就永远留下来与我作伴!”
我说:“唐小姐,我们既是来讨伐白骨观的,恐怕没有什么玩游戏的闲心,这个提议,我们不接受。”
唐三娘伸出手,随意地说:“那就请吧!我不拦着。”
章歌奇小声问:“宰了她还是怎么样?”
我其实最担心的是,我们也许被困住了,说:“往外走走看。”
于是我们绕过唐三娘,朝亮着光的后门方向走去。
明明近在咫尺,可是怎么走都无法到达那扇门,我心里一沉,“果然,这是个防御性质的大阵,白骨观大门不会这么容易就对外来者敞开的。”
人中鹤道长气愤地说:“擒贼先擒王,待贫道斩了这个妖妇!”
说罢,他跑回去,挥剑乱砍,唐三娘身中数剑,依然阴恻恻地冷笑。
道长大概是觉得被轻视了,顿时震怒,随后双手结印,喝道:“列缺中开,霹雳剑阵!”
旋即,他那把银光闪闪的宝剑在身后幻化成无数把,如同暴雨一样飞向唐三娘。
清冽的刀光剑影之中,唐三娘被砍得七零八落,满地都是断肢残骸,但是仍旧一滴血没流。
我们都看呆了,道长果然还是有点本事的,但可惜他的密集打击似乎没有效果。
因为地上的残骸在慢慢移动,好像有无形的吸力一样,自动聚拢回去。
在她身躯归位的时候,那铜容器的血液也从摇曳波动状态逐渐驱于平静,似乎有某种诡异的联系。
见此情形,我也试着掏出狸笼符,扬手一丢,贴在那些碎尸块上,但符咒就如同废纸一样,产生不了任何效果。
我们眼睁睁看着唐三娘由碎片又变回来,甚至连衣服、头发都接了回去,她伸手把滚在地上的一颗眼珠子塞进眼窝,叹道:“杀我只是浪费你们的时间。”
章歌奇惊奇地道:“这位唐小姐好大本事啊,这就是不死之身吗?”
我倒觉得她并没有真的被道长杀死,也许她压根不是真正活着的人。
于是我用望气术观察,果不其然,她身上没有一丝活气。
周围的气场和她有某种程度上的协调,我推测道:“唐小姐,你和这个法阵融为了一体?”
唐三娘点点头,“你们现在站在我的‘三戏裂魂阵’中,要打败我,只能在游戏中击败我,否则,你们将永远被困在这里。”
“啥意思啊?”吴八一看看我。
我解释道:“这里是个巫术构建的亚空间,就像当初我们被棺中老妖困住一样。不同的是,老妖把解阵的关键藏了起来,眼前的施术者把这个关键变成一种规则,只能智取、不能力敌,我们得照着她的意思来!就像孙悟空在如来佛掌中一样,孙悟空无论如何都要打那个赌,否则他是出不去的!”
吴八一担心地问:“小林哥,她的话能信吗?”
我沉吟着,“先看看她要玩什么吧。”
这时,道长突然雷霆般地暴吼起来,吓了我们仨一跳。
“我等正义之师,怎能向这妖妇妥协,你们的正气和手段呢,那头妖牛咋也不动弹了,和她拼了!”
章歌奇翻着白眼说:“道长,你别咋咋呼呼的,你也看见了,杀又杀不死她,再折腾也是白费力气!”
“能屈能伸乃大丈夫也!”我笑道,“唐小姐,请你划下道儿吧!”
唐三娘闻言,嘴角微微翘起,似乎终于有了兴致:“我的游戏绝对公平,但是,想赢我并不容易!”
说罢,她的玉骨手臂攥紧,又打开,两枚青玉骰子滴溜溜滚到地上。
我问:“第一个游戏是掷骰子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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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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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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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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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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