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间,我们来到一片林间空地,二人都不由放慢了脚步,环顾周围,感觉来过又好像没来过……
我皱了下眉,“靠,我们不会迷路了吧?”
章歌奇没太在意:“嗐,直接喊小胖子过来就是了!喂,小胖子,胖子,你在哪!”
声音在四周回荡,但是没人回应。我们回来花的时间比去的时候要长,肯定是走岔了,真是乐极生悲……
这时,我注意到地上有一些好像轮胎印一样的纹路,章歌奇自然不会不认识,说:“这是蟒蛇爬过的痕迹……我们不会走到那只蛟蟒的老巢了吧?”
我掏出一道钗燕符,“白天它应该不会出来活动,咱们赶紧回去!”说罢,将符一抛,一股阴风便探路去了。
章歌奇把狍子又在肩上调整了下位置,“哼,识相的话别现在出来抢我的肉,不然就把它剁成八百段!这顿饭,就是大罗神仙也甭想从我嘴抢走!”
林间吹来一道阴风,我掏出空白的符纸,派遣出去的阴魂变成墨画的小人出现在符纸上,看来那个方向是正确的道路。
我招呼章歌奇赶紧走,林子幽静,阴气又重,空气十分阴冷,我们加着小心,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忽然间,地上的落叶倒着卷了起来,章歌奇错愕地停下,“咋回事,这呼呼的小风?”
我抬头一看,突然冒出的蟒蛇脑袋吓了我一跳,只见一条赤黑相间的大蟒盘在树间,张口深吸,倒吹的风居然把落叶都吸起来了。
它的右眼是瞎的,正是之前遇见过的那只蛟蟒,它真是不自量力,居然以为猛的吸气能把地上的猎物吸起来!
章歌奇顺着我的视线看去,骂了一句“玛德!”
被发现的蛟蟒变吸为吐,将腹中的气化作一声龙吟冲出来,瞬间排山倒海般袭来。
我受到声浪的冲击,猝不及防地摔了一个跟头,靠在一棵树上双手徒劳地捂着耳朵。
树皮寸寸炸裂,连空气都在震动扭曲。
章歌奇抬起一只手,施展那血管中射出锈铁钉的神技。
蛟蟒并不畏惧这招,把头偏了一下,让铁钉打在自己满是蛇鳞的躯体上,叮叮当当地弹开了。与此同时,它张开血盆大口,盘曲的身体像弹簧一样迅猛弹出,凶猛地朝他咬过来。
见章歌奇有危险,我熟练地拉满弓弦,乌号弓的吼叫之下,蛟蟒的身子略略定了一下。
那张巨大的蛇口真是夸张,上下颚打开,把蛟蟒的头都挡住了,这张嘴是真能够吞象了!我只能瞄准它的喉咙往里面射箭。
嗖的一箭,蛇像吞了块火炭似地闭上嘴,立即滚到地上,嘶嘶地吐着蛇信,它犹豫了下,大概是觉得偷袭失手,打不过我们俩,很快便调转方向,灵活地逃遁去了。Χiυmъ.cοΜ
“他喵的!”
章歌奇边骂了句边背着狍子就撵,狍子又大又沉,压着刀背,他也不拔刀,却还是放狠话:“老子这次非宰了它不可!”
我哭笑不得:“章兄弟,你倒是把肉放下呀!”
“我不!”他固执地说,“万一被这孽障吸走了咋办?人在肉在,绝不离身!”
我苦笑,心想这家伙馋肉馋疯了……
于是一幕奇观出现,章歌奇扛着狍子在后面追赶巨大的蛟蟒,一边冲我大喊:“快用定身术啊!”
