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好气儿地白他一眼,“一边去,你原来的老大不守规矩,看看下场怎么样?”
刘老板并没恼,反倒摸摸我的头,“得,叔叔不逼你了,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跟干娘脾性一模一样,都是视金钱如粪土。”
我说:“刘叔叔,倒不是我清高,只是眼下我修行还没结束,而且基本生活在我们村完全没问题,目前没有挣钱的需求。”
吴八一气得直捶胸口,恨铁不成钢,从沙发上跳起来,跺脚说:“不是我说你,你不想过好日子,你家人就不想过吗?真是气死小爷了!”
刘老板安抚了吴八一几句,又对我笑道:“不过,小闽,我挺欣赏你这点的。我年轻时候是真浑,挣得多花得多,成天花天酒地、胡吃海塞的,当年得了那个怪病也是因为不检点。后来我听一位大师讲了个啥‘断舍离’,我突然就悟了,人呐,欲望是无限的,所以必须给自己设一个界线,去追求精神境界!”
我心想,刘叔是商人,可能未必认同我这种生活方式,住豪宅开豪车的人跟我说“断舍离”,听听就成,不必当真。
我们又聊了点别的,果然,一会儿刘叔就不“断舍离”了,鬼鬼祟祟、眉飞色舞地对我们说:“晚上吃完饭,我带你们去个好玩的地方,保证让你们登dua郎!”
“登dua郎”听着像南方方言,我也不知道啥意思,大概不是啥好意思。
吴八一一听就来劲了,那张小圆脸春风满面,开心地说:“刘叔的这个主意太好了,带小林哥见见世面!省得他老惦记老家那一亩三分地!”
我不满地踢了他一脚,岔开话题,问道:“刘叔叔,你家有睡袋吗?”
刘叔纳闷地说:“睡袋?去那种地方不用带睡袋,有床。”
我笑道:“不是,晚上我有事儿,挺急的,想跟您借一副睡袋。”
刘叔看看我,“你小子不是故意躲着我吧?”
我忙摆手道:“哪有,刘叔,我真的是有事要办!再说就算没事,您说的那种地方,我一个修行之人也不能去呀!”
“嗐!”刘叔拍拍我,“我说的是普通的温泉酒店,你小子想啥呢!行吧,我去给你找个个睡袋,还需要啥?”
“有檀香的话也拿上几根,还要一个小香炉。”
“你等会儿!睡袋得去买,香炉和香我家有。”
刘叔先是打了个电话,让人帮忙买个睡袋,然后上楼去了,过了一会儿下楼来,把我需要的檀香和小香炉包好拿给我。
吴八一好奇地问我:“小林哥,你要去露营?咋还带香?你这是拜佛主题的露营?”
“你瞎猜个啥劲儿?其实是有件事情我需要调查一下,晚上你得跟我一起去。”
“啊?一个睡袋咱俩睡?你可别打我主意啊。”吴八一开玩笑地说道。
“谁对你有兴趣。”我笑骂,“这睡袋我有用,完事咱们还去你姐那过夜吧,嫌麻烦就住宾馆。”
“啥?我还想找刘叔去住温泉酒店呢……”吴八一嘟囔着,看来是不咋情愿,不过还是答应了。
到下午六点半,我们就开饭了。刘叔雇的保姆厨艺非常好,手脚也麻利,整出一大桌菜,什么乳鸽汤、葱烧海参、西兰花炒虾仁、椒盐排骨,琳琅满目的看着都很养眼。
我拖张空椅子过来,把犬兄披在上面,让它也受用一些烟火供奉,算是借花献佛了。
婶婶不知道我在干嘛,问道:“才到秋天就披皮草啊,你不热吗大侄子?”
我说:“这是家传的宝贝,不能离身的。”
婶婶一知半解地点着头,又笑问:“听老刘说你现在也像干娘一样医术了得!能不能露一手让婶婶瞧瞧啊!”
刘叔也笑道:“对、对,小闽老聪明了,没少听干娘夸你,你的医术指定杠杠的!都是自家人,露一手绝活让我们瞅瞅吧!”
我苦笑,“嗐,我一个巫医,有啥可露的,要不我给婶婶号个脉?”
我这是借坡下驴,也有所企图。
婶婶年龄大了,很关注自己的健康,肯定不会拒绝。
果然,她爽快地答应了,“成,给我号个脉吧!”
说着,她和刘叔换个座位,把白皙的手伸过来。我用湿巾擦干净手,然后按住她的脉搏。
几秒之后,我眉头一皱,怎么会这样?可看婶婶的样子也不像啊……
她的脉象往来流利,像滚珠子一样,这叫滑脉,一般表示积痰、食滞或者热症,若出现在女人身上,那就是怀孕的脉象。
婶婶五十岁,怀孕了?
当然,五十多岁怀孕的人虽少,但也不是特别罕见。
婶婶见我半晌没言语,忙问:“小闽,我身体有啥问题?”
我移开手,客气地问道:“有件事情我想确认一下,说错了您也甭生气,您是不是有喜了?”
婶婶一听愣了,刘叔哈哈地拍桌大笑。
反应过来,婶婶也不由跟着爽朗地笑起来,“哈哈哈,这孩子,净胡说八道,我早就停经了,怎么会怀孕呢?”
刘叔打趣说:“要是真怀孕了,给咱儿子再添个弟弟、妹妹的,也挺好!”
婶婶捂着嘴,打他一下,“去你的,老不正经!”
我尴尬地说:“果然是学艺不精,没号准,献丑了。”
吴八一也嗤嗤地笑,但还是给我打圆场道:“嗐,我看小林哥是跟咱们开玩笑呢。我瞅见过他给人瞧病,那手段,贼拉牛b!”ωωω.χΙυΜЬ.Cǒm
婶婶笑过后,也张罗着说:“没事没事,咱赶紧吃饭吧!”
吴八一看着一桌美味,早等不了了,运筷如风,开心地吃起来。
可我却心事重重,悄悄运起望气眼一瞧,婶婶在腰部有一团圆形的阴气。
那个部位,应该不是怀孕,总不可能和刘叔当年一样,结个什么鬼胎吧!
正吃饭中,一个年轻女孩走进来,把一盘菜放下,我一瞅,一愣,她的后背怎么也有一团圆形的阴气?形状依稀有点像一张脸!
女孩走后,我问刘叔:“这是谁呀?”
刘叔说:“我家保姆王阿姨的女儿,放假过来帮忙的,对了大侄子,你谈女朋友没有?”
“没有,一直单身。”
刘叔拍着我的肩膀,笑道:“要不叔给你介绍一个,我手上情报很多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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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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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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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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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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