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我干嘛要在她的车上?”
他挤眉弄眼地说:“嘿嘿,潘小姐都和你唠啥了?”
我给了他一拳:“一边去,咸吃萝卜淡操心,赶紧滚回去睡觉。”
吴八一追在后面说:“嗐,小林哥,你这人咋这么不解风情呢?没看出兄弟我给你制造机会呀。潘小姐多好呀,又漂亮又有钱,高质量单身女性,多少人做梦都没这机会呢!”
我一言不发,他的话我就当耳旁风。
我有点怕潘晓言再跑来捣乱,干脆第二天一早就出发。
公司早上六点没人,阳光从窗户照进来,把办公室照得亮堂堂的,树根上面的仙气比之前要盛了一些,看来它也有自己的作息,白天会吸纳阳光来修行。
我这次也没摆供品,焚上三柱香,跪下诚恳地请求它,问它需要点什么。
从六点到九点,我嘴皮都磨烂了,也没见它有任何反应。
后来员工陆续来上班,我没辙了,只好暂时放弃。
吴八一买了包子、豆浆递给我,自己边吃边说:“小林哥,我给你提供一个思路,昨天晚上潘小姐不是穿了露胸的衣服吗?”
“啊?”我斜眼看他,“你又有啥猥琐的思路?”
“听我讲完嘛,听说东南沿海一带的特殊行业,就供猪八戒。平时那些女孩子就穿着露胸的衣服拜拜,因为猪八戒好色嘛,一拜不就给它看见了吗,懂我意思吧?”他挑眉的表情猥琐至极,“昨天晚上大仙把潘小姐的鞋跟弄断,然后潘小姐跪下道歉,是不是有这层意思在里面?”
“啥?”我听得一头雾水,“啥特殊行业供猪八戒?”
“红灯区!”
“我娶你大爷!”我气笑了。
不知道他怎么琢磨出这种点子,我百分百认定不靠谱。
吃完早餐我准备撤,回去翻翻书想对策,这时刘老板来了,看到我说:“哎,大侄子,你不会在这儿呆了一宿吧?”
我笑道:“没有,我们今天一大早过来的。”
“进展得咋样呀?”
我看看根雕,遗憾地说:“这位大仙喜欢安静,我道行太浅求不动。”
“嗐!我来求!”刘老板像是和熟人打招呼似的,上前拍拍树根,“嘿,老伙计,给个面子好不,林大夫是我大侄子,你帮他等于帮我,回头我给你换个采光更好的大办公室,怎么样?”
刘老板说这席话的时候,树根依旧没有任何反应,但刘老板还是个戏精体质,假装侧耳倾听树根说话,自言自语道:“什么?你说不干?那你要什么?”琇書網
我无奈地说:“刘叔叔,估计大仙的道行很深,一时半会儿求不动,我慢慢再试吧!”
刘老板摸着下巴琢磨了一会儿,一拍巴掌说:“对了,我又想到一招!大侄子,你看这树根是不是亮堂堂的?”
我看了看根雕,说:“这是包浆对吧?”
“没错,这是经过多少代主人才包上的一层浆啊,我知道大仙肯定喜欢漂漂亮亮的!”
说罢他风风火火地走出去,稍后叫来一堆员工,一声令下,“盘它!”
让人惊掉下巴的一幕发生了,员工们不情不愿地上前,一堆人拿手掌开始摩挲树根。
刘老板正儿八经地背着手视察,认真地说:“那些盘不到的地方,都给我多盘几下,仔细一点!盘得好了有奖金!”
一听说有奖金,员工们立时有了干劲儿,一个个摩拳擦掌,努力地摩挲起树根,甚至还有人为了抢个靠前的位置,小声争吵起来。
我一阵苦笑,“刘叔,这不顶用吧……”
刘老板凑到我耳边小声说:“没事儿,不亏。我这是一石二鸟,我把它盘得亮一点,这古董摆件就是包浆越厚越值钱。”
看着一帮员工做无用功,不知道他们此刻是什么心理活动,肯定很开心不用上班就能拿钱吧……
接下来连着三天,刘老板执著地叫员工分批每天盘树根一个小时。我还是早晚过来,剩下的时间翻阅各种民间传说,看看能不能找到请动它大驾的法子。
但希望渺茫,书里面没有任何记载关于如何取悦一块树根的记载。
我们各种试供品,一开始从寻常的苹果、香蕉、梨子,到樱桃、榴莲、山竹。
吴八一又冒出新的想法,说人家是植物,给上供水果就是同类相残,兴许大仙爱吃肉呢?
于是我们又买了烧鸡、腊肠、酱肘子等等肉食。
结果全部无效!
顺便一提,潘晓言晚上偶尔也会来,除了和我调侃几句,基本发挥不了任何作用。
章歌奇这两天在宾馆待得快疯了,他闲得心里都要长草了。
听闻我们没有任何进展,不耐烦地说:“cao,我看这吊东西是给脸不要脸,要不今晚我去吧!老子拿这把刀给它修修头,问它去不去!不去的话劈了当柴烧,看它怕不怕!”
我觉得头都疼了:“章兄弟,你这都啥馊主意!这大仙法力高强,惹毛了它我们都没好果子吃!退一万步说,你真劈了当柴烧,那可是刘叔花重金买的,他那十亿我们赔得起?”
吴八一愁眉不展:“唉,这尼玛油盐不进,咋办呀?要不就按我的主意,找几个美女穿得简单一点,来取悦一下它试试?”
我按着太阳穴,无力地说:“拉倒吧,别提这茬了!等下,取悦!?”
我忽然想到了什么……
一个词浮上了脑海——悦神!
古代社戏、庙会上的表演都是为了取悦神灵,毕竟神仙是有形无质的存在,比起那点供品,他们更喜欢精神上的享受。
算是病急乱投医吧,考虑到这位大仙曾在常遇春家里呆过,那应该喜欢听明朝京城的戏,按戏曲演变应该是今天的昆曲。
不过上哪儿找昆曲班子呢,只能先在视频网站上面找点昆曲段子,打开刘老板办公室的豪华音响播给树根听。
我和吴八一愣是陪着听了一晚上昆曲,吴八一听得直犯困,耳朵里面全是琵琶笛子的余韵,可依然不能打动大仙分毫。
至此,我们在沈羊逗留快一星期了,真的是什么办法都想尽了,人家不理就是不理。
也许是我太天真,站在人家的立场,它好端端地呆在大老板的办公室享受尊敬,根本没必要答应我这毛头小子,跑去山沟里降妖捉怪。
我灰心丧气地把这消息告诉章歌奇和吴八一,无奈地说这位大仙请不动,这趟算是白跑了,实在对不住大伙。
二人宽慰我一通,顺便把不识抬举的树根大骂一顿。
我们准备还是回山咚自己想辙对付土龙王,当然临走之前我得和刘老板道个别。
一进公司,一大批员工仍然围着树根热火朝天地盘它,刘老板却不在。
员工们最近盘树根盘上瘾了,有奖金可拿,还可以当早上的运动,一边盘还可以一边聊天,别提多惬意了。
我看刘老板不在,就准备走,回头打个电话告诉他一声就是。
这时,一个女员工跑进办公室,气鼓鼓地斥道:“谁这么下流,把我放在冰箱里的奶给喝掉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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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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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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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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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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