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来?谁知道留下来以后什么这个阴晴不定的人还要再犯什么毛病?
斩风就这样被拽着衣领拖走了,倒也没生气,看起来心情似乎也十分不错,就任由十月这样拽着。
终于又回到了长街上,看着来来往往的这么多人,十月总算松了口气,心里想着那人就算再生气也不能在这里打自己一顿吧!
两个人又寻了半天,也没找到宋木奎和那个小妖怪,十月倒是被一个支着糖葫芦靶子的小摊给迷了眼睛,馋巴巴地蹲在人家摊子前面,两只手扒在摊位上,像极了摇着尾巴讨食的小狗。
做糖葫芦的小贩也十分懂得怎样勾人的馋性,当街烧着一锅糖稀给果子挂色。
又浓又甜的糖浆被烧成了焦褐色,又把穿好的山楂草莓丢进去裹上满满的一层,一瞬间果味糖味融在一起,勾着人的口水流个不停。一群男孩女孩涌了上来,围着糖葫芦的摊子,眼巴巴地留着口水。
十月也跟那群孩子蹲在一起,勾着头往人锅里看,在一群乳臭未干的娃娃里头竟也不是十分违和。
她摸了摸自己空空的口袋,瘪了瘪嘴巴,委屈得要命。
这糖葫芦真是香,香得要了命。
十月回过头,巴巴地瞅了一眼身后站着的斩风,心里希望他能突然生出一些爱心来。
恍恍惚惚中,斩风好像看见年幼时候的那只小花狗在冲着自己摇甩着尾巴。
女孩子撒起娇来就是难缠!
斩风在心里给自己找了个借口,从怀里摸出来两块铜板递给那个小贩,小贩立马就乐呵呵地挑了一串果子饱满颜色诱人的糖葫芦拿给十月。
“耶!”十月举着糖葫芦蹦跶起来,朝着那些兜里没钱身后又没人的小孩子炫耀起来,竟一点也不觉得自己以大欺小太过分了。
有个长得颇为壮实的小男孩气得要死,站了起来指着十月气愤地说,“你不也是别人给你买的吗?有什么好神气的!”
十月依旧欢脱地蹦跶着,“那你也找别人给你买呀哈哈!”说着又咬了一口糖葫芦,酸酸甜甜的滋味从口腔中爆炸开,十月做出十分夸张的表情来,“哇!好甜呀!”
那小男孩瘪着嘴看着十月手里的糖葫芦,竟哇的一声哭了起来。xiumb.com
十月也有点慌,手忙脚乱地把自己手里的糖葫芦递过去,“别哭了,我的给你好了!”
那小男孩摆着手,哭得更大声了,“我不要,这个被你吃过了!”
啊,这小屁孩这么挑剔,有的吃不错了!
自己又没钱,上哪再给他买一根?
这样想着,十月又瞅向了斩风,也不蹦跶了,就耷拉着脸去扯他的衣服袖子,“求你了。”
斩风心里突然生出许多无奈。
认命似的又从怀里掏出铜板来。
小男孩抓着那根糖葫芦添了一口,终于破涕为笑,蹲在街边欢欢喜喜地吃了起来。
其他还守在摊子前面的小孩见这般哭闹竟能拿着糖葫芦,也都齐刷刷地张嘴哭起来。
那么多张嘴一齐哭起来,声势浩大。
十月和那小男孩一起瞅着斩风。
两个人转身离开的时候,每个小孩手上都抓着串糖葫芦,训练有素地蹲在路边吃。
斩风走在前头,十月红着脸跟上去,“你还挺喜欢小孩子的嘛!”
斩风凉凉地瞥了她一眼,“不喜欢!”
喧闹的街道上,人来人往的,十月怕被人碰到自己的糖葫芦,就往斩风身边挤着,一边挤着一边讨好着,“那你还真的挺有爱心的呀!”
斩风沉默了半晌,才开口,“那还真是拜你所赐。”
气氛尴尬得要命,周围那么多人,十月都能感觉到浑身凉飕飕的,心里想这人怎么这么好赖话都不听的呢。
十月叹息着把自己咬过一大半的糖葫芦放在斩风面前,随意地说道,“你这人可真小气,糖葫芦给你咬一口咱俩就算两清了!”
