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族刑场,极北虚境。
一道光幕凭空出现,进入之后直接被传送至极北虚境的神殿内。
“参见大王。”跟在妘瑰身边的,还有妘扶桑、弥生邪等人,梦情操站在最后一排,尽量保持最弱存在感。
“起吧。”姒履癸踱步上前,冷漠地看了一眼妘瑰,“有虞女君,没想到你的胆子这么大!”
“奴家也没想到,自己有一日会与大王再相见。”妘瑰说话时,那眼神中带着深深的渴望与热情,对于这个男人,她从未有一刻忘记过。
为什么,那平淡无奇的有辛国公主嬉,偏偏就入了他的眼,得他一世宠爱?
可她自称奴家,却是将妘扶桑惊得一脸呆相,自家母君,那个高高在上,从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女君主,在人皇面前竟然如此谦卑?
妘瑰冷厉的眸子扫了妘扶桑一眼,她吓得立刻垂下头去。
“她在何处?”
姒履癸冰锥入水般的嗓音,不带一丝私人的情感,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深深刺痛了妘瑰的心。
“大王,急什么?”妘瑰心头涌起一股极致的寒冷,“不如,尝一尝奴家的庖厨手艺。”
说着,就让身边的冯春珠将食盒呈上来,摆上了一桌子没事,热情至极地邀请姒履癸入座。
姒履癸剑眉一挑,冷声道,“把人交给寡人,你可以滚了。”什么阿猫阿狗都想跟他一起用膳?
妘瑰的手刚要触碰到姒履癸的胳膊,闻言,却如遭雷击,僵在原处。
那一双乌黑的眼眸望着姒履癸,承载着无尽的伤痛。
一双洁白的手缓缓垂下,手指也紧紧扣在手心内。
“人皇。”既然他不想跟她寒暄,那她也没必要继续客气了,“想要那个女人的神魂,你必得拿出相对珍贵之物来换,正所谓以物易物,诚此彼出。”
“以物易物?”姒履癸陡然一转身,狭长的眼眸横视着妘瑰,那怒火犹似奔涌而出的岩浆,吓得妘瑰不禁后退一步,却还是未能逃过那长臂一挥的距离,直接掐着她的脖颈,五指一扣,将她提了起来,“你找死?”
居然敢当着他的面,将他的女人比作物品,这个女人,简直该死!
“王上!”
“母君!”
冯春珠与妘扶桑惊呼一声,就要上前去阻止。
“退、退下!”眼前这个男人太强大了,连她在他手下都过不了三招,何况是身后的这两个废物?
“人皇,你骁勇善战,睿智无双,为何明知那女人非你良配,却偏偏要选她?”妘瑰一直不理解,不论是妘玫也好,还是公主嬉也好,都不是姒履癸的良配,但凡他愿意退一步,选自己为他的元妃,那么,他的命运说不定就能改写,可为什么?
到底为什么,宁可背负这样可怕而沉重的未来,却还是要选择公主嬉?
她等了二十年了,只想要一个答案。
“弱水三千,寡人只取一瓢。”姒履癸一句话,诠释了对所爱之人的全部感情,“交出神魂,放你一条生路。”
妘瑰闻言,心头一颤,却是听出了弦外之音。
他,已经对有虞国下手了?
不!
有虞国,不能毁在她的手里。
“你先放、放手。”妘瑰想要跟眼前这个强大的男人谈条件,她以为自己有与他正面对抗的资本,却不想,在绝对强大的人面前,所有的心机都是枉然。
当姒履癸松开她的脖颈时,妘瑰忽然面色一变,因为她终于认识到,一个不爱你的人,不管你做什么,付出多少,他都不会对你动心。
“起阵!”尖利的嗓音,带着恼羞成怒低吼。
话音未落,四面八方发出「嗡嗡嗡」的罡炁结阵的波障声。
天级锁魂阵。
姒履癸眯了眯眼,一股淡淡的杀意霎时喷射而出,极淡,却足够震慑所有人,“有虞女君,你何时变得这般愚蠢了?在寡人面前,做这些何时有过用途?”
“人皇,奴家有自知之明,所以,只负责拖住你片刻便可。”妘瑰粲然一笑,魅惑而窕冶,“你说,你那宝贝帝姬听闻她的母后和父后都在这个地方,是会跑着来,还是飞着来?”
