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也不由得有些惊讶,想不到那些白骨观的妖道竟能接触到皇帝贵族。
我说:“白骨观那帮妖人,专门钻进别人墓里修炼,估计他们自己有一份年表,到了哪年哪月哪位师兄快练成了,后世的师弟就下山忽悠别人盗墓!”
那群人正在那边讨论这位赤指道人的神奇,我们双方各聊各的,互不影响。
吴八一好像想起啥事,一脸惊恐地说:“那……当初我老大……呸,陈江南那老小子受人指点去牛脊山摸金,难不成也被忽悠的?”
我想了下,说:“可能性不大,估计那次是误打误撞碰上了。因为牛脊山上的那位明显修行不够年份,咱俩轻轻松松就把它解决了。这里的老妖可太厉害了,看来康熙年间它就该出关了,一直憋到今天,难怪这么急吼吼的。”
“……”章歌奇狠狠朝地上淬了一口唾沫,说:“这白骨观为了修仙跟疯了一样,连皇帝死了个妃子这种事儿也敢利用。这一千多年里,不知道它们坑死了多少无辜的人,真是死有余辜!”
这时,吃了章大人画的饼,护勇们一扫怀疑、胆怯,各个踊跃,准备开棺去寻那不死草,仿佛回去之后,真的能够加官进爵。
看着他们,我感到深深的悲哀,谁都没察觉到这是一场阴谋,再过一会儿他们就会全部变成牺牲品,不但肉身被囚在这里,连灵魂也不得解脱。
之后,这一伙人开始往墓床上走去,吴八一问道:“咱们也上去瞧瞧吗?”
我点头。
我们三人从另一边上去,来到顶部,看到这帮人正举着火炬在研究封印了石椁的巨型树根。
将官道:“看来只有先把这树砍断,才能打开棺椁,准备斧子。”
当即几名护勇掏出短斧,站到石椁上用力劈砍,砍了几下,护勇停下来看看发红的手掌,说:“大人,这树好硬啊!”
刚才那几下,只砍了一道小小的凹槽,原来妖树竟这么坚硬的吗?
果然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要不是这一对比,我都不知道,原来斩龙刀如此锋利。
将官闻言跳上石椁,抽出佩刀试着砍了一下。“当”地一声,刀斩在树根上,好像砍到了铁桩一般,那股震动一直传递到将官的身上。
他立刻刀交左手,甩甩震疼的右手说:“大人,这树确实不太好砍。”
有人建议,“实在不行就放火烧吧!”
“不妥不妥……”章贝尼连连摇头,“这儿全是树根,一旦烧起来,我们自己也会葬身火海。不好砍就慢慢砍,不死仙草,肯定不是那么好求的。”
“大人!”
这时,一个惊慌的声音突然喊道,正是那名之前最先质疑此次盗墓行动的护勇,他双手抱拳,恳求道:“这树砍不得啊!”
“为何?”章贝尼讶异地看向他。
这个男人定定地死盯着石椁,我心想,难道他和我一样,也会望气不成?
片刻后,他转头回禀道:“大人,这下面隐隐有妖祟之气,一旦打开,恐怕对我们不利。”
一旁的将官怒道:“又是你小子!都到了这里,你还敢动摇军心,信不信我一刀砍了你!”
那男人跪在地上赶忙叩了个头,说:“校尉息怒,小人小时候掉进池塘,心跳呼吸断了约摸一柱香时间,被家人救回之后,这双眼睛就能看见一些不干净的东西!这石椁下面确实有一团阴气,比我们路上所见的那些山精林怪还要可怕,请大人三思!”
另一名护勇也帮腔说:“王鹏兄弟确实有阴阳眼,之前我们遇到鬼打墙的时候,不也是老王带着我们走出来了吗?”
“对对,王鹏兄弟说的话从来没错过。”
“大人,听他一回吧!”
