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第几波兽潮了?
不论是第几波,越到后面,修为强大的妖兽也会越多,逞一时之强,绝非明智之举。
看着那呼啸而来的妖兽浪潮,如洪水奔腾,姒玄衣顿觉他刚才抱自己的动作,简直帅炸了!
顺势搂住他的脖子,看着他刚毅绷紧的俊颜,心里悲喜参半。
“冥北幽,你丢下孤,赶快逃走吧!”姒玄衣虚弱极了,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但是,她心里却也很清楚,两个人逃命的几率无疑是降低了一大半。
他能冒着生命危险,特意折返回来找她,这已是足够!
现在的妖兽更多了,带着她这个累赘,他的速度定是慢下来不少,万一被兽潮追上,定是会连累他的。
“殿下,你把臣当什么人了?”冥北幽一双灰蓝色的眸子里,酝酿着薄怒。
姒玄衣猛然抬头,想着他毫不犹豫抱起她的动作,和那不知名的男子,推开救他性命女子的画面一对比,心里不由得一暖,鼻尖一酸。
冥北幽抱着姒玄衣一路奔跑,直到天空微微泛白时,踏入了山脉深处。
这里诡异的安静,四周到处都是浓厚的白雾,根本看不见前路是怎样的一番景象。
冥北幽蓄力「嗡」一声,一道灵力炸开,将四周的浓雾全部震散开去。
“殿下,那边有个山洞,你的伤势需要尽快处理。”冥北幽说完,抱着姒玄衣脚下生风,朝山洞奔去。
姒玄衣点点头,她现在整个人都处于昏昏沉沉的状态,不仅腿痛,脚痛,还中了狼毒。
冥北幽在山洞里,找了一处平坦的地方,将姒玄衣轻轻放下,撩起她的裙边,这才看清,她腿上早已被血水浸透。
他看着那怵目惊心的伤势,道:“少了块肉。”
“嗯。”姒玄衣轻声应道。
随即,他僵着一张脸,手忙脚乱地开始在身上翻出两个青陶瓶,准备给姒玄衣擦药消毒。
“嘶……”
谁知,刚抬起她的脚腕,姒玄衣痛得额头冒汗,险些晕了过去。
“殿下。”冥北幽冰冷的脸上,仿佛凝结出一层冰渣滓:“臣有罪。”
该死的!
他将她带出来,却又没能好好保护她,让她受伤,他,罪该万死!
姒玄衣一怔,不知如何作答。
“等回宫之后,任凭殿下处置。”
“这只是个意外。”姒玄衣眼圈微红,嗫嚅道:“是孤自己要来的,你不要放在心上。”
冥北幽却并未回应,只埋着头,小心翼翼地撕开她腿上的衣物。
打开水袋,清洗伤处,当看到血淋淋的伤口时,那双眸子不禁一颤!
伤口狰狞,白骨清晰可见,血管有些断裂,有些暴露在外。
他紧紧地攥着拳头,反复攥紧松开好几次。
“你受伤如此严重,为何不说?”
该死的!
他还抱着她,一路飞奔!
她这一路上的颠簸,承受了多少痛苦,流了多少血?
姒玄衣咬着下唇,垂眸不语。
冥北幽红着眼眶,深吸一口气后,从空间戒指里,拿出一袋杜康酒:“你忍着点,必须先消毒。”
“慢着!孤的不系舟里,有解药。”随即,她强行打起精神,拽着冥北幽,进入了不系舟空间内。
杜康,那东西浇在伤口上,得多痛啊!
二人直径来到九鼎殿,姒玄衣吃了一颗解毒丹,才有气无力地道:“这伤只是看上去吓人了些,无碍的。”
冥北幽凭着记忆,去灵潭处打回来一些灵泉,为她清洗伤口。
这么严重的伤,恐怕会留下很大一块疤了,怎会无碍?
冥北幽眉宇紧蹙,熟练地帮她消毒,正准备包扎。
“等一下。”姒玄衣将一根带孔的金针拿起,上面穿好了一条透明的线:“得先用这个,将伤口缝起来。”
缝起来?
他看了看狰狞的伤口,又看了看那金针。
姒玄衣深吸了一口气,一针一针地,为自己缝合着伤口。
那剧烈的痛楚,早已折磨得她浑身冷汗,面色发青,却一声不吭。
“殿下,让臣来。”他道。
不得不说,这家伙学东西是真的快。
姒玄衣看着他缝合的针脚整齐,且认真又专注。
这真是传说中那个——冷血无情的幽冥煞神吗?
冥北幽割断了最后一根针脚上的线,抬头便对上姒玄衣那双鸳鸯眼,他眼神冰凉地扫了她一眼。
看着那条蜈蚣一样的疤痕,他将金针随手丢在案桌上,沉声道:“以后别逞强。”
“……”姒玄衣风中凌乱,什么叫:逞强?
她有吗?
他这话话里有话的,是在说她不该跟妖狼战斗吗?
她不反抗,就一定会被杀死,被吃掉!
哼!
刚刚才对他有多改观,也有被感动到,一瞬间,这份感动消失得无影无踪!
姒玄衣跛着脚,在一个小鼎前捣鼓着几十种药材。
最后,炼出了一瓶透明的液体,一瓶鲜红的丹药,分别装入两个晶莹剔透的玉瓶中。
两人做好准备,又在不系舟里换洗了一番,才退出来,回到山洞内。
休息了好一会,正准备离开时,冥北幽突然一把抱起姒玄衣,朝山洞深处走去,最后找了一处岩石壁缝藏了起来。
姒玄衣被冥北幽抱在怀内,清晰地感觉他紧绷僵硬的身体,呼吸的节奏拍打在她的耳畔。
她大气儿都不敢喘一下,可这家伙那硬邦邦的身体紧紧地贴着她,令她感觉真的很不舒服!m.xiumb.com
她想一把推开他,却又不敢动。
“真是想不到,这回咱们真的找到了九黎圣树!”说话的,是个年轻男子。
“那圣果看样子,再等上几个时辰就能成熟了。”声音里,充满了激动与兴奋:“等我们取得那圣果,吃下炼化之后,说不定咱们兄弟几人也能顺利加入道兵盟了!”
姒玄衣闻言,双眸骤然放光,她看向冥北幽,指了指外头:你听见了吗?那人说,他们找到了九黎圣树!
冥北幽眼眸轻潋,静静地看着她,示意她不要说话,也不要动。
她只能竖起耳朵,认真听着那几人的谈话,同时也告诫自己,往后一定要时刻谨记:隔墙有耳四个字。
“五弟。”紧接着,传来另一男子的声音:“不到最后一刻,尚不能轻言事成。”
“二哥说的是!”第三个人的声音说道:“可咱为啥不直接守在原地,等果熟第一时间取走?”
“是呀!咱们能找到此处,说不定别人也能找到。”
“我也赞成,要是被别人先得了手,那咱岂不是百跑这一趟?”
几个男子忍不住一起在吐槽,也不知道他们家大哥怎么想的,非要退到这山洞里来等。
就守在那九黎圣树前,等着果子成熟,摘下来不就完事儿了吗?
非要这样来回地跑,多麻烦,万一错过成熟期,被别人摘了呢?
“天下身怀异能之人何其多,咱们一起守在那里目标太大,这不等于告诉路过的人,里边儿有好东西吗?”
一直沉默不语的老大,总算是吭气儿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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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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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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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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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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