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出言的几名男子听着她这话,脸色陡然难看起来,彪形大汉目光阴冷,“既然你如此不识时务,那就休怪我们手下无情了!”
众人闻言,立刻运转灵力,手中提着武器,蓄势待发。
顾情一脸正色,「锃」一声,拔出腰间的软剑,眼中皆是谨慎。
“玄衣,别怕!”载羿见状,上前去挡在她身前,看了看身后的缺口,示意道:“你先走,一切有我!”
姒玄衣无奈扶额,这哥们儿真的好生搞笑,让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旋即,一脸严肃的道:“载羿,你我之间本无亏欠,何需补偿?”
“玄衣。”载羿灰色的眼眸中,闪过一道喜色,“你真的不在意过去……”
“有一句话,孤一直想告诉你;若你不接受那份喜欢,可拒绝,可走开,可你选择了利用,同时还肆无忌惮地伤害,便是错。”姒玄衣回想起最初借尸还魂的一幕幕记忆,心中仍有痛意。
载羿听得这番话,方才的失落一扫而空,不仅没有恼怒,反而有一丝丝窃喜。
她对他,心中有怨气,有怨气,便可说明,她心里还有他!
可对于姒玄衣来说,她只是心疼那个心智不完整的残魄,全心全意去在乎眼前这个男人,却遭到整个天下的讽刺与嘲笑,可她没有想要去怨恨谁,欠了她的,总归是要还的。
思及此,淡漠的眼神,疏离的表情更甚几分,“喜欢一个人没有错,不喜欢一个人也无错,对以往的折辱与嘲讽,孤也以一纸休夫檄文还给了你,自那日起,你我之事早已过去,你亦不必放在心上。”
载羿望着身侧之人的眼神,真诚又温柔,轻声道:“玄衣,我们可以重新开始,往后我定会好好待你,好好守护你的。”
若她能给他一次机会,他真的想要好好补偿她。
“载羿,十几年如一日的羞辱与欺凌,孤的心,早已死了,陈年旧伤一如利刃切肤,伤口愈合,疤还在,痛苦的记忆还在,又岂是你三言两语的抱歉就能消除的?我们之间早已结束,孤能做到不报复你,足证明你在孤这儿,什么也不是了!”姒玄衣一脸平静,淡漠的说道。
“不!不是这样的!”载羿听罢身子一个踉跄,脑瓜子嗡嗡的,面色异常的白,眼底的悲怆渐渐化为羞愤,“你不是这般无情之人。”
姒玄衣一脸莫奈何,和这哥们儿怎么就说不通了呢?
看来,只能来点狠的了!
“孤早已将你从心里放逐,过去种种不复存在,余生,孤只会喜欢冥北幽一人,也只会与他一人共度余生!”
“住口!住口!姒玄衣,你为何要这样说?”载羿情绪忽然灰失控,整张脸五官扭曲,眸中电闪雷鸣,曾经翩翩贵公子的形象已去了八、九分,只见他冲着姒玄衣咆哮起来,“为何偏偏是他?他只是个质子,他是个卑贱的质子啊!你莫非只为了气我,便如此饥不择食了吗?”Χiυmъ.cοΜ
那癫狂的状态,仿佛他才是遭到背叛,最委屈,最受伤的那个人。
一路跟上来的梦情操和姒姝从森林中走出来,刚好看到这一幕,羞愤、恼怒、不甘等等复杂的情绪,瞬间布满整张面孔。
这个九州第一废物,怎能如此无礼,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折辱载羿太子,她是疯了吗?
可载羿太子怎么回事,历来都看不上姒玄衣,如今却偏生要去缠着她,这不是送上去给她一雪前耻气的机会?
特别是梦情操,她根本无法接受自己方才听到的话语,载羿居然求着姒玄衣,要和她重新开始,那自己怎么办?想着想着,那眼泪像是源源不断的雨水,从眼眶中滑落下来,教人看了就万分心疼。
“载羿,玄衣大人大量,不与你计较从前种种,你还蹬鼻子上脸,死缠烂打,真是有失一囯王储的风范!”顾情对这二人的纠葛也知道不少,实在看不下去了,怒声呵斥道:“看看你从前做的那些事儿,换了谁能忍,她可忍了你十几年,你以为你是谁啊?还有脸要求重头开始,玄衣早就对你死心了,你往后跟那些莺莺燕燕好好过日子,别再来打扰她了!”
