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和见好言相劝,却引得对方一阵嗤笑与不屑,饶是再好的脾气也破了功,本着龙狠话不多的要领,直接掐着手诀,抬手之间,滔天的洪水自天上倒灌而来!
完了!
蒙山侯见状,彻底慌了!
这时,那兵卒回来报,“禀告王,国师营中并无人在。”
“这、这如何是好?”蒙山侯面色一僵,嘴唇发抖:国师,如此紧要关头,你怎能不在呢?
空桑道人法力高强,论排兵布阵的本事,虽比不上风破天,韩统;但他心思缜密,布局精妙,总在生死关头觅得一线生机,在九州大陆,那也是名列前茅的佼佼者,正因如此,他才敢一而再,再而三的起兵造反。
如今,营中国师不知去向,他这反,要怎么造啊?
有施国的兵将们看着那铺天而来的洪水,先是一愣,随即,惊恐、慌乱,大声喊道——
“发大水了,大伙儿快跑哇!”
这一嗓子喊出去,有施国大营中的十数万兵甲,将原本排列好的阵形全都抛诸脑后,兵卒们撒丫子四处逃窜。
“不要乱!”
“不要慌!”
蒙山侯急得大声叫喊,不断发出命令,可性命攸关之际,谁还管得了他说啥呦?
整个北山大营,顷刻之间便成了一座水城,三十万人的大军,眨眼的功夫就被瓦解,溃不成军。
这夏后皇朝简直欺人太甚,登时恨得咬牙切齿,这个平和,简直该死!
蒙山侯看了看身后那不堪入目的画面,田不归狼狈的身影,忽然出现在他眼前,抱拳禀道,“主公,大事不好了,南郊大营被不明人袭击,设下阵法,十五万大军皆被困在那诡异的大阵之中,无法动弹。”
“什么?”蒙山侯懵哔了,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身怀此等仙法,看着泼天大氺滚滚而来,心头暗暗叫苦,若那等仙法能为他所用,能帮他攻打夏后皇朝,该有多好?
“可有查出是何人所为?”可为何偏偏针对他有施国的?
“回禀主公,对方仅有两人,来无影去无踪,据目击兵卒所报…疑是、是两名…”田不归言犹至此,臊得低下了头。
「啪!」一个大耳巴子扇在田不归的脸上,蒙山侯假仁假义的面孔终于绷不住了,怒声骂道:“都他娘的什么时候了,还吞吞吐吐,支支吾吾,快说!到底是什么?”
田不归擦了一把嘴角的血迹,后牙槽紧咬,回道:“应、应该是两名女子。”
蒙山侯还来不及惊愕,又有一人急速奔来,“主公,不好了,城东营寨的粮草被人洗劫一空!”
蒙山侯闻言,气得心口钝痛,在他的家门口,居然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地盗走他的粮草,还能是谁干的?
谁会闲得蛋疼,半夜不睡觉,跑来盗走粮草?
“主公,主公,城西出现异兽,我们的兵甲已全军覆没……”ωωω.χΙυΜЬ.Cǒm
“你可曾见过国师?”
“今日,尚未见过!”
平和见震慑的效果已差不多了,收回法术,平静地看着下方城墙上的人,道:“蒙山侯,可愿束手就擒?”
蒙山侯心急火燎,嚼穿龈齿,目若泣血地怒视着平和:这家伙看起来就是个普通人,竟然真的能发大水来淹没他的蒙山都城,看着城下一片汪洋,登时,心头一道精光闪过!
他气定神闲地将双臂扶在腰后,一副好戏上台的表情,望着平和,道:“本王不管你是何方神圣,法术又何等厉害,你水淹我蒙山城,造成如今这番生灵涂炭的惨景,可是忘了,太卿正大人与韩战、侯侈二位将军还在我蒙山王城做客,若是将他们淹死了,这大罪加身,你可担当得起?”
“来人,速速去将终古大人、韩、侯二位将军请出来观战!”
“你!”平和闻言,怒极,“终古大人乃有施氏王族嫡系,数十年前因你祖父夺了本该属于他的王位,而选择侍奉先帝,备受重用,你竟不顾血脉亲情,将他老人家架到阵前为质,蒙山侯,你可还有半分人性?”
蒙山侯不以为然,义正言辞地说道:“正因他乃我蒙山氏一族的嫡系,本该是高高在上的族老,受族人敬仰,却卑躬屈膝,效命于夏后皇朝,如今回归族中,就算为吾族大业,流血当场,以首盟誓,那也是他应尽的职责!”
“好一个不忠不孝,厚颜无耻,大逆不道的奸贼!”平和被气得胸腹剧烈起伏,能把这般令人唾弃的行径说得如此冠冕堂皇,他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这人的无耻了!
“禁!”仅此一字。
那嗓音里的寒气,彻天动地,穿透方圆百里,磅礴的威压直逼蒙山侯而去。
感受到这股威压的蒙山侯心惊肉跳,放下一双手臂,面色陡然僵直。
虚空之中,骤然出现一双犹如大海般深邃明世的眼,双瞳寒气逼人,平静无波的目光残酷而无情,冷峻且犀利,就那么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蒙山侯喉头像是被人下了一道禁制,半天说不出来一个字,下意识看向对方阵营里,那身穿玄色金星辰织锦袍,头戴玄翎金镶玉冠,腰束五色乾坤玉带,脚蹬玄玉夔皮镂金靴;晶莹剔透的翠玉扳指于指尖泛着冷光的男子。
那男子随风拔地而起,身上氤氲着一层淡淡的光蕴,直到他掠至平和身边,凭空而立时,蒙山侯这才看清那张轮廓分明,邪魅中带着刚毅的俊颜,当即震惊到眼睛都忘了眨,干裂的嘴唇嗫嚅道:“北、北、幽战、战侯……”
九州大乱,一个有治国本事的良才何其重要,蒙山侯执政有施国多年,怎会不知?
想到终古等三人还在他手里,心头的惊慌错乱也消退五成,缓缓舒出一口气,慢慢镇定下来,“没想到,北幽战侯亲自驾临我有施国,看来,大王很重视我族的终古大人嘛!”
冥北幽灰蓝色的眸子淡漠地看了一眼蒙山侯,对身边的平和道:“大水淹城确实会造成大量伤亡,接下来,龙祖你不必再出手。”
平和闻言,点头,退至一旁。
蒙山侯一听,果然,终古对夏后皇朝来说,十分重要,暗暗庆幸,他没有因为当年之事对终古痛下杀手!
而对于冥北幽来说,接下来要做的只有五个字:擒贼先擒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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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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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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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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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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