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玄衣的目光带着几分防备,神情也警惕起来。
“太阴公主惯会躲巧儿,竟一人藏在此处看戏。”男子长腿轻动,步伐优雅,闲庭信步地朝姒玄衣走去。
“亦不觉得少了几分趣味?”语调之中,带着一丝痞里痞气的邪魅。
此人,对她没有防备,也没有任何企图伤害她的意思。
“你究竟是何人?”尽管如此,姒玄衣满眼的防备丝毫不减:“为何来此?”
“孤,乃涂山浔,太阴公主无需这般戒备。”涂山浔那狭长的眸子里,带着一抹璀璨的邪光,月下闪耀着令人高深莫测的魅芒。
姒玄衣蹙眉:“涂山氏,你是妖族?”
顿时,背脊一寒,这妖精——不!这妖怪,来此作甚?
“莫非太阴公主尚未见过妖族?”涂山浔眸色流转,落在她肩上的炽翎身上,邪魅的唇角上扬了几分。
“喵秃秃!”炽翎被他那双诡异的眼睛看得毛都竖起来了,精巧的喙里,一个劲地发出奶凶的怒声吼道:“喵噜噜噜!”
一边骂着,一边挥着翅爪,好像下一刻便要上去扯那人头发一样,两只上吊的眼十分凶狠地瞪着他,嘴巴上还不停地教训着。
“哎呀呀呀!”见炽翎那么凶巴巴地反驳自己,他耸耸肩膀说道:“孤可没说你是妖。”
转而,他似乎听见了下方传来的声音,以手抵唇,眼底浮现出邪里邪气的笑意:“没想到殿下你年纪不大,爱好却是异于常人。”
啧!
姒玄衣没好气儿地斜睨了那人一眼,要不是等着后续,她早就回宫了,谁愿意在这儿打秋风。
这时,又是一阵激烈的拍打声入耳,还有姒嬛和姒瑶那销魂入骨的声音。
“哼!”姒玄衣对此,依然无感。
鼻息间冷哼一声,要不是冥北幽受伤严重,她又何必一个人面对这些牛鬼蛇神。
“你最好装作什么也没看见,否则,对你没好处!”
姒玄衣抱着后脑勺,半躺在屋顶,深深地凝望着满天的繁星。
“那孤为了表达对太阴公主的敬畏,须得主动献上一些诚意咯啰?”涂山浔说着,身影一晃,消失在月色里。
姒嬛和姒瑶好歹也是暴君的女儿,她同父异母的姐姐,这样做,姒玄衣心里也是有些许不忍。
可是,这样的人留在宫里,只能给她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即便是她一次又一次地放过她们,包容她们,可是她们感恩了吗?
没有!
反而变本加厉地来陷害她,这次竟然还做得这么的绝情,所以,造成眼下这般的结局,完全是她们咎由自取。
她的未来,她的时间,从来不该是浪费在这些莫名其妙宫斗上。
她的人生,拼尽全力,争分夺秒也不过是为了活下去。
她穿越几千年的时间洪流,却依然站在华夏这片热地上,在不同的时代,活出一个真正的自己,为从前的姒玄衣报仇雪恨,为保护她们二人共同的生养父母,奋力向前!ωωω.χΙυΜЬ.Cǒm
暴君将她敕封为镇国公主,确实有让她入朝堂的打算,因为他似乎知道一些她的事情。
只是,不知是她的错觉,还是暴君刻意的隐瞒,言辞之间暗藏隐晦,又或者只是试探。
都说:君心难测,伴君如伴虎。
何况生在如此动荡的时期,特事特办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然,在局势尚未明朗之前,帝王的恩宠也好,人间的皇权也罢,一切都像是这高悬的银河一般,可望而不可及。
唯有强大,才是永恒不变的真理!
“那人影,就是朝着这边来了!”
突然!
一阵嘈杂声由远及近,说话的人是一名宫婢。
姒玄衣撩了撩耳边的发丝,静静地看着那人群一点点缩短与嬛袅宫的距离。
跟着一个宫婢的指引,商次妃和姒嫣走在前端。
“怎么是嬛袅宫?”商次妃沉声问姒嫣,似乎很是不解。
“兴许是临时换了个地方,毕竟那小贱人宫里边儿的情况,她们捉摸不透。”姒嫣压低嗓门儿,用仅有她二人能听见的声线作答,从那一张兴致盎然的脸上,不难看出她异常的兴奋。
在她们后面跟着褒妃和费妃,以及其他的嫔妃,还有十几位贵妇人,贵女,其中几人还是与姒嬛交好的闺中密友。
嗨呀!
观众可真不少。
姒玄衣不禁扬起唇角,也对,如此精彩绝伦的戏码,这群女人怎舍得自己欣赏消化?
好戏,自然是要有更多的观众看才香嘛!
迷蒙的月光下,一群女人脚下生风,步履轻快,眨眼的功夫就来到姒嬛的寝殿门前。
“快快掌灯。”姒嫣催促着身旁新提携的掌灯,满眼尽是激动。
灯火点燃,姒嫣双拳紧握。
随着「吱嘎——」一声,殿门被无情地推开。
终于!
终于等到这一刻了!
姒玄衣,你完蛋了!
寝殿内,弥漫着一股欢爱之后独特的气味儿,且十分的浓郁。
姒玄衣,完蛋了!
灯火猛然间照亮了殿内的黑暗,入目的场景,惊呆了所有的人。
姒嬛和姒瑶,还有三名男子皆是身无寸缕,浑身上下满是暧昧的红痕。
就算被无数双眼睛在侧旁观,床上几人依然很是忘我。
来这不是身经百战的宫妃贵妇,便是未出阁的贵女千金,众人皆是目瞪口呆,忽而面色绯红,以锦帕掩面。
惊!!
姒嫣傻眼,她回头去看,想要找南宫心爱问个究竟。
她不是说,姒嬛和姒瑶设计了一出好戏,叫姒玄衣与三个男人……
眼前的一幕到底是何故?
可是人群之中,哪里还有南宫心爱的身影。
商次妃见到这一幕,气得脸色铁青,娇躯控制不住地颤抖,且,满眼尽是惊悸。
她在御宴殿就一直关注着姒嬛和姒瑶的举动,包括她们的计划也一清二楚。
所以,当嫣儿对她说,有好戏可看时,也猜到了些眉目。
原本她是不想淌这趟浑水的,想到自己的兄长,她一咬牙便跟着来了。
然,她看到了什么?
这两个蠢货,竟然反被算计了!
那么,姒玄衣呢?
那个该死的贱人,到底在哪里?
她是来捉奸的,原本施妺喜那臭不要脸的贱人是大王的软肋,可是,她却在大王出征前就溜出去躲清静了。
而合宫之中,就剩下姒玄衣这个软肋了,只要把姒玄衣的过错捏在手中,也等同是将大王的把柄抓在了手!
然而,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姒嬛和姒瑶这两个蠢货的计划,看似完美,却还是被那个小贱人识破了。
从此,一切黄粱美梦,都成了泡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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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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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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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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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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