载羿目不斜视地望着姒玄衣,半分未曾搭理仗义执言的顾情,灰色的瞳孔里,浸染着无法挥去的痛苦。
“载羿,你走吧!我们的恩怨,就此结束。”
姒玄衣的声音清冷,淡漠,虽不大,但周遭所有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有穷载羿,有穷国的王储,因为与人皇嫡女姒玄衣定亲,故,公子升太子。
原来,那个绛发少女,是九州帝姬•姒玄衣!
反应过来之后,在场至少有一半的人已经偃旗息鼓,就算他们联起手来将姒玄衣抢了,甚至是杀了,谁能保证今天活下去的人,不会走漏消息?
若是人皇得知他最宠爱的女儿,被他们欺负了,甚至是杀死了,不说是他们,就连他们的家族,他们的部落,师门,方国都可能一夕覆灭!
帝姬那般大度,连载羿那样的人渣都能放过,他们还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说,只是「围上来看看热闹」,应该问题不大,想到此,不少人已经开始与出言威胁过姒玄衣的人拉开距离,免得将来被秋后算账之时,溅自己一身血。
鄯肇等人见状,心中愤恨不已。
朝着那壮汉又使了使眼色,那壮汉面露难色,但想起自己方才那些话,已经将人给得罪死了,一咬牙,一跺脚,只能一不做二不休了!
拎着手中的大刀,正准备振臂高呼,向姒玄衣发出攻击,突然——
“哟嗬,没想到这万妖岭也会有这么热闹的时候啊?”一副吊儿啷当的男子说话声由远至近。
一个腰间挂着两个酒葫芦,黑色的上面绘制着一只展翅翱翔的雄鹰,青色的葫芦上则是一株迎风傲雪的红梅树,不论是威武的雄鹰,还是傲雪的寒梅,都与那身着嫣红长袍的男子十分贴切,正带着十几个修为皆在灵窍境的高手,从远处缓缓走了过来。
姒玄衣寻声望去,眨了眨眼:风南鸢?这家伙,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再看看,身边的那一对男女,是北城侯府的世子和小姐。
“漆雕寅,我劝你莫要管闲事!”鄯肇阴沉的脸色黑了几分,目光冷冷地瞪着身着锦袍的男子,又看了看那嫣红长袍的风南鸢,满腹狐疑。
姒玄衣心里乐了,大概是这纨绔不常在外行走,那人根本不认识他,反而一眼就认出了漆雕寅。
“旁人的闲事,本世子当然不屑去管。”漆雕寅看了看身边的风南鸢,朝前走了一步,嘴角漾起一抹清冽的弧度,眉眼处带着笑意,又望着姒玄衣,笑道:“但这位的事儿,可不是什么闲事。”
“单打独斗,本少爷倒是惧你几分,可你们才十几人,我这边可是有三百来号,想要趟这趟浑水,你可想清楚后果了?”鄯肇心思犹转,目光阴鸷地道。
“三百来号?”漆雕寅复述后,巡视了周围一圈,轻诮一声,“鄯肇,你如何确定这些人,全都是你的人?”
鄯肇左右环视了一圈,只见不少人早已分出了界线,一个个缩首闭耳,态度模棱两可。
大公主和七长老他们都还未到,他也不敢贸然动手,莫非,真的就这样放她离去?
*
“妻君。”风南鸢一脸痞笑,走到姒玄衣面前,一脸我很乖的模样望着她。
姒玄衣手抵着下巴,鸳鸯眼在风南鸢身上游离,“你这家伙,不是二世祖嘛,怎么跑到深山野林来了?”
“人家的酒,喝完了。”
“……”姒玄衣,卒。
所以,你到底是来干嘛的?
