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得无法挣脱,我大喊一声:“准备战斗!”
“一群连人形都变幻不来的臭虫子,我和你们拼了!!!”
胡沁蕊大概是肚子好些了,她张牙舞爪地跳起来,在丹炉边缘一蹬,直接跳进回廊,砰砰两脚踢飞两只蜘蛛,它们从我们头顶上飞过,落在水中瞬间被电死了。
我和小胖自然是没这么好的身手,不敢冒进,况且栏杆上还有铁链,很可能带电。
当丹炉接近一处栏杆的缺损处时,我大喊:“上!”
吴八一却尴尬地说:“小林哥,我肚子好疼……”
“忍着!”
我抓住平台边缘爬上去,然后把脸色难看的吴八一也拽上来,犬兄所化的阴风在我周围左冲右突,让那些蜘蛛不敢接近。
上来之后,我拉满弓弦,手指一松,一箭放倒一只。
另一只从侧面偷袭,竟直接跳到我们头上,吴八一赶忙撑伞架住,那蜘蛛就在伞面上滋拉滋拉地爬动。
吴八一壮胆似地大喝一声,把金刚伞一歪,将蜘蛛抵在石栅栏上,一阵滋啦啦的声音,这蜘蛛被传导电流的铁链电死了。虽然蜘蛛也会导电,但看来电阻很大,对小胖并没有影响。
那群蜘蛛爬速飞快,我来不及射出箭矢,便甩出一道符,五、六只冲过来的蜘蛛被炸飞,火焰的余烟中有股烧死昆虫时的焦臭味。
这时,我看见胡沁蕊被困在蜘蛛堆里,她不停地踢腿,将靠近的蜘蛛飞踹出去,过一会儿,她又难受地半跪在地上,痛苦地捂住肚子。
“小蕊,你没事吧!”
我和吴八一又干翻两只蜘蛛,和胡沁蕊成功会师。然而那些蜘蛛如同潮水一般从四面八方涌来,包围着我们,泛着黑光的小眼睛对我们虎视眈眈。xǐυmь.℃òm
“cao!这么多蜘蛛!真tm恶心!”吴八一垂下金刚伞,又哀叹一声,“唉,想不到最后是死在这些玩艺儿的手上!只恨平时打扫卫生没多踩死几只它们的同类!”
我伸手往怀里一掏,发觉符咒已经不多了,箭也只剩几枝了,快要弹尽粮绝。
我心头亦是感到悲凉,想起沈羊那些等我带药回去救他们的人,想到父母,想到还在为我铸神兵的时幽……
果然还是能力有限,第一次走好运拿到了冥不见,第二次就没有好运眷顾了。
胡沁蕊凶神恶煞般地对着蜘蛛龇牙威胁,可片刻后她忽然察觉到什么,神情缓和下来,“恩公,它们好像不动了……”
我恍过神来,看那些蜘蛛只是包围,却没有冲上来攻击我们,明明只要一涌而上,我们必死无疑,它们不可能是害怕我们吧?
这时,黑压压的蜘蛛闪开一条路,只见一只头上、背上长着白色花纹的蜘蛛走出来,口中还衔着一样东西。
那东西啪嗒一下被扔在我的脚边,然后它退后,摩擦着口器发出嘶嘶的声音。
我低头一看,一时不明所以。
地上是一个绷子——就是拿竹蔑制成的圆环,把布蒙在上面,用来刺绣的。
上面还真有一个图案,居然是朵人参花,但有一个花瓣是空的,并扎着一根针。
我发呆的时候,有几只蜘蛛上前几步,张牙舞爪地发出威胁似的声音。
吴八一哆哆嗦嗦地尽量缩着身体,小声问我:“它……它们要干嘛?”
我捡起绷子,那些威胁的蜘蛛退回去了,我说:“好像是让我们绣这个吧……”
“啥?这年头,妖怪都会剥削劳动力了吗?”
“你们会吗?小蕊,你会刺绣吗?”
“嗯……”胡沁蕊沉吟着,“恩公,我虽然是母的,但从来没接触过女红,连块布都没缝过。而且我一看见线就忍不住想拽着玩,怎么可能会用针线?”