姒履癸手一挥,暗忖:若是直接杀死这妘瑰,那么有虞氏万民无王,必会沦为奴隶,如今,他最大的敌人并非是人族,而是仙界的那些幕后黑手!
那人曾与他说及过,「屠皇祭」一事,那么他们最大的目标应该是对付自己,妺喜和玄儿不过是用来牵制他的棋子。
略微思索会,识海中唤了声:「白矖。」
白矖风情万种地应了声:「人皇,有何事吩咐?」
「想办法子,将元妃的神魂找到,送去给玄儿!」姒履癸知道,他姑娘的本事,只要他们母女平安,他也就没什么后顾之忧了!
白矖撇了撇嘴,道:「诺。」
姒履癸眉心紧蹙,又唤了一声:「红莲,有穷国已无存在的必要。」
「诺!」
「黑曦,有商国近日出现三人,一人手持封神阵,一人肩背斩仙剑,还有一人掌握驱魂鞭,风破天乃体修,绝非这三人敌手,你前去相助,定保他无虞!」
「诺,可是……」我们三人都走了,您怎么办?
但姒履癸没有给他们任何犹豫的机会,以绝对的武力值将天级锁魂阵震出一个豁口,三人化作三色云烟,直接被弹飞了出去。
白矖三人出去后,面面相觑:“那三件神器,乃紫虚宫的法宝,不是赐给浮生宫的弗葬金仙了吗?”
“兴许就是之前探查到的其坐下三名弟子,南宫豹、薛重、蓝奂。”黑曦说道。
“你们说,他将我们全部赶走,是何意?”白曦望着红莲。
“仙界走狗的气息,就在附近。”红莲言简意赅,人皇,是准备殊死一战,将自己的妻女,托付给了他们三人。
“搞什么!”白曦忽然眼眶一红,“他这是临死前托孤吗?”
“你们二人,先将元妃娘娘救出来,再去找帝姬,我会尽快回来与你们汇合!”黑曦说完,直奔有商。
*
“玄衣。”顾情在不系舟内,看见姒玄衣时,双眸发亮。
“顾情。”姒玄衣冲着她笑了笑,指着灵山之巅九个门的正中那扇,道:“从这里出去,便是㘰寻城,你速速带着顾怜和顾柔离去吧,走得远远的,别再回来了!”
“为什么?”顾情原本见到姒玄衣心情十分雀跃,她一点都不知道浮生宫只在一夜之间,便被冥北幽和姒玄衣掀翻了,就算是知道,她也不会有什么特别伤心和愤怒的心情,因为她本身就是去当细作的,但听她如此说,见她这般凝重的表情,心头一紧,“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九州即将大乱,昆吾国、豕韦国、顾国、斟灌国等等;甚至是夏后皇朝,都会灭亡。”姒玄衣看似很随意的说着,可是,她的心,在滴血。
顾情听到这里,眼里闪过浓浓的悲伤,嘴角微微上扬,自嘲的笑道,“身为王室血脉,能有多少亲情可享?与其去跟她们一起亡命天涯,还不如跟着你,去与那些反贼痛快一战!”
说话间,她的嗓音里有些许哽咽,决然的神色里,藏着一缕悲凉。
姒玄衣看着她,下意识握了握拳,心脏抽搐着疼,她认识顾怜最早,与顾柔有救命之恩,却与顾情一见如故,兴许,这就是她与顾家三姐妹特殊的缘分。
“好。”
顾情难以置信,双眸微微睁大,一把抓住姒玄衣的手,“真的带我去?”