炽翎见风南鸢来,就像是见到失散多年的亲兄弟一样,扑上去好一阵亲昵。
漆雕寅和漆雕珞儿也走到姒玄衣和顾情身边,抱拳以礼:“臣,参见殿下,见过顾三公主。”
“殿下,南鸢哥哥是自己偷偷跟来的,我和我兄长是特意来找你的,虽然我和殿下不太熟,但我们不是坏人。”漆雕珞儿生得一张娃娃脸,蓄着厚重的空气刘海,一双乌黑的眼睛干净又清澈,望着姒玄衣,扎着大眼睛说道。
姒玄衣瞄了一眼漆雕寅,再看向漆雕珞儿,“孤认得你,你是北城侯府,漆雕家的姑娘,名唤珞儿,对吧?”
“嗯嗯嗯!”漆雕珞儿连连点头,一脸单纯,可爱的模样。
“看在你这么可爱又单纯的份儿上,孤且相信你不是坏人。”姒玄衣说着,还冲她眨了眨眼。
“为什么是看在我的份儿上?”漆雕珞儿忽闪忽闪的眼睛里,充满了疑惑。
“因为可爱,又单纯的姑娘,是不会骗人的。”姒玄衣笑道。
“谢谢!”漆雕珞儿听姒玄衣夸她可爱,脸颊登时泛起一阵红扑扑的色彩,一双手拢在身前,有些羞涩又有些开心地露出可爱的小虎牙,望着姒玄衣确认道,“谢谢,殿下相信珞儿!”
她可是看到了呢!
周围这些人刚才还想欺负殿下,还要抢她的东西,那些人简直太坏了!
她这般忽然走出来,害怕殿下不记得她,也把她看作是坏人。
“殿下,难道臣看起来就像个坏人?”漆雕寅有些郁闷,他平时很少在㘰寻城,总共也没见过姒玄衣几次。
姒玄衣认真地看了一眼漆雕寅,能跟风南鸢混迹在一起的人,虽然不是什么坏人吧,但也不一定是好人。
漆雕寅好像看明白了什么,一脸阴郁地望着风南鸢:看吧,都是你,害得我也经常被人误会成无不正业的败家子儿了!
“我兄长,他也是好人的。”漆雕珞儿见姒玄衣带着审视和复杂的眼神,看着自己哥哥,却又不说话,急得赶紧替他解释。
“看!”漆雕寅揉了揉漆雕珞儿可爱的小脑袋,眼里尽是宠溺,“还得是我亲妹妹贴心呀!”
“兄长最棒,兄长最帅,兄长最好啦!”漆雕珞儿可可爱爱的脸上,满是崇拜。
姒玄衣忍不住抬头望天,这丫头,怕不是个兄控吧?
鄯肇见姒玄衣与顾情二人,很快就与漆雕寅打成一片,心头不由得有些着急。
大公主和七长老还没来,他到底要怎么办才好?
看着那些零零散散偷偷溜走的人,神情变得异常凶狠,心头的怒气憋得他一张脸通红。
这个该死的漆雕寅!
有扈国的三十几人,也满眼敌意地瞪着漆雕寅。
若是他没有出现,区区两个小女子,再加上一个立场不怎么坚定的狗屁太子,根本不在话下。
现在,这家伙不仅自己来了,还带着十几个灵窍境后期,巅峰的强者,他们再动手,根本讨不到好处。
漆雕一族专研机关术,因机关术与榫卯结构技术而闻名天下,世代效忠于夏后氏,被封为世袭侯爵,虽说这漆雕寅出生在北城侯府,祖上也并无修炼界的大能,偏偏这家伙不爱研究机关术,修炼天赋反而异于常人。
这些年来,在各处历练,总能听到他的名字,只身斩魔兽,诛杀发狂的青眼狂猿,凭借一己之力,闯过万妖岭采得千年血葵,这也让不少年青一代人对其生出仰慕和崇拜。
四周的空气,尴尬中带着凝重。
有些理智些的自然是离去,留下的人当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既想得到好处,又不愿意去冒险试探姒玄衣等人的实力。
看见风南鸢与姒玄衣站在一起,一个疯痞无度,一个绝色倾城,载羿自嘲式的笑了笑。
“妻君?”他满眼失望地看着姒玄衣,被刺伤的表情在慢慢地,一点一点地凝固,一分一毫地变冷,他手臂陡然抬起,怒指着风南鸢,质问道:“姒玄衣,你方才不是还说只喜欢那个卑贱的质子冥北幽,还要与他共度余生吗?如今,就算是个纨绔子弟,也可成为你的入幕之宾,偏偏对我这般绝情,你好,你好得很!”
