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像个山里人忽进城,听什么都好奇,见什么都想要。
“虽然不知道阿猊是个什么兽,但孤很羡慕你能有牠相伴,而孤,从来都是一个人在宫里。”姒玄衣垂眸,黯然说道。
冥北幽灰蓝色的眸子深深地凝视她,不置可否。
“而且,阿猊的血脉应该不低于灵兽吧?”
姒玄衣见他不说话,嘟起嘴儿:“九州大陆妖兽、魔兽满地跑,但灵兽却是少之又少,更遑论是神兽?”
“若那消息是真的,被别人契约了去,想要再遇到,许是比登天还难!”
要是她能契约一头神兽,像阿猊一样既可以拉车,又可以飞上九重天,那不等同在后世买了一架777VIP?最差也是猎鹰8X!
嗨呀!
想要,她想要!
越想越是抑制不住,满腹心思,全是要得到神兽的激越澎湃。
就在她越想越激动的时刻,冥北幽忽然冷声道:“殿下,可分得清轻重缓急,可理解什么是自知之明?”
姒玄衣被这一桶凉水泼了个透心儿凉。
轻重缓急?
自知之明?
这话,是何意?
用过早膳后,姒玄衣回到了客房,一直在琢磨那两句话。
忽地,她气呼呼地冲出门去,一把推开冥北幽的房门,怒目瞪着他。
冥北幽正在床榻上打坐,看见她冲进来,又一语不发,然后突然又转身离去。
啧,这丫头,哪根筋没搭对?
看见冥北幽那副淡漠的神态,姒玄衣心头恼怒极了,又飞快地回了自己的房间,直接钻进不系舟里修炼。
那个狗贼,分明是看不起她!
说她分不清轻重缓急,说她没有自知之明!
她为了救他,可是花掉了整整五十万点双值点数去跟系统兑换解药。
若不是为了救他,五十万点拿去跟系统兑换修炼仙丹,效果也不一定会比这什么九黎圣果差。
他什么都不知道,居然还这样挖苦她,这个忘恩负义的臭男人,简直是气死她了!
翌日•清晨。
二人一起出了房门,姒玄衣一脸冷漠,看都没看那狗贼一眼,就从他面前飘然而过。wWW.ΧìǔΜЬ.CǒΜ
桌前用膳,依旧没有只言片语的交流。
冥北幽的目光时不时瞟向姒玄衣那张娇妍若玉的脸庞,微微蹙眉。
昨日,不还兴致高昂,言语颇多,怎么忽然就成了个闷葫芦了?
她不出声,他也乐得耳根子清净。
吃饱喝足,套好鹿车,出发前往九黎山脉。
姒玄衣找了一个距离冥北幽最远位置坐下,随即,阖上眼睑,假寐。
这回,他总算看出点端倪了。
“殿下,这是在生气?”
“哼!”姒玄衣双臂环胸,鼻息间发出一声冷哼。
心想:好你个忘恩负义的狗贼,我都气一晚上了,你这才发现?
冥北幽挑挑眉:呵!怎