吴八一更是把头摇地像拨浪鼓:“sorry啊,我也不会呀!”
我叹息一声,“我倒是见过我奶奶绣过花,赶鸭子上架,我试试看吧!”
我坐下来,开始刺绣。我注意到这个人参花的针脚各不相同,有的密实有的稀疏,上面还隐隐有暗淡的血迹……
这……我皱起眉头,怕不是这千百年来,它们只要碰到进入领地的人,就抓来绣花,只要不合格就杀掉!?
但是上面确实有绣得非常好的,这么完美的针脚也不合格吗,那我这种第一次碰刺绣的人岂不是完蛋了!
对于针线活的了解,我也仅限于平时自己衣服破了,动手补一下,仅此而已。
我额角立时渗出冷汗,心想这简直比死还难受,临死前还得给蜘蛛做针线活,还不如一下子杀了我们来得痛快!听说蜘蛛的毒液一注入身体就会麻痹,没有知觉了。
但三条命系于这小小的针线,我马虎不得,小心翼翼地一针一针填补图案,看着我歪歪扭扭的针脚,又看看周围这些小眼睛,我一阵冒冷汗。
正聚精会神地绣着,突然,一只蛛爪劈手按下我手中的绷子,我抬头一看,那只白蜘蛛正用恐怖的眼睛瞪着我。
完了!
我无限悲凉地说:“各位,看来它不满意,算我欠你们两条命,只能下辈子还了。”
胡沁蕊伤感地说:“恩公,不要这样说,我们拼了吧!”
“玛德,小爷临死前竟然只吃了一肚子石头!太不值当了!”小胖摸着肚子,难过地嚷着。
但白蜘蛛并未下令攻击,反而转过身去,只见那条路上的蜘蛛全部给它让开了,白蜘蛛走了几步又停下,回头看看我们。
我惊讶异常,这是什么情况,我这蹩脚的手艺竟然合格了?
我赶紧站起来说:“快跟上!”
我们三人跟着白蜘蛛朝那栋建筑走去,我注意到白蜘蛛身上的花纹,那图案就好像一个骷髅。
我们走过的地方,身后的蜘蛛群就把路给挡住了。
一直走进冒着光的建筑内,抬头一看,眼前的情景很是令人震惊——巨大的建筑内部全是纱罩般的蛛网,密密麻麻一层覆盖一层,屋梁上还挂着一个个巨茧似的物体,如同吊死鬼一样错落有致地悬挂着,我怀疑可能是以前抓住的人。
此外屋顶上还悬着一些造型奇特的球状物,雕得很花哨,里面莹莹地透着光。
我知道那东西叫作“鬼球”,算是一种民间工艺品,可里面为什么会发光呢,难道是藏了夜明珠?
chang白山这地方除了人参还有一宝就是东珠,清朝时期产量一点不比南珠差。珍珠是蚌用吸收的矿物质凝结而成,若其中含有大量的萤石成分,便是夜明珠。
不管怎么样,这些荧荧发光的鬼球把屋内照得无比阴森幽暗,随着我们走进来,后面的蜘蛛就爬到四面八方厚厚的蛛网上面,搓着长长的爪子看着我们,在密密麻麻的蜘蛛的包围下,我们宛如进入了妖精的魔窟。
胡沁蕊小声说:“这么多蛛丝,干脆一把火烧了吧,就算跑不掉,也算是为天地除害了!”
我摇摇头:“先不要轻举妄动,看看它们想干嘛!”
这时,几只蜘蛛从蛛网覆盖的洞里拉出一个架子,架子四周结着厚厚的蛛网,上面也绷着一张密密的巨型蛛网。
可令人匪夷所思的是,上面的蛛网居然托着一张人皮!!!
但那人皮是破碎的,分成了十几块,只有右腿的部分用白线缝合了起来。
架子边缘的凹槽中放着各种型号的骨针。
我瞬间就懂了,这些蜘蛛不是要吃我们(至少暂时不是),而是要抓人进来把这张人皮缝好。
无论它们多聪明,以它们的身体构造,这项工作是绝对无法胜任的,所以必须捕获活人来完成。
显然之前有人试过,可是失败了,他们可能已经变成房梁上面的茧了,现在轮到我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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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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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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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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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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