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先前驱赶行人的那帮人已迂回,悄然将凰星儿与姒玄衣围在中央,个个凶神恶煞的手提着刀剑,还有一个像座山一样壮实的大汉,身后拖着一条铁链子,一头系着流星锤的锤头,一头是一把匕首一样的锐器,发出刺耳的金属声,令人不寒而栗,另一人长得橡根竹竿儿一样,肩上扛着一把超级大的巨型斧子,横眉怒目地瞪着二人。
姒玄衣危险地虚眯起眼睑,凰星儿的那小麦色的脸色更黑了几分,手中的青铜枪「锃」一声由短变长,躬身以待,蓄势待发。
“勒种外地来的哈儿,也敢猖狂?简直是莫得没眼水!”
“豆是,勒回怕是又要弄出人命了。”
瞧着又有热闹可看,四周的行人纷纷驻足观望。
“嘘——你小声点,想跟到起遭殃迈?”
“嗨呀,站远点,站远点,小心一哈儿血溅你龟儿一身!”
不少人已开始打赌,这两个生面孔能扛得住几下了。
“都给老子上!”她转过身,朝外走去,背对着众人,举起手,随意的摆放处一个手势,“弄死勒两个不长眼的憨批。”
姒玄衣眼眸一闪,这口音,地地道道的巴山话,虽然很是亲切,但不怎么好听。
凰星儿单手转动着青铜长枪,挽了一个枪花后,「duang」一声,将长枪齐头落在地面,那花岗岩铺成的地面登时深陷下去六、七寸,周围也产生了蜘蛛网状的龟裂。
她晶黑的眸子冷漠横扫众人,喉头嗓音浑厚,声势炸天,“来呀!你过来啊!特娘的,还真以为老娘好欺负?”
一群群里三层外三层地将二人团团围住,因凰星儿的挑衅,众人对她的敌意和怒气值更甚,朝着她一步步逼去。
姒玄衣鸳鸯眸中寒光掠过,将炽翎放在肩上,手腕儿一翻,一簇无色源炁立于掌心,一步上前,挡住了那些人的威压。
“你们在吵什么?”声起,从车厢内下来一个女子。
“拜见城主。”四周的人目露敬仰,有伏地跪拜的百姓,也有单膝跪拜的下属,还有抱拳以礼的名仕。
谁知,那女子玉足落地,目光直接落在姒玄衣身上,眼神登时涌出一道狂喜,她双手拨开人群,快速冲到姒玄衣面前,一把抓住她,又惊又喜地问道:“源炁!是无色系源炁?”
姒玄衣眉宇轻蹙,无色系的源炁很少见吗?
她还以为,大家都是一样的。
凰星儿黑亮的眸色一闪,冲向前去,却被那一胖一瘦的儿女拦住去路。
“姑娘,府中之人多有得罪,还请多多海涵,能否借一步说话?”女子将姒玄衣拖着手,上了四角蛮牛车。
巴州•江阳城•城主府。
这是一栋依山而建的圆锥形建筑物,最下面宽阔的演武场,刚好从道道虹光中延伸向上,中长长的玉阶,上合星数,共计五十四阶,由于巴山地形的关系,这道玉阶虽说够宽,却极陡峭,直通上城主府的大殿门。
姒玄衣对四周建筑与配置一目了然,九,为究极之数。
但凡是王侯公爵,能够用上五十四阶台阶的人……看来,这小小的江阳郡,住着一位身份显赫的大人物?
“姑娘,请上座。”姒玄衣见这女子二十五、六,身上带着几分英姿飒爽的气度,也不似之前那群人一般剑拔弩张,嚣张跋扈。
“江阳城代城主,江姿颖,拜见殿……阁下。”女子忽然跪在地上,以大礼参拜。
见那少女带着半张狐面,想必是不愿让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她便改了口。
代城主,江姿颖?
“江城主请起,你这是何意?”
姒玄衣眉峰一挑,瞧着这有些落寞的城主大殿,若有所思。
“虽不知阁下来意,但传闻只有皇族嫡系才有人传承到无色系源炁、罡炁的特殊异能,所以,姿影冒昧请阁下来寒舍,私下提出一个不情之请,还望阁下能够应允。”江姿颖也没有打太极,直截了当便说了自己心中的想法。m.xiumb.com
当然,她并不知道,这面具之下,到底是哪位公主,又或者是哪位郡主。
姒玄衣眸光沉潋,看着那女子,不动声色。
许时。
“原来如此,无色系源炁与罡炁乃皇族秘辛,连许多朝中众臣都曾得知,你是从何而知的?”她启唇问道。
“回阁下的话,姿影的母亲,乃当今大王的庶姐,姒媃公主。”江姿颖如是答道:“年少时,听母亲提及过此事。”
姒玄衣闻言,心头大骇。
这女子,竟然是她的表姐,江红衣的嫡亲姐姐。
她那双色眸子落在江姿颖的脸上,死死盯着她,眉眼之间却是生得与江寒衣有几分相似,但江寒衣生得更为明眸皓齿,妖艳妩媚,且说话的时,那种调调也大相径庭。
帝癸庶姐姒媃,夫家是顾国的反臣,大司马:江勉,被灭门!
因为媃公主与其所生的两个女儿,有着皇家血脉,逃过一劫,可媃公主却以自己的性命向大王证明,自家夫君是清白的,从而换得江寒衣回㘰寻城皇宫抚养,而大女儿,因与巴州城主之子:巴邑,自小定下婚约,便早早被接到了巴州。
若非是姒玄衣这次前去岷山之地,途经至此,只怕无人再想得起这位媃公主的遗孤了。
“所以,你找我来,所为何事?”姒玄衣并不想表明自己的身份,但,既然被认出来出处,自然也不能否认。
“想请阁下帮忙,救治一人。”江姿颖说罢,在前面做引路之姿。
姒玄衣很不喜欢这种迫人就范的假卑微,但说道救人,为医者,皆当术精岐黄,悬壶济世,也无多想,便跟着去了。
江姿颖将她令到一处,楠木作为主体而构成的建筑,此处竟以青玉为墙,铁木作浆凝成的瓦铺顶,却有几分皇宫造物的味道,两侧高耸盘龙金桂树,雕镂细腻的坚石为栏,一脚跨进昏暗的房门。
四处悬挂着各种符箓,经幡,墙壁上那松油灯恍若鬼门关里的幽冥鬼火,晃晃悠悠。
姒玄衣皱眉,这地方儿,不仅阴气森森,还很邪门。
三小只趴在姒玄衣的肩膀上,竟然情不自禁地缩在一处,浑身毛儿都竖起来了,颤颤巍巍地抱成一团。
说好的:天不怕地不怕,神来杀神,魔来诛魔的——神兽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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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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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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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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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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