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烈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家里这回可能惹上大麻烦了。
“死人了,每间药铺都死了一个人,现在人家来药铺闹,要告官……”
徐长生越说声音越小。
“啊……”
王老爷顿时哆嗦了起来。
死人可不是小事。
更何况一下子死了六个人……
王烈心念一动,冷声问:“怎么个闹法?”
既然要告官,那就直接去告好了,根本没必要来药铺闹。
来药铺闹,肯定是不想告官。
想讹钱,还是另有隐情……
“少爷,他们还能怎么闹啊,直接把死人抬进咱们店里了。”
徐长生哭丧着脸说。
“走,带我去最近的药铺看看。”
王烈要去一看究竟。
如果真的是自家的药材有问题。
该赔偿的赔偿。
如果人家非要告官,王家也只好认了。
“等等,我跟你一起去。”
王老爷叫住了儿子。
随后,他们父子两个,跟着徐长生出了门。
柳林镇地方不大。
但是,却占着地利优势。
不管是由南往北,还是由东往西的人。
都得从这里经过。
因此,镇子虽小,却商铺林立。
王家那六间药材铺的位置,算是充分利用了地利优势。
分别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也就是镇子的四个出入口,各开了一间。
然后,又在人流量最大的柳林正街开了两间。
现在徐长生要带他们去的,就是柳林正街上的第二间药铺。
“喂,别耗着了,赶紧去叫你们东家啊,药材吃死人这种事情能赖得过去吗?!”
三人还没走到药铺跟前,就听到了喊嚷声。www.xiumb.com
“这位爷,您确定您家里人吃的是我家的药材吗?”
掌柜的小心地问。
“怎么,觉得我们是在讹人吗?”
代表事主出面谈判的是一个黑脸的汉子。
这汉子听到掌柜说的话,两只牛眼睛立刻瞪圆了。
“柳林镇就这么大,又不是只有你们家开药铺,我怎么不去别家闹啊!”
黑汉子一把揪住了掌柜的领口。
掌柜的顿时面色惨白,什么也不敢说了。
“这王家的药铺也开了好些年了,怎么以前就没听过药材吃死人的事情。”
“就是啊,掌柜的说的没错,弄不好是别家的药材呢。”
……
店门外,围观的人们议论纷纷。
王家药铺的堂号叫柳荫堂,是从王烈的太爷爷手里传下来的。
王家几代人,在柳林镇经营了一百多年。
从来就没出过,药材吃死人的事情。
相反,作为百年老字号,柳荫堂的口碑极好。
不止是经过的客商、官宦。
就连临近州县的一些富户、名流。
经常都是舍近求远,派人快马加鞭,来柳荫堂购买药材……
“怎么着,过去一百多年吃不死人,现在就不能吃死人了?”
黑汉子似乎嫌事情闹的不够大。
把掌柜地往地上一推,走到了人前。
“我们家的人就躺在这里,不信你们去探探鼻息,要是有一丝凉气,老子就去吃屎!”
“别总护着黑心的药贩子,别忘了你们家里也有亲人,有亲人就得生病,生病了谁他妈的不吃药啊?”
“正常吃药倒是没什么,要是碰上了柳荫堂这种丧尽天良的地方,你们可就得跟我们一样,倒了血霉了……”
“听兄弟一句劝,柳荫堂狗屁也不是,别再来这里买药了”
“这位兄弟,你说完了吗?”
黑汉子正嚣张的时候,忽然被人打断了。
“哎吆,真有人愿意替王家出头。”
黑汉子似乎没见过王烈。
“他就是柳荫堂的少东家。”
有人替王烈回答。
“原来是少东家啊,这就好办了,咱们也不说废话了,您看这事怎么了结吧。”
黑汉子身子一闪。
王烈立刻看到药铺柜台前。
有一名身穿白衫的女子,扑在一扇门板上伤心地哭着。
在她的身旁,还有一个六七岁大的孩子。
这孩子同样哭的很伤心。
看样子,门板上那块白布盖住的正是女子的丈夫,小孩子的父亲。
孤儿寡母……
王烈皱了皱眉。
“这位兄弟,咱们有事好商量,不妨坐下来说话。”
王老爷做了个邀请的动作。
把黑汉子让到了窗边的椅子里。
“你又是哪根葱?”
黑汉子瞥了王老爷一眼,没好气地问。
“他是我们家老爷,柳荫堂的老东家。”
徐长生在一旁介绍。
“原来是你个老东西,快说,打算怎么赔偿我们?”
黑汉子激动地站了起来,作势就要揪王老爷的领口。
“孩子,别哭了,你跟哥哥说说,他是你什么人啊?”
王烈蹲下身子,帮小孩擦了擦眼泪。
然后,指着黑汉子问
看到这一幕,黑汉子立刻急了。
快步走到王烈跟前,把孩子往他母亲身边一拨。
没好气地说:“别打听这些没用的,赶紧给我们来句痛快话!”
“如果真的是我们柳荫堂的药材吃死了人,该怎么赔偿我们一分不少,并且还会加倍,但是,如果事情闹到最后,证明跟我们柳荫堂没有半点关系,我王烈的眼里可是容不下半点沙子的……”
王烈盯着黑汉子,缓缓站直了身子。
“谁说跟你们没有半点关系,我兄弟就是吃了你家的药材,才一命呜呼的。”
黑汉子眼里满是慌乱。
他从王烈的眼里看出了凛冽的寒意和杀气。
“夫君,夫君啊,你死的好惨呐……”
刚才竖着耳朵听了半天的女子。
突然嚎啕大哭起来。
“拿来。”
王烈眼珠动了动,冲着黑汉子伸出了右手。
“什么?”黑汉子一脸茫然。
“药方啊,你们上药铺抓药难道不需要药方吗?”
“这……”
黑汉子显得很为难。
他似乎并没有想到,王烈会问他要药方。
“哥,方子在我这里,你拿给他看。”
女子止住哭声,从怀里摸出了一张纸。
“你丈夫偶感风寒,大夫给他开的是发汗的方子?”
王烈看完药方问。
偶感风寒不就是感冒了吗?
吃吃发汗的药,再正常不过了。
王烈虽然没有学过中医,但是这种常见病的药方,他还是能看明白的。
“对,就是偶感风寒。”
女子肯定地说。
王烈的目光转向了掌柜的王信。
“当时是谁给她抓的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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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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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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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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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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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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