姒玄衣点点头,“你先去跟顾怜与顾柔道个别,孤还要去办些事情,你若无去处,可先去孤的天玄殿小住几日。”
“哦!”顾情见她还是坚持要自己先走,明明年长几岁,却露出一副小鸟依人的姿态,倒是有几分可爱。
“去吧!”姒玄衣目送她离去。
这些时日,在不系舟内修炼后修为大有精进,兴许是太过努力,如今一事半步渡劫境。
冥北幽还在修炼,趁还有些时间,她将夏侯推侈等「鬼」全部安排进了朝堂。
侯侈是个阴险奸诈之人,而且他还是商次妃的姘头,姒玄衣略施小计便将他给秘密处死了。
夏侯推侈便附身在其肉身上,彻底接管了守城五万军。
莫求问等三十名不灭战将,也都纷纷找到战亡的将士附体,他们的使命就是保护姒璟与姒嬴壬。
商次妃已被禁足在丹霞殿,有重兵把守,姒嫣成了个疯癫之人,整日穿着污衣光着脚,嘴里喊着跌哥哥来娶她,谁都没想到,当初那个不可一世的大公主,居然会对子以跌用情如此之深。
“殿下。”这时,御隐忽然到来,“臣与父亲相认了。”
姒玄衣望着御隐,忽然想起当初他所言,是来㘰寻城寻亲的,而那个人……她也早就猜到,是自己的九皇叔,只是父子二人近在咫尺,仿佛又隔着千山万水,她也不好多言,倒是有暗示过自家暴君老爹,为此,还特意将御隐留在皇宫内,看来是起到了作用。
“恭喜你,堂兄。”姒玄衣眯眼一笑。
“嗯!”御隐一头茶金色碎发,肤色依然煞白,那双一双蓝绿色的眸子格外显眼,却不再是一潭死水,嘴角也挂着几分羞涩的笑,“大王前几日出去了,只带了平和大人一起。”
姒玄衣蹙了蹙眉,“怎么会忽然出去呢?你可知,他去了哪里?”
“不……”知,御隐话音未落,一道暗器破空而来,御隐动若雷霆,挡在姒玄衣面前,解下那暗器,上面插着一节白帛,打开一看——
人皇为救元妃神魂,正在万族刑场,极北虚境。
万族刑场,极北虚境!
姒玄衣死死捏着那白帛,“大皇兄和九皇叔,就交给你们了!”
“殿下!”御隐还想说什么,姒玄衣已经不见踪影。
只留下还未回过神来的御隐,和刚闻讯赶来的雪卿妩与雪绯樱姐妹二人。
很显然,姒玄衣说的那句话,是对他们三个人说的。
雪卿妩心头一痛,都还没来得及说上一句话;她,又走了……
*
姒玄衣一路疾驰,途经万妖岭时,正好是午时三刻。
冬日的暖阳高悬,照得满地的白雪亮晶晶的,煞是好看。
突然!
「轰轰,咚!」一个巨雷,惊天动地。
山谷的天际,乌云涌动,万马奔腾一般朝着姒玄衣呼啸而来,太阳仿佛被吞噬了一般,整个天地霎时陷入一片漆黑。
姒玄衣眉心一皱,怎会如此奇怪?
垂眸一看,脚下是一片诡异的阵法,被陡然劈下来的一道天雷激活了!
那阵法像是有生命一样的砰然炸开,围着姒玄衣的方圆百里,皆散发着熠熠流光。
头顶上,黑压压的云层里涌动,雷霆的怒吼声,震耳欲聋。
这番突如其来的恐怖天象,让万妖岭众多妖兽、战兽、魔兽们深感惊恐。
天,仿佛要塌了一般。
那片巨大无匹的劫云,竟然不断地、频繁地发生着诡异的变化,朝着姒玄衣的脑袋上汇聚而来。
这到底怎么回事?
姒玄衣倏然伸手,脑袋上是一片黑压压的,触手可及的黑云。
难不成,这天劫云,是冲自己而来的?
她明明将修为压制在半步渡劫境,急着去救父后和母后啊!
眼看着那层层翻涌的雷云,发出「砰砰砰,咔嚓嚓!」激烈的撞击声。
这诡异的天象,霎时也引起了无数强者的主意。
可是因为这方天空气势是在过于恐怖,多数人族高手,只能在数百里之外的万妖岭外围关注。
许时。
天劫云仿佛被什么东西操控着,一层一层的覆盖在姒玄衣的头顶上,暗藏在劫云的深处的雷霆,发出「轰轰轰」沉闷的吼声。
随之,黑云深处,有一个异常刺眼光点,仿佛被春雷唤醒的种子一样,渐渐苏醒,生出鱼鳞一般的紫黑色鳞甲,里面,竟然站着一个人!
「轰轰!」
「磅!」
惊天彻底的闪电划过黑夜,震得天地万物心神惧颤。
天,真的要塌了!
万妖岭的妖兽们,惊恐地捂住双耳,闭上眼睛,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妖女,还不速速跪下受罚!”