我也在跑,可那蛟蟒体型虽大,却游蹿得飞快。前方的落叶厚积,如同棉被一般,它一头钻入,顿时落叶堆中似有一道暗流涌动般忽左忽右。紧接着,蛟蟒嗖的一下就绕着一棵大树转到了章歌奇侧面。
“小心右边!”我大喊。
章歌奇见蟒蛟从树后面杀出来,深吸一口气,然后嘶吼一声,发出威武豪壮的龙吟之声,瞬间把地上厚厚的叶子吹开,露出蛟蟒阴险的三角脑袋,它果断张开大嘴,朝章歌奇发起冲锋。
章歌奇情急之下,双手薅着狍子的后蹄,把狍子当武器朝蟒的头部抡过去,这一百来公斤也够势大力沉了。
我及时赶到,拉满弓弦,当乌号弓把它定住的时候,我俩错愕地发现。
就这一眨眼的功夫,蟒蛟竟一口咬住狍子的脖子,锋利的牙齿像锯齿一样紧紧扣合。
见肉被咬住了,“我尼玛……”,章歌奇气得暴跳,抽出斩龙刀使劲地砍蟒蛟的脖子,一刀下去,如同砍在精钢甲片上一样。
第二刀才留下白色的刀痕。
他像砍木桩般奋力挥着斩龙刀,直到第五刀,这颗脑袋才被斩落,蟒身立时喷出粗粗的血柱,在地上抽搐打滚,宛如失控的橡胶水管。
而那颗头却至死都紧紧地咬着狍子,看来这家伙和我们一样饿坏了,也许它正是被血腥气吸引过来的。
章歌奇不甘心地把狍子的脖子切断,我安慰他说:“不要紧的,反正脑袋也没人吃。”
章歌奇啐了一口,踢一脚地上的蟒头,“敢跟老子叫板,要肉不要命!”
嗯……我觉得这话形容他自己也挺合适的。
我说:“你先把狍子放地上吧,把龙丹剖了。”
章歌奇有点不舍得,好像怕土地爷抢走一样,对我说:“林大夫,要不你替我扛一会?”
“狍子这么壮实,我哪儿扛得动,你先放下吧,没有东西会来抢了。”我笑道。
“哼,要再少块肉,我就自杀算了。”他喃喃着。
说罢,他恋恋不舍地把没了脑袋的狍子扔地上,拿起斩龙刀准备去剖龙丹。
蟒身已经不动弹了,周围地上喷的全是血,比连环杀人案现场还恐怖,真叫一个夸张。
章歌奇刚走到跟前,突然蟒身向后一缩,他条件反射般后跳了一下,诧异地说:“不会还活着吧?林大夫,快定身!”
我拉开弦瞄准它,但这次定身却不管用。
蛟蟒的躯体又往后缩了一大节,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拖走了。
情况不对!
我立即搓揉眼皮,使用望气术。就这一小会儿的功夫,蟒身又被拽走一大截,章歌奇愣是追不上。
用望气眼一看,我吓得汗毛倒竖,怎么会这样……
只见前面有一条又长又粗的巨大活气,正像吸面条一样把死掉的蛟蟒往肚里吞。
我俩提心吊胆地走近一看,都不禁倒吸口凉气——一个像卡车头般大的蟒头,脸上布满了岁月留下的道道疤痕,不知道此物在赤连山深处活了多久!
这颗硕大的脑袋从一个地洞里探出来,正在吞咽蟒尸。它的身躯大半藏在地下,其庞大的程度令人叹为观止,简直就是传说中能吞大象的巴蛇!
敢情这才是墨老板口中那个作乱的恶蟒!
章歌奇错愕地说:“快……快定身!”
我回过神来,对准这颗巨型蟒头拉开弓弦,乌号弓发出“啊啊”的怪叫,但是对方不为所动,依旧我行我素,最后把头猛地一仰,将最后一丁点蟒身吞入腹中。
接着它的身子略略探出一截,如同平地起高楼,地面发出轰隆隆的剧颤,我俩都站立不稳,摇摇晃晃。
“怎么不管用!”章歌奇惊问道。
“我不知道……也许对方修为太深了!”我惊讶地猜测道。
那恐怖的蟒身很快升得比林子还高,它的身躯红白相间,被密密的鳞甲覆盖,一片鳞的大小堪比一扇门。
那颗蟒头低垂着,狭长的眼睛居高临下地俯瞰着我们,充满威严的压迫感。
它的眼睛周围长着像角一样的鳞状物,下巴上还缀着龙须似的条状肉瘤,这东西毫无疑问,并非凡物,乃是一只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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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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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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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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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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