此时,动摇的人越来越多,他们大概也觉得这树根和石椁都极其怪异。
一直温文尔雅的章贝尼突然一声怒斥,“闭嘴!你们一个个反了不成!什么妖祟之气,那里面一定是不死草!你又没见过不死草,所以才认作妖物,在这儿妖言惑众,难道圣上还能骗我们不成?”
叫王鹏的护勇不甘地说:“圣上自然不可能骗我们,但那赤指道人呢?!”
章贝尼不耐烦地摆了下手,斥道:“休得胡言!赤指道人是圣上的座上宾,他是东方朔转世,我是信他还是信你呀?不要啰嗦了,都给我砍树去!”
护勇们彼此看看,站着不动。
将官见状,冲过去给了王鹏个大耳瓜子,喝道:“给我动起来,快点儿!”
王鹏声音低微,却坚定地说:“大人是为了官复原职,才拼上性命找这不死草,可是大人也是饱读诗书,敢问历朝历代,哪位皇帝找到过这不死草?”
此言一出,现场的温度几乎降到了冰点,他那几个护勇兄弟紧张地看着他们,都不再言语。
将官把刀架在他脖子上,恶声恶气地说:“再说一句,信不信我现在就砍了你的脑袋?”
气氛剑拔弩张,章贝尼见状,估计是怕那几个护勇反了,让将官放开王鹏,又改变态度劝慰道:“各位,我向你们保证,只要把不死草拿到手,这趟回去,你们人人有官做!”
随后,将官见他们还是不动,便像抓小鸡一样把他们拽过来,推上石椁,喝命他们即刻开工。
王鹏看着那石椁,忽的将短斧掷在地上,大声说:“兄弟们,我们不干了!谁没个妻儿老小,万一开了棺真发生啥事儿,谁负的起这个责任?!退一万步讲,就算里面真有不死草,章大人是官复原职了,可我们呢,顶多得点赏银,可这开棺后谁知道会碰见啥邪乎的东西?我们的命就值这点银子?”
“对,不干了!”
“要开棺你自己开!”
护勇们应该是都很信服王鹏,纷纷响应,“当啷当啷”地把斧子都掼在地上,摆出一副“吔史啦,梁非凡”的高傲架势。
见兵丁们真的反了,章贝尼的额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吓得面色惨白。
将官还色厉内荏地挥舞着佩刀,徒劳地威胁着:“反了反了!你们想哗变不成!?”
章贝尼擦了下汗,软硬兼施地说:“各位,稍安勿躁。章某承诺,回朝后肯定会给各位安排官职,一定做到!你们现在马上开工,刚才的事我便当作没发生。若要再闹,定治你们个以下犯上之罪,按军法就地处置!”
王鹏紧皱眉头,义愤填膺地说道:“章大人,来的时候我们三十多个兄弟啊……你只说是上山勘察边界,结果越走越深、越走越深,一路上折了二十人了,他们出事的时候你一心只想逃!这一路上,我们吃的少、穿的少、睡的少,苦活累活都是我们干,你吃奶酪、米饼、羊肉,我们啃干粮,每天史都拉不出来!你一直骑马还嚷嚷累,这位校尉大人动不动就骂我们懒鬼,我们逆来顺受,可曾有过一句怨言?现在你把我们带进这古怪的地方,叫我们开这来路不明的石棺,你自己远远看着……兄弟们,能答应吗?”
护勇们听得红了眼,举起手纷纷喊道:“不能!”
将官虽也吓到了,但还是硬撑着喝斥道,“一群反贼!我现在就砍了你们!”xǐυmь.℃òm
王鹏突然冷笑一声,高声说:“这里又没有外人,回去我们十张嘴都这样说:山路艰险,章大人和校尉失足跌落而死,没人会怀疑!”
章贝尼这下被击中了软肋,再也不摆谱了,吓得躲到将官身后,伸着手指颤抖着说:“你们……你们胆大包天,还想谋害本官不成?”
众人齐唰唰掏出兵器,王鹏咬着牙说:“这叫官逼民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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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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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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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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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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