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双手一抬,朝着一边「啪」一拍掌,只是一瞬间,那些幽魂竟陡然跌散,消失了。
姒玄衣眼睑一颤,无风自动的血雾霎时汹涌奔向那些羯族士兵,血雾化作如无坚不摧的剑,裹胁着血光凝结出雾刃,对着那些羯族士兵大肆虐杀。
她现在是彻底弄明白了,这血衣女人的强大,来自于这些羯族士兵提供的魔气供给。
一瞬间,惨叫声频频传来,有些甚至才刚张开嘴,就直接定在原地,不动了!
那带着惊恐且惨烈的声音,羯族人被切成一片一片的肉块,血雨铺天盖地,到处都是。
天空中,那巨大的罡炁天乾鉴,离那魔像愈来愈近,气势凶猛,震得大地都在剧烈摇动,仿佛要翻渡过来一般。
“小贱人!”红衣女人怒火中烧,“你若敢杀了他,我这辈子绝不会放过你,我发誓,上穷碧落下黄泉,定然与你不死不休!”
她现在后悔了,不应该这么仓促地带着夫君踏入人族的地盘,应该做好完全的准备再来。
但是,这是最好的机会啊!
人族每一次大战,对于她来说,就是一次莫大的良机。
如果失去了那个男人,此生,再也没有人可以满足她的欲望。
姒玄衣冷冷一笑,“说得好像我放过你们,你就不会来找我寻仇一样。”
「嗖!」
那血雾卷起层层叠叠的雾浪,绕着羯族的大队伍转了一圈后,好像是被血池那血雾大部队嫌弃了似的,悄无声息地原地消散了。
「嗤,嗤嗤!」
那团血雾消散后,天空下起了血雨,新鲜的血雾冲着血衣女子喷出,淋得她一身都是。
那血池所凝结的血雾,竟然人性化地往后退了几分,堪堪躲过羯族人的血雾喷洒的最远距离。
血衣女人惊恐,无措地看着满地的族人尸体。
不,那都不是尸体了,是肉片,肉块,比她杀人族之时更为凶残,更为无情,更为冷血。
她的眼底充满了错愕!震惊!
她绝望了,更加害怕!
“不!”她看到少女手起剑落,一个个精兵强将,顷刻间变成了果瓜烂菜,肢体四处飞散。
「轰,轰轰!」
“不要,不要,求求你,放过我们吧!”血衣女人两眼发直,歇斯底里连连求饶,她的眼神里又惊又怕,双腿也不听使唤,像筛糠似的乱颤起来:“我发誓,我再也不来你们的领地了,求求你了,放过我们吧!”
“看看这满城的尸山血海,你方才不是还引以为傲吗?”
“你不是说,我们人族,都是两脚羊吗?”姒玄衣眯着眼睛,淡漠地看着那女人:“我只是用你对我族的方式,仅仅几十万分之一来对你,你就受不了了呢?”
三只巨大的罡炁印鉴,以泰山压顶之势,将那血池中央的魔像从脑袋开始摧毁。
“不!我的夫君啊!”血衣女人的脸上,恐惧,绝望,血泪满面,趴在地上不停地喊:“不要,求求你放过他吧!”
她的眼神直愣愣地望着那魔像,一点一点地化作灰烬,就像拉满的弓弦,连呼吸都不敢大声,生怕一张嘴,已提到嗓子眼的心就会掉出来。
“吼呜!”那魔像忽然之间,发出震天一吼。
随着一阵阵嗡鸣声,黑雾缭绕,大地疯狂地抖动。
“夫君!”望着满地的龟裂,血衣女人紧张地张开了嘴巴,呆呆地立在那儿,心里忐忑不安:“夫君,你撑住啊!”
「轰,轰轰!」
“这位前辈,吾等无意冒犯,内子只是为了让我复活,虽说做的事情残忍了些,但也情有可原,若是有冒犯之处,还望前辈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本王向你赔罪,请你饶我一命,放我们离去吧!”
那魔像竟然说话了!
姒玄衣眉头紧蹙,这玩意儿要是真的复活,这人间恐怕会迎来灭顶之灾。
“离字诀·第三技:业火燎原!”只见她翻手以无名指,中指,拇指直立,小指,食指弯曲组合,手印:外狮子印,成,怒喝一声:“斗!”Χiυmъ.cοΜ
业火之灵轰然而起,顷刻之间与那罡炁所凝聚的天乾鉴汇聚,比之那大巴山的熔浆温度更恐怖,焚天煮海的气势围着那魔像猛烈地燃烧。
那巨大魔像露出惊恐的神色,似无法承受那等可怕的温度,一直在摇晃,震得四周的房屋全部倒塌。
夏屋渠渠,剑戟森森,傲骨嶙嶙!
无论他的魔气有多么的可怕,都被天乾鉴的神光彻底撕碎,无论那血气如何翻腾,也火之灵也烧得他无处遁形。
那是夏后皇自子民的鲜血,就算是死,也应该浇灌在这片热土上,而不是被一群畜生带去地狱。
剩下的数羯族士兵浑身汗毛都竖起,后背凉嗖嗖地直冒汗。
“啊——”血衣女人扭曲的五官,恐怖的表情,癫狂的姿态,发出悲鸣,呐喊:“我要杀了你!”
只见她一把抓起掉在地上的十字镰戈,“你给我去死,去死,去死!”
女人的战技出神入化,以刺、顶、射、击、舞、转、颤、挺、如虎啸,如狼嚎,如鬼泣,如鹰爪,如蛇形;而姒玄衣身法形容魑魅,快如电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剑法将那狠厉,绝杀,全部完美化解。
“王后,我们拖着他,你快逃!”方才抬着血衣女人出来的四个大汉,见势不对,眼前这个人族少女,绝非是他们能战胜的对手,如今只能活一个是一个,就算他们会死去,但他们相信,王后他日必会替他们报仇雪恨!
“好!”血衣女人很快就冷静下来,果断而决绝地朝着城墙方向飞奔。
姒玄衣拔腿就追,四个壮汉「哗啦」一声,全身凝结出一层血盾,形同一座大山,挡在她的面前。
那血衣女人转头看向姒玄衣,愤恨的目光里闪过一丝狠厉。
戛然顿住脚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步踏在身后的羯族士兵脑袋上,浑身萦绕着黑紫色的魔气,朝着姒玄衣飞身而来。
那巨大的十字镰戈,狠狠挥出一击,镰刀全力压下,姒玄衣一剑挡之。
她转动长杆,那钺发出一道寒光,姒玄衣又是一击精确的格挡,血衣女人嘴角上扬,露出一抹得逞的诡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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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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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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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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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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