那人话音未落,那片紫黑色的鱼鳞越来越大,越来越亮,亮到刺眼。
「滋,滋滋!」
姒玄衣被那不断地变化的黑云猛地一撞,飞出百米远,一口金色的液体从她的口中喷出。
她飞快地从虚空中翻身跃起,祭出太极乾坤剑,对抗着扯出巨大的电磁声,犹似天神手拿天雷紫电鞭,准备对人间的万物生灵实施酷刑一般的恐怖存在。
“你到底是什么人,藏头露尾的,是没脸见人吗?”随着她的怒斥滚动的,是更可怕的雷霆,疯狂汇集,愈积愈多,气势越来越恐怖。
“你本就是天地不容的存在,受死!”密密麻麻的闪电,随着那男子沉重的嗓音而起,朝着姒玄衣劈头盖脸的砸下来。
姒玄衣下意识运转罡炁去抵御,谁知,这天雷比之前的所有天阶雷都恐怖百倍不止,她完全陷入了被动。
一次一次被击中,被烧得皮开肉绽。
更让她心头一颤的是,那黑云的后面,隐藏着一门蓄势待发的雷霆激光柱。
那光点所瞄准的位置,正是她此刻的所在!
“仙人板板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姒玄衣怒骂一声,自己还没提升至渡劫境,这天劫就等不及了?
【宿主,这不是渡劫的天雷劫,这是那些家伙为了绞杀你布下的天罡雷劫阵!】
“神马?”天罡雷劫阵?姒玄衣心肝脾肺肾都在颤抖。
【没错,你的太阴九玄神体,还未修炼至巅峰期,必须要成功跨过渡劫境,进入化神才可达巅峰,赌一把,拼得百分之一的存活几率,要是不赌,你只有一死,神形俱灭那种。】
“不对!”姒玄衣心头猛然一跳,方才,御隐告诉她,父后收到一个密报之后直接就出去了,而之前,他似乎就一直在等着这一天的到来,所以,早就安排好了大皇兄镇守朝堂。
接着,就是一个神秘的暗器,将她引来这个方向。
这么说来,是有人故意而为之,目的不仅是对付她的父母,还有她和大皇兄!
这是要她们一家子全部不得好死啊!
姒玄衣贝齿紧咬,万妖岭外围的天空之中,一道道气息磅礴的身影不断出现。
最先出现的便是缥缈真君,缥缈真人的师父。
其次,是曾有过一面之缘的巫族,还给自己改名为三藏的怪秃驴。
紧跟着,还有之前在浮生宫不见踪影的弗葬金仙。
这些人,个个都是元婴境大能,那缥缈真君更是化神境巅峰的仙人!
“诸位,都来了?”弗葬金仙一副本着地主之谊的态度,率先施礼,向来者打招呼。
“弥生掌座。”
“壹藏大巫祝。”
众人纷纷还礼,面色凝重。
“莫非,她便是预言中的那人?”壹藏大巫祝看着远处聚集的黑云,还有那绛红色长发的少女,心头不禁骇然。
“你不是早就与她见过面,何必多此一问?”缥缈真君淡漠地开口道,“一个来自异界的邪魔外道而已,就怕这雷阵无法将她绞杀!”
“自万年前,神州遭魔族侵袭,迄今为止的人族,能破解这天罡雷劫阵之人,早已消失殆尽。”壹藏大巫祝摇了摇头,虽说之前想过有这个可能性,却不想果真如此,若是她一旦越过这道门槛,饶是天下万宗在其面前,都得恭敬有加,“这位九州帝姬,恐怕会死无葬身之地了!”
说话间,不无惋惜之意,如果她不是预言中的那个人,说不定人族崛起有望。
毕竟,这样的强者,哪怕是在仙界的宗门内,都是屈指可数的强大存在。
如果不能为己所用,那与其让她成长起来,去夺取那一缕机缘,不如在她未成长起来之前,将其灭杀,修炼界的规则,就是这么残酷。
何况,她还是预言中的那个人,他们不动手,也会有别人动手。
弗葬金仙拂尘一甩,打了个道礼:“此女年纪轻轻,修为却高深莫测,身上还有重宝护体,不仅屠杀我浮生宫内、外门弟子,还杀了两名副掌教,与我有血海深仇,就这么死,太便宜她了!”