反正她也是做做样子,这糖葫芦自己都吃了一半了,最上边的那颗也是自己咬了一口留下的半个,这人肯定会嫌弃的让自己拿走。
十月眯着眼笑嘻嘻地等了一会,正打算把糖葫芦抽走,嘴里还得寸进尺地说着,“既然你也不喜欢吃的话,那我……啊!你还真吃啊?”
话刚说了一半,斩风就低下头把最顶上的那半颗糖葫芦咬进嘴里,半点没有嫌弃这是十月刚刚吃了一半的。
在口中回味了一下,太甜了!
果子外面包着满满的糖浆,甜得都有些泛苦。
斩风扭头看了十月一眼,那小丫头嘴里还嘀嘀咕咕的,“小气鬼小气鬼,让你咬还真咬!”
气鼓鼓的脸,小心翼翼地把包着糖葫芦的糖纸往下再扒拉一点,露出一颗红艳艳的果子,才凑上去咬了半口,汁水沾在她嘴巴上,染得整片嘴唇都红润润的。
咬了半口果子,才又眯着眼睛笑起来,蹦跶着往前走,还不忘回过头催他,“快点走,待会要吃饭了!”
斩风心里疑惑,真的会有人像她一样吗,一个包子,一串糖葫芦就能忘记所有不开心吗。
周围的人挤挤攘攘,那个笼着鲜嫩衣裙的女孩就站在人群里对自己招手,“斩风,快点!”
像不受控制一样,斩风走向那个女孩,回味着口中留下的糖葫芦的味道,还是甜的,这下竟一点苦味都没有了。
找到宋木奎和小妖的时候,他们正坐在饭店内等着上饭。
十月凑过去,将小妖一把扯开,自己一屁股坐在宋木奎旁边,又打量了一眼这饭店豪华的布置,哆嗦着跟宋木奎说,“我可没钱,待会吃完饭你要跑的时候记得给我使个眼色。”
这时,有店小二端着道菜上来了,香喷喷的烧鹅被放在了桌上,十月的眼神顿时被吸引住了。
宋木奎笑了两下,拿了筷子给十月夹了一块鹅肉说道,“这本是我在青凌山的产业,只是许久没有打理过了。”
十月端起碗,心里惊疑不定,虽然那肉香的都要把她的口水给勾缠下来了,她还是不敢吃,盯着宋木奎问,“可是,可是,你现在不是……”逃犯吗?还是被通缉的那种。
十月连话都没有说完,怕被别人听着了,宋木奎却明白了,安抚着十月,“无妨,本来他们也就没有见过我,我刚才只不过是使了牌子,只说自己是将军府上的帐房先生,来查账的罢了。”
宋木奎解释了一番,十月还是心里怕,天下有这般气度的帐房先生吗?也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信的。
既然宋木奎都这么说了,十月只能暂时压住心里的不安,把眼神又重新投向碗里的烧鹅上,她伸着盘子,宋木奎又往里面夹了块鹅腿。
只轻轻用筷子一挑,那鹅肉便就骨肉分离了,鹅肉松松地弹了两下,香味一下子就扑在人鼻子上。
十月的盘子里满当当地冒着尖,刚想拿筷子夹起来放在嘴里,面前的盘子就被旁边的人抽走了。
十月急的眼里冒着热气,往旁边瞅,刚刚还坐在这里的小妖被挪到了更外面,可怜巴巴地站着身子去够那盆烧鹅。
斩风就大剌剌地坐在她旁边,大口咬着十月盘子里的鹅肉,还越过十月对宋木奎说了声,“谢了!”
宋木奎倒是十分从容,回道,“无妨,接下来还有许多菜样,斩兄弟好好用便是。”
十月气急了,“你吃就吃,抢我的干什么?”
说着伸出筷子想自己去夹,不料又被斩风用筷子挡住了,他眯着眼睛说,“那糖葫芦还没两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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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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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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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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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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