“入幕之宾?”顾情听到这四个字,登时火冒三丈,“有穷载羿,你有完没完,自己做了那么多恶心人的事情,居然还恬不知耻的颠倒黑白,当众出口伤人,指鹿为马,侮辱上国嫡公主,你这个混蛋若不想我顾国出兵攻打你有穷国,为帝姬讨个公道,就立马给我滚!”
“许她朝三暮四,还不许本太子实话实说?”载羿的脸宛如白蜡,气得嘴唇都发白了,一双深陷在眼窝的灰色瞳孔一颤一颤的,全身都在瑟瑟发抖,登时怒气冲天地吼道:“顾国?区区一个伯爵国,还妄想与我有穷国一战,记住你今日所言,若是他日顾国因你之言而走上覆灭,可别后悔!”
说着袖袍一甩,怒气冲冲地转身离去。
零零滴看着屏幕上,那渐渐失控的场面,嘿嘿发笑,眼底藏着幸灾乐祸的神色。
自家这位宿主呦,怎么到处都是情债?
报仇雪恨的任务,可还没完成呢!
你确定,就这样放过载羿那小子了?
见这边疑似实力最强的载羿撒手而去,那群逼迫姒玄衣交出宝贝的人,又是一番眼神互换。
森林的某处,一抹白色的身影一晃儿过,冲着人群中的某人使了个眼色。
“哼,我当是谁呢,结果是那个闻名九州的废物嫡公主!”獐头鼠目的男人挑出来,行为乖张,语气张狂地道:“果然是个蠢货,连一心一意护着你的有穷载羿都被你赶走了,我看还有谁能助你逃走,还不快乖乖将宝贝和曲谱全部交出来!”
姒玄衣,她可是九州大陆出了名的废物!
一个又痴、又傻、又花痴,还是个废材的嫡公主,有什么好顾忌的?
周围的人闻言,纷纷眯了眯眼,一道道不善的目光看向她,充满了轻蔑与讽刺。
“有穷载羿,在年轻一辈也是出了名的天才,别人都那么低三下四地要与她重修旧好,可这个废物却偏偏要跟着一个纨绔胡搞瞎搞,这种不要脸的女人,死有余辜!”壮汉一脸嫌弃地看着姒玄衣,口无遮拦地说道。
“就是,本以为她出手救了我们,心里还存有一丝感激,没想到是个这么恶心的人,被她救,我上辈子一定是个罪孽深重的人。”那言语轻佻的年轻人,立刻附和。
鄯肇听见这么多人对姒玄衣抱有敌意,心里顿时乐开了花儿,“她身上定藏着什么秘辛,这样的废物怎么配拥有那么神奇的曲谱,若是我们能得到那秘辛,定然能拯救天下受苦受难的人,为了拯救天下,必须让她将御兽的曲谱交出来!”
“对!交出来!”
随着一声声站在道德制高点的叫嚣,从四面八方传来,犹如深海狂潮,此起彼伏地冲向姒玄衣的所在。
姒玄衣鸳鸯眸中一道森寒光,骤然掠过,手腕一翻,一道无色系源炁冲破虚空,狠狠地朝着人群中飞击而去。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那獐头鼠目的男子满脸惊恐,随着不可抗力的力道,飞出十几丈远,重重地摔在地上。
*
同行的人赶紧上前查看,却见那人眉心处燃起一抹妖冶的红焰,那红焰如同蜡烛一般燃烧着,不管他们怎么扑打,甚至不顾礼仪,吐口水灭火,直到口水都吐干了,也灭不掉。
霎时,一群人震惊在原地,无法接受这突如其来的诡异画面。
这群人在姒玄衣面前,如同蝼蚁,但她却不能在人前暴露自己的底牌。
不管是哪一样,若是让那些存在得知,都有可能给她或者是身边的人带去灭顶之灾。
她抬眸,朝着风南鸢,顾情等人使了个眼色,众人心领神会,纷纷使出看家本领,从包围圈中乍然消失。
一直潜伏在树丛中的扈媱媱,是所有人中最快反应过来的,毕竟,她是一直盯着姒玄衣的。
“不好,那废物跑了!”