“诸位,此女气息强大,威势赫赫,吾等还是先暂避一旁,静观其变为好。”正在这时,遥遥天际间,一位仙家飘然而来,竟然是一位返虚境大能,正是方才施法控雷的仙家。
“见过天罡护法。”众人见来者,皆是一脸震惊,没想到这位大人竟然也参与其中,还亲自出面了,这可是东极天尊面前的大红人。
“诸位,这天罡雷劫阵威力恐怖,灭杀此妖女后,可能会有殃及池鱼之危,吾等须先布下一个守护阵法,勿要叫凡人误闯进来才是。”天罡护法一脸正义,众人顿时夸赞其刚正不阿,心怀慈悲,这令他很是受用。
说是几人联合布阵,倒不如说是天罡护法拿着早已炼制好的仙品阵法,念动咒语,直接就将方圆数百里给罩了起来。
说是怕殃及池鱼,倒不如说怕有人来将他们猎杀的目标救走,比如:人皇。
“吾等先去将那个东西捉来,以防万一。”缥缈真君冲着弗葬金仙说了一句。
“诺。”佛葬金仙心领神会,那东西,只得就是妺喜的神魄。
壹藏大巫向来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此刻却眉宇紧蹙。
「咔嚓!轰轰!」
一道道惨白的闪电在天空中肆掠,仿佛在鞭策世间万物。
那恐怖至极的威压,震得天地惶惶,警醒了世间万物,认真享受每一次的呼吸吧!
毕竟,余生,已经不多了……
“妖女,快快伏诛!”天罡护法暴呵一声,那声音仿佛带着某种能干扰思维的恐怖力量。
姒玄衣被滚滚狂雷困在中央,雷霆之力比任何时候都更可怕,天空那紫黑色的鱼鳞,也愈来愈亮。
「磅!」
“不好!”姒玄衣惊呼,面露惊色:“那雷,要爆炸了!”
仓促之间,她只得化炁为阵,霎时,一个护阵凭空而显。
「磅!」
「磅!」
「磅……」
一连九声巨响,辟天的声威震得九州大陆,地动山摇。
「咔嚓嚓嚓!」
黑压压的云层深处,滋啦啦地闪起道道如剑光般深寒的闪电。
欻欻歘!
一阵阵诡异的声音,铺天盖地而来。
瞬间便撕裂了厚厚的黑云,同时,仿佛也撕碎了九天云霄的守护结界,直击万妖岭山谷的深渊处。
姒玄衣眼前,是那一阵阵恐怖的天雷威压从五千里之外的地方传过来,顿感心神全面受到压制。
弗葬金仙的修为是看戏的那群人中最低的,已被震得口吐鲜血。
相隔数千里,都能产生这等恐怖的气势,身居其中的渡劫之人,要是能扛过去,到底是何其可怕的存在?
等回过神来,所有人都惊呆了!
这阵法,绝不是他们可以抵抗的存在!
“诸位,快快撤离此地!”天罡护法惊呼,光是这前面的九道惊雷,已经足够恐怖了!
没想到这那位大人竟在此设下此等超越仙品的雷阵,若非他乃天罡雷体,这样的距离,只怕早已被炸得身死道消了。
“这可如何是好?”缥缈真君只是奉命前来查看情况,根本没想过这雷阵会如此恐怖,眼底尽是焦急:“这么恐怖的雷劫,吾等还能出得去?”
“诸位道友,且先绕去最边缘,有机会便先撤离。”壹藏大巫祝沉声道:“贫僧愿留在此地,远观后效。”
他说的远观,那真的是远观,千里之外那种,方才连他一起五位大能,险些连这余波都没扛得下。
这番巨大的雷劫波动后,一个个本来就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如果再落下这道空前巨大的劫雷,怕是有一半人要葬身雷海了!xǐυmь.℃òm
如是自己渡劫死了也就算了,可这种无妄之灾,他们根本没必要承受。
「轰!」就在这时,天际突然射出一道金光。
“那是……”那恐怖的力量,仿佛要将整个天带毁于一旦,却直挺挺射向姒玄衣的方向。
“太阳神力!”
为了灭杀这个妖女,连那位大人都出手了!
