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邃幽深的夜空,明月高悬。
姒玄衣命阿昭与雪绯樱将篝火点燃,四牙黑毛猪还在烈火中烘烤,那噼啪作响的篝火,卷着醇俨的酒香肉香,四处飘散。
“大王,秋夕祭月祭祀已过,这要是让牧皇叔见了,只怕……”这小丫头又要挨一顿训斥。
姒履癸看了看帝书房,绛眸深暗:“无妨,任廷之,你去将他们领来。”
“诺。”任廷之领命而去。
“来人,将寡人的玉榻搬来!”
“诺!”一对侍卫,足有三十二人,直奔光明殿。
姒玄衣眼珠子一骨碌,这两位大佬好像有话没说完,是何意呢?
【叮——温馨提示:备舂或揄,或簸或蹂。释之叟叟,烝之浮浮。载谋载惟。取萧祭脂,取羝以拔,载燔载烈,以兴嗣岁。】
圣品:蒸熟的精米,“萧”。
香蒿,今名:艾。
脂:牛肠脂油。
羝:公羊。
燔:烧炙。
烈:烤肉串。
圣祀的目的:通过祭祀上帝,祈求来年再丰也。
看完体系统给的提示,姒玄衣咋舌。
原来,杀掉一头羝(也就是公羊)来炙烤,意味着祭天?
还是关乎到祈求明年有个好收成,即「以兴嗣岁」的重要祭祀!
“以兴嗣岁!”姒玄衣眼巴巴地看着自家老爹,这可咋办?
“父后——”她是不是又闯祸了?
“现在知道怕了?”姒履癸说不好是什么心情,反正不怎么坏。
在任廷之的带领下,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园子里。
姒嬴壬挺拔的身躯站到姒玄衣的身旁,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道:“玄儿,莫要担心。”
烟升云雾腾腾起,火炙油漓阵阵香。
里嫩外酥鲜味美,垂涎流下三尺长。
众人自午膳后到现在,还未用膳,肚子饿得咕噜噜直叫唤。
只见姒嬴壬手持一柄青铜长剑,在羊的身上划个「十」字,再接受一斟酒,左手执杯,用右手的无名指蘸一滴酒,弹向头上方,表示先祭天;第二滴酒弹向地,表示祭地;第三滴酒弹向额头,表示祭祖先。
接着,他亲手为姒履癸斟上酒。
接酒时,姒履癸从那羊身上割下一块肉来,以无名指蘸酒弹酹,对着明月举起酒樽,然后,在姒牧和豢龙逄等人的注视下,兄弟二人将酒一饮而尽。
做完这一切,一扭头,见众人以至,若无其事地坐到主位,道:“各位爱卿辛劳,尚未用膳,寡人特命吾儿亲手炙烤翾羊一头,黑毛猪一头,与众卿共享!”
众人震惊不已,登时也受宠若惊。
“多谢大王赐膳。”
没想到大王如此关心民生生计,哪怕是用膳也是心中挂念着天下百姓的收成,心中好一顿自责,瞧瞧自己,一天天都在混日子,怎么对得起大王对他们的宠信,多年来委以重任。
【叮——嗨呀!宿主,看来,你这个爹,还有那伯父,都是亲生的,绝对是亲生的!】
「闭嘴吧!从前怎么没发现,你废话这么多?」
姒玄衣都想打个地洞钻进去了,她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来到这边时间也不算短了,怎么还是后世那一套我行我素的概念?
这里,可是封建时期,神话时代,三教九流最为活跃的华夏历史源头,看来以后还得多翻翻九州异闻录,还有乾坤契。
【宿主,看在你这老爹对你还不错的份儿上,好好替他解决了那几个夷狄细作,会有大惊喜等着你哟!】
“……”姒玄衣。
她总觉得这系统说的好事儿,大多都是坑呢?
许时。
众臣依次坐好,地上,跪着费刑、干辛和左师曹。
烤好的翾羊色泽金黄,外焦里嫩,皮脆肉滑。
“太宰大人,老夫从未见过如此炙烤的手法!”
“太宗正大人,老朽也从未见过!”
阿昭等人在姒嬴壬划过的痕迹上,取下羊肉,分别装进器皿中,在一旁,摆上刀叉和茵香、孜然、胡椒、辣椒、花椒粉等;各种调料,接着,所有人在姒履癸的一声令下,开始干饭!
乍一闻,鲜香异常,细细嗅来,沁入心脾,惹得人饥肠辘辘。
刀影飞舞之间,人人一脸的享受,那肥而不腻,酥脆鲜嫩,齿颊留香的感觉,让他们放下尊贵的架子,享受一场人皇所赐的烤羊盛宴。
人人都吃得油嘴滑舌,只有费刑、干辛、左师曹在中间跪着,眼睁睁看着一群人在那吃,三人又渴又饿,还要受着如此折磨,煎熬,特别是左师曹,他何时受过这等饥饿折磨,感觉自己已经饿得头晕眼花,感觉脑袋都缺氧了。琇書網
“大、大王……”忍不住了。
口水不停地往外冒啊!
“臣、臣下也未用晚膳。”
“大胆左师曹,竟敢打扰大王用膳,你该当何罪?”
韩战怒声吼道,“方才之事,你还没好好交代清楚,就想着用膳,别做梦了!”
“这,大王,臣下冤枉啊——”左师曹拖着两只膝盖奔向姒履癸,一路都在喊冤:“韩大将军说要状告臣下等人,却拿不出证据,眼下戌时二刻,已过,他依旧未能指出罪名,缘何臣下等人便要因他一句无凭无据的状告,守着等责罚?”
“是啊!大王!”干辛也赶紧效仿,“我们是被冤枉的,他韩战就是见不得臣下等人为大王尽心尽力办事儿,妒忌臣下受大王信任,恶意诽谤,诬蔑我等,请大王替臣下做主啊!”
说着,又是一阵呜呼哀哉。
姒履癸停下进食,将手放进任廷之端来的热水盆里仔仔细细洗了个干净,擦拭完了水渍,缓缓坐下。
“干辛,左师曹,费刑。”
宽大的王座,霸气威武,那上面坐着的人,睥睨苍生。
毫无感情的冰冷声线,再加上那浑厚的低音炮嗓门,教人听得胆战心惊。
“臣下在。”三人应道。
“寡人向来仁善,天下人共仰之,既然你们都说,自己是遭韩战那厮诬蔑,那便拿出证据来吧!”
三人听罢,怔住。
这、这不合常理呀?
哪有被冤枉的一方拿出证据来,证实是被冤枉的道理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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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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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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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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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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