扈媱媱之所以一直没露面,就是怕冥北幽会忽然出现,谁知没等来冥北幽,却等来了风南鸢和漆雕寅,漆雕寅实力固然不弱,但也不至于能力敌数百人,可那风南鸢,乃九州年青一代的九大公子之一,实力不容小觑。
只因这人太过随性,旁人总以为他是个纨绔,而忽略了他的实力,可三年前的风南鸢,在百族大比上,随意挥出一击,便胜了她有扈氏第一天才,扈蘅,也是她的大王兄。
扈蘅,可是半步空冥境的超级天才,所以,她才一直潜伏在暗处,没有贸然行动。
随着她发出的一声尖叫,待那些人回过神来,确定姒玄衣身上确有重宝,想要捉住她抢夺宝贝时,只得暗骂一声:该死的!
可四下,哪里还有人影?
苏葬和苏焚见状,飞身追上,心里想着:这群人最好识趣一点,早早离去,要是惹毛了殿下,可没你们好果子吃了。
西岭山脉本就地理复杂,因为夏后皇朝与有扈国的恩恩怨怨,关系到各方势力的历练天才们,势力范围更是错综复杂,也正是如此,那有虞国才会选择这片山脉来让各国天才们相互厮杀,再以里面的妖兽、魔兽等做借口,死在里面的,都是拜妖兽、魔兽所赐,反正兽潮爆发定会大量出现伤亡,腿长的还能活下来,腿短死了也在情理之中。
不是说九州帝姬姒玄衣是个废物吗?
那这个獐头鼠目的男人,眉心那撮诡异的火焰,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种无法被扑灭的火焰,令他们震撼之余,更是胆颤心惊。
“她身上必有重宝,大家快追!”随着众人反应过来,彪形大汉长臂一挥,刹那间,所有的人朝姒玄衣等人残留的气息追了上去。
暗处,那隐藏得极好的白影,真是穿着斗篷妘扶桑,还有她身旁如鬼魅一般的江寒衣。
“江郡主果然是神机妙算,扶桑佩服。”妘扶桑傲然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
“扶桑公主谬赞了,比起有虞国的诸位,寒衣这招祸水东引,连小打小闹都算不上。”江寒衣那张俏脸上,悲喜无色,眼底却早已一片狰狞,在她心里,早已恨毒了姒玄衣。
“本公主一直不太理解,为何你不惜代价,潜伏在皇宫之中十几年,难道是为了对付帝姬?你们也算是血脉相连的亲人,你为何要这么做?”妘扶桑说话间,一双冷眸看向江寒衣,观察着她身上的所有变化。
江寒衣似乎根本没在听妘扶桑的探问,一心听着远处不断传来的喊杀声,嘴角溢出一抹冷冷的笑意,侧面,对着妘扶桑眯眼一笑,“无可奉告。”
说完,自顾启步,离开了这个充满危险的地方。
姒姝一直跟在梦情操身边,心中十分愉悦,满眼尽是得意,那个害她丢人的罪魁祸首,终于要遭到报应了!
“漆雕寅,带上你妹妹速速离开你西岭山脉,回去告诉父后,孤没事,找到冥北幽立刻回去复命!”姒玄衣与顾情在森林中疾步飞奔。
“不行,吾等就是奉命来保护殿下的!”谁知,漆雕寅死活不肯离开,一直紧随其后。
“人太,目标反而大!”姒玄衣神识探出,离他们最近的一波人,仅有数百米的距离,再不让这些人离开,很可能会出现变故,“快走!”