那金光化作恐怖的万丈长矛,又如尖锐的爪子,一道一道,密密麻麻地砸穿插过姒玄衣的身上,霎时,整个肉身变成了筛子一般,闪着一个个透明的洞。
姒玄衣瞳孔放大,所有的感知力,所有的功法,武技,以及阵法相护都成了枉然。
这不是渡劫!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猎杀!
万妖岭山谷,从未如此邪恶且恐怖。
紧接着,天际又射出一道白光。
一根根雷刺般的冰锥,疯狂撕裂着她身上筋骨血肉。
金色的鲜血顿时喷涌,沿着伤口的边沿涔涔溢出,随着冷汗,在那张妖冶绝伦的脸上,渐渐凝聚成血泊,滑落在地。
姒玄衣皱眉,大怒,眸里寒意乍现。
「嗖,嗖嗖!」
她从空间戒指里取出五行灵石,投入大阵的阵眼之中。
“太阳之力,太阴之力,还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仙家,一个个都不讲武德!”
她观天之势,那激光柱一样的东西,正在蓄势,还有那金色的光,和白色的光,已经发出第二轮攻击性的轰鸣。
手腕灵巧的翻动,繁复的手印飞旋,疯狂祭出。
「嗡,嗡嗡!」随着阵法的加固,五行灵石成山堆一样的补给后,这是她拼了命才挖到的,没想到会用在了这防护阵上。
“既然想杀孤,还得看你们有没有这本事!”眼前,突然被一层金光幕罩住,世界已然不同。
这里温光暖意,万籁俱静,天地无声,荒凉之感自心底升起。
“妄称仙人,孤看你们就是一群妖人!”姒玄衣淡淡地看向缥缈真君等人,一个个的,一点出息没有!
“成仙之前,你们也是人罢!天劫雷怎就没长眼睛,劈死你们这群老汪叭淡,既然它没那本事,孤今日便亲手宰了尔等,祭奠我九州生灵!”
就方才那一阵雷海,脚下无数生灵死去。
那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就算是仙家,也无权夺走!
“你若自愿伏法,这些生灵又怎可能枉死?”缥缈真君一副正义凛然的姿态,指责道,“牠们之所以丢了性命,全是因你而起,你难道不觉得自己罪孽深重吗?”
姒玄衣对那妖人的话充耳不闻,垂眸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天鲛纱,美美哒仙女裙子,此刻已经变得黢黑,虚眯起双眼,朝着天空望去。
“仙人板板的!”这些渣渣,又把她的衣服弄坏了,“你个老汪叭淡!”
“污言秽语,不堪入耳。”天罡护法满眼嫌弃,“你乃天道所不容之人,乖乖受死,也能令九州少受些牵连,你父母的罪孽也能减轻不少,若是继续抵抗,日月将不再升起,九州大陆,会沦为一片死地,你自己选择吧!”
说罢,天际闪过一道金色的光,太阳,消失了!
紧接着,有闪过一道光,月亮,也跟着消失了!
而那两道光的气息,恰好是攻击她的金光与白光!
天地,再无一点光亮,姒玄衣的识海中,却忽然出现一个画面。
万物枯竭,生灵死亡,所有的一切都被冰川覆盖。
没有群山环抱,没有百万深林,再不见优美的风景。
那画面,充满着绝望,天地全都被罩在可怕至极的黑暗中,还有那恐怖的雷霆,哪怕是藻菌,都生死缥缈。
这,是多么可怕的未来。
姒玄衣脑海中,那金色的华光掠过,化作一个巴掌大小的九宝莲花台。
几个妖娆的弧度轻旋,九宝莲花台从小小的一个以肉眼的速度迅速抻开。
“既然,仙界布局万年,不过是要找个借口,将属于九州大陆的太阳和月亮都收走,何必欲盖弥彰,将夺取能源的手段,诬陷在孤身上?”说罢,她手臂一挥,身形翩翩飞起,落于九宝莲花台上,盘腿而坐。
莲花台分九层,每一层都摆满了数百万枚的上品玉晶。
且,每一层相关联的属性都不一样!
在她所坐的莲台上,还有数千枚四象玉晶。
这是无法预计的财富,这样的东西,任何一颗拿出去都能拍出天价!
可对于她来说,没有什么比她挚爱的这片土地更重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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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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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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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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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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