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那么多的磨难,那么多的生死一瞬,可他眼里幽光流动,干净,纯粹,她不忍去打扰那一片平静。
也不想他在漂泊无依,被人伤害,欺骗。
“这个给你。”姒玄衣取下自己脸上的面具,淡漠地递给那少年,“若真想留在孤身边,你从此以后必须戴着这个面具,身着孤今夜的此身装扮,作为天玄殿的第三女官,以「异玄」之名,为孤做事。”
“真的?”少年欣喜地接过面具,眨眨眼,问道:“你真的愿意,让我当你的女官?”
姒玄衣无语凝噎,要不要表现得这么开心?
那日在武斗场里足有万人,可都亲眼瞧见,异玄就是漪媗,大概是个:女儿身。
想想自己让一个大男人,做自己的女官,许是有点过分。
可眼下,又没有更好的办法,她眸子一转,道:“摘下面具,你便是:御隐,天水•御隐。”
“御隐。”他跟着轻声地呢喃道:“天水•御隐,这是我的名字?”
“对!”因为他来自天水郡,女艾将军一族:“往后,不管你是上天入地,孤都会助你一臂之力,前提是,你不会背叛孤!”
天水御隐眨眨眼,“不会,即便是你——将我关起来。”
“……”
啊!
这种难以言喻的心情,让姒玄衣头皮发麻。
她错愕地看着他,暗讨:这孩子,莫非是个天然呆?
“把手伸过来。”忽然想起,他身上的伤,服完丹药后一直没机会再检查。
天水御隐乖乖地将手伸了过去,姒玄衣仔仔细细地把完脉。
“上衣脱了。”
天水御隐乖乖照做。
他后背上原本深可见骨,肉都被扯掉了,现在却已经完全愈合,连伤痕都看不见。
这体质,简直太神奇了。
难怪武斗场要在他的肩胛骨打上封魂锁,这等恐怖的恢复力,若是叫别人见了……
“御隐,你之前那个封魂锁,是谁给你打上的?”姒玄衣忽然问道。
御隐眨了眨眼睛,道:“我不记得了,自我记事起,那封魂锁就在我身上。”
“什么?”姒玄衣原地跳起,竟忘了自己是在树枝上,直接就朝地上砸下去。
她下意识闭上眼,却没有想象中那撞击地面的痛感传来。
当她再睁开眼时,自己落入了一个微凉的怀抱里。
那人一双灰蓝色的瞳孔,看着她,在看着她,还在看着她。
御隐反应也是极快的,只是在姒玄衣看不见的角度,被那人一脚给踹飞了十几丈距离。
等他在跑回来时,见一个陌生人竟然抱着姒玄衣,登时炸毛了。
揉着胸膛,怒声骂道:“你这混蛋,快放开殿下!”
姒玄衣这才反应过来,挣扎了一下,从他的怀抱落地。
“……”大无语事件!
姒玄衣看了看站在她面前的冥北幽,登时,一股子热浪从心脏窜至面颊,耳根。
她这是怎么了?
心脏跳得「咚咚咚」的,连多看他一眼都不敢。
她下意识往后退了十几步,因为与他站在一起,多呼吸一口这樱树下的空气,都觉得滚烫得,让人全身血脉变得沸腾。
心跳根本控制不住,姒玄衣狠狠地瞪了一眼冥北幽:狗贼!
足尖一点,脚下生风,迎着那明月,欺天而去。
“欸,殿下!”御隐想要追上去。
“闭嘴。”冥北幽冷声道:“再喊,踢晕你。”
说完,剑指一挥,一道符文凌空而显,剑指方停,那符文化作蓝色的幽光「锃」一声掠过。
再一看,冥北幽高大俊逸的身躯腾空而起,御风而行,朝着姒玄衣逃走的方向追了上去。
“欸、你这……”御隐愣住。
“敢跟来,踢死你。”冷声,无情,霸道。
“……”御隐彻底懵了。
等他反应过来时,冥北幽已不见踪影。
但他又怎能就此作罢,丝毫没有任何犹豫,身形一闪,作凤唳九天之姿,似乘云追去。
*
姒玄衣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在看清那人是冥北幽的时候,脑子里一片空白。
她更不明白,那是她的宫殿,自己跑什么啊?
再一看,怎么一口气就飞出了㘰寻城的!
这速度,得是多快?
自从上次灵光一闪,掌握了风系术法的奥妙,这还是她第一次运用得如此熟练,如此畅快。
方才那速度,快到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有多恐怖,就是,有点耗精神力。
呀啊!
每次都是好的不灵坏的灵,因为没有掌控好速度和灵力的调配,她丹田内的灵力好比突然打开的三峡大坝大水闸,灵力「哗哗哗」地流逝,这高度至少有三千米!
掉下去,暴君老爹还能将她捡起来吗?
“呜呜呜……”
姒玄衣体内一丝灵力都没有了,眉目间青涩稚嫩,那张尚未长开的脸上,带着一股无奈。
“该死的狗——贼!”
顿时,凭添一股子愤怒。
“老子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她后背朝下,急速坠落。
“嚯噢?”一声深沉而充满了磁性的疑问,带着一股戏谑。
“殿下。”他并未拥她,抱她,反而是跟着她的速度一起从天而坠,眼底明明带着星光,可偏偏冷得出奇。
“那个狗贼,是谁?”
姒玄衣耳边风声呼呼,却能清清楚楚听见他似愉悦,似戏谑的强调,怒不可遏。
她拼命地挥着手,想要揍这丫的。
但是,他闪过去了。
“做鬼都不放过的话,定是结下了深仇大恨。”
嘴角处明显隐藏着几分愉悦,但表情却似一张千年玄冰雕刻的一般,冷峻无感。
“唔嗯~”他煞有其事地以手抵颌,思索起来,“不知,殿下欲将那人作何处置,需要臣帮忙吗?”
“啧!”Χiυmъ.cοΜ
姒玄衣放弃了,就让她这样摔死算了!
“你能让让吗?”
方才的什么狗屁心跳,血液沸腾,登时烟消云散,只剩下方圆百里的冷空气。
可恨的是,她脑子里竟然回想起寒山泓对江寒衣说的那句:衣儿,我爱你。
为什么偏偏在这种时候,会想起那种事情?
“孤想静静。”
“臣。”冥北幽双臂一伸,轻轻地托住那柔软的身躯,如若珍宝一般,护在臂弯内:“不叫静静。”
【作者有话说】
嗨呀!
这位大大:贵安呦!
你的眼光可真好呀,竟然找到这本宝藏书啦!
都看到这里了,弱弱地问一句:
能不能把您手中的票票,施舍几张给我呀?
五星好评也给一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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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能的话,我下一章再来问。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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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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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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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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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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