她们白天赶了一天的路,又一直在和皮糙肉厚的魔兽战斗,这会儿顾情都有些脱力了,根本没办法再长时间奔逃。
可恶!
“风南鸢,带着他们速速回到㘰寻城,有虞国丢失王印一事是个圈套,你想办法阻止那些人进入西岭山脉。”姒玄衣怒声道。
风南鸢张了张嘴,想要拒绝。
其实他早就猜到有虞国这事儿肯定有猫腻,但为了见姒玄衣,这才跟着来的。
“这里面的东西,你一定要亲手交到父后手中。”姒玄衣见他迟迟不肯动身,无奈之下,拔下指尖的一枚空间戒指,交到他手里,郑重其事地道:“孤,能信的人不多,孤信你。”
风南鸢接过空间戒指,里面竟然装着一条铁矿,四条铜矿……
他知道,她没找到那个人,肯定不会走,可这么珍贵的东西,若是落到那些人手里,损失重大。
“诺!”
风南鸢紧紧攥着空间戒指,一双眼睛充血,重重地点点头,“你,定要平安回到㘰寻!”
姒玄衣松了一口气,看着渐渐昏暗阴沉的天空,空气中弥漫着尘土的味道,追来的人似乎比刚才更多了,“快走。”她催促道。
待风南鸢和漆雕寅等人分岔道离开,姒玄衣朝着万妖岭中心地带直奔而去。
直到天色彻底暗了下来,她忽然一把抓住顾情的手腕,“苏葬,苏焚,跟上!”说罢,心念一动,进入了一个风景秀丽,建筑精妙,相云萦绕的仙境之中。
“这…”顾情两只眼睛都装满了的震惊,“玄衣,这是哪儿?”
“!!!”苏葬和苏焚也是第一次来到这么景色怡人的地方,一下子就回想起嫡公主经常会忽然消失,莫不是来了这个地方?
苏葬兄弟二人则是一脸呆蠢,嫡公主身上的秘密可真是惊了个大斗天,这,莫不是个——随身携带的,能载活体的介子空间?
不仅能载进入,而且灵气浓郁,非常适合修炼。
苏焚抬头看去,天空之上,悬着三座大山,手腕碰了碰自家大哥,四只眼睛抬头望去,那最大的一座山上镌刻着苍劲有力的三个大字:“不、系、舟。”
“玄衣,这地方太神奇了!”顾情难以置信地巡视着周遭,灵气充足,精纯。
姒玄衣行色匆匆地来到东殿,在院子里挑挑拣拣弄了些药材,一脚踏进殿门,启炉,炼丹。
“你你你!”顾情见状,更加震惊了,“不是,你这,你居然还是炼丹师?”
姒玄衣看了看顾情,鼻息间淡淡应道:“嗯。”
顾情表示,被震惊了一百年!
苏葬看了一眼大惊小怪的顾情:何止是炼丹师,殿下会的可多着呢!
难怪她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打破废物的桎梏,恢复修炼。
在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过去一直痴傻,莫非真的都是装的?
她这哪里是出来历练,分明是出来拉仇恨的!
“幸好那群人不知道你身上还有这等至宝,若是被别人知道了,岂不是要抢翻天?”顾情忽然一脸深受打击的模样,更有颓废与沮丧久久不能散去,“外面人人都说你是个痴儿,没想到你居然藏得这么深,我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为何?”姒玄衣不解。
“你这么厉害,还是百族大比的魁首,又会炼丹,又有这么神奇的介子空间,我觉得跟你在一起,分分钟都是煎熬!”顾情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望着忙碌的姒玄衣,哀怨的说道。
姒玄衣一挑眉,“煎什么熬,你应该感到骄傲!”
“哼!”顾情翻了个白眼儿,“你就不怕我见财起意,杀人夺宝?”
苏葬和苏焚一听,浑身汗毛都跟着竖起来了。
顾三公主,你可真敢说啊!
“你不会。”姒玄衣看了看顾情,倏然一笑,自信中还带着点嚣张,“而且,你也打不过我。”
顾情一脸生无可恋,“嘤嘤嘤,这个鸳鸯眼,太过分了,能不能换个人虐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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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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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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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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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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