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清晰通透地红了脸。
“你偷看我!”
她率先指责对方,两只手捂在眼睛上,不敢看斩风,耳朵尖儿上都透着红晕,像抹了胭脂。
“你倒是看清楚了再说,到底是谁偷看谁?”斩风有些气息不稳,一手还揽着女孩的柳腰,眉间笼罩着一层薄薄的冷意。
浑身裸着,眸光沉得可怕。
她衣服好歹是完完整整的还穿在身上。
斩风的脸冷了又冷,手还环在十月的腰上。
浸过水的衣服紧紧地贴在身上,斩风的手烫得燎人,透过衣服将炙热传递给她。
十月有些不自在,轻轻地扭了一下。
怀里女孩的腰肢那样柔软细嫩,轻轻地蹭在自己的手上,让人有些不想松开,禁不住想要再搂紧一些。
再紧一些,再近一些,这样就能嵌入他的骨血里。
连着那张爱笑的脸。
十月捂着眼睛,也没看见斩风愈发深沉的脸色。
悄悄松开食指,那副让人想要流鼻血的身体一下子又蹿进眼睛里,也蹿进脑袋里。
赶紧又将食指捂回去,慌慌张张地后退。
衣摆被水浸得湿透透的,脚下的水草缠着脚踝,一个没站稳,又扑了上去。
手也往人家身上摸过去,整张脸又埋进了光裸的胸口里,嘴唇直接蹭在了心口处。
像极了着急要吃人豆腐的登徒子。
“我如果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会信吗?”十月从斩风怀里费劲地抬起头,双手还尴尴尬尬地扶着人家的胸膛。
果然,斩风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
“真的,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来洗把脸,那草太滑了。刚刚也是水草绊住了我的脚,你相信我!”
十月红透了的一张脸,委屈得像是快要掉眼泪了。
让人更想欺负一下了。
“你真的要这样,跟我在这里继续探讨下去吗?”斩风无奈地闭了闭眼。
不想看那个近在咫尺,浑身湿漉漉,双臂还贴在自己身上的女孩。
也不敢看她。
“啊!”女孩惊呼一声,胳膊从斩风身上松下来,紧紧捂着自己,拖着沉重的湿衣服往溪岸上爬。
“岸边有我的衣服。”斩风强压下火气,提醒她。
“啊?”十月好容易爬上了岸,脑子还迷糊着,还听不懂斩风的话,只呆呆地仰着头看天空,害怕鼻子里会流出来鼻血。
斩风侧着脸,语气有些重,“你难道就打算这样出去见宋木奎吗?”
十月茫然地往身下瞧了一眼,衣裙都湿透了,正紧紧地贴在身上,暴露了她玲珑的曲线。
原本春日里就露着燥热,十月穿得轻薄,这下被水一浸,倒像是什么都没穿一样。
十月脸烧得通红,低着头不敢往斩风那里看,只乖乖地将斩风的中衣套在外面。
又小声地朝着他嘟囔一句,“谢谢。”
然后就将头埋进后头的矮树丛里。
过了半晌,还没听到动静,十月侧着脸往溪边小心地瞅,正巧就碰上斩风追过来的眼神。
原本就要消解下去的羞窘又一下子涌了上来,好歹也是个未出阁的女儿家,平时就算是再粗心眼,现在也忍不住又红了脸。
十月拼命的摆着手,“不不不,我不是为了要看你才继续待在这里的!”
这句话说完差点就闪了舌头,又赶紧替自己找补了一句,“我想等衣服晒干,再把这衣服还给你。”m.xiumb.com
“好。”斩风的面上没有表情,薄唇微抿,淡淡地点了下头。
十月僵硬的扯着嘴角,拧着眉头想了半天,又对斩风说,“你要不先上来呢,水里待久了会着凉吧,我只穿了你的中衣,其他的我没碰。”
现在多关切关切他,省得之后再为着这事找他麻烦。
斩风没有开口,漆黑的眼睛盯着十月。
十月马上又紧张起来了,背脊绷得直直的,手也不自觉地举了起来开始赌咒,“我发誓,我绝对不会偷看你,要不然就让我一辈子都嫁不出去好了!”
见斩风还没有动作,十月眉头拧得更紧了,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那你还不转过去!”斩风有些没生好气,她是刚刚扑腾进这溪里是为了往脑子里灌水吗?
“哦哦。”十月又乖乖地转回去,把头重新埋进了矮树丛里。
过了半晌,脑袋实在耷拉地难受,十月清了清嗓子,小声地问,“那个……斩风你穿好了吗?”
“没有。”冷冷清清的声音,不带一丁点颜色。
十月悄悄地撇了撇嘴。
大男人的穿个衣服都这样墨迹!
又过了半晌,十月的脖子扭得几乎都不会动弹了,“穿好了吗?”
“没有。”
还没穿好?
他穿的是什么金缕衣银盔甲吗!
十月不想再忍了,这家伙现在是想存心刁难她吗?
不就是不小心撞见他洗澡了吗?不就是不小心上手又摸了两下吗?
又不是什么了不得好摸的东西!
好吧,确实还挺好摸的,硬邦邦的胸口,还有肩膀。
一腔怒火被凉水兜头浇灭,十月耐着性子,小心地侧过头看了斩风一眼。
他已经穿好了衣服,仰面躺在树荫下面了。
“你,你不是说没穿好吗?”刚浇灭的火苗又燃了起来,十月站起来,想踩烂他的脸。
“你不是发了誓说不偷看的吗?怎么,不想嫁人了?”斩风连眼皮都没抬,凉凉地开口说道。
十月有些愣住了,指着斩风的鼻子怒气冲冲,“你骗人,你明明都穿好了!”
斩风懒懒地睁开眼,往十月那边扫了一眼,“确实没穿好,我的中衣不是在你身上穿着呢吗?”
呃。
确实是这样。
十月低头看了看套在自己身上的中衣,有些说不出来话了,原本嚣张的气焰也偃旗息鼓。
没办法,谁让自己现在还穿着人家的衣服呢?还连累了他现在只能穿着外袍。
不过,他里面真的什么都没穿吗?
十月眼睛不受控制地往斩风的领口处瞟。
还是黑压压的外袍,领口处绣了一片祥云,脖颈处原本是要衬着中衣才能拢得严实,这下只能松松垮垮地遮住一小片胸膛。
心口处还往外露着。
“你看什么?”斩风皱了皱眉,不自然地捏住了衣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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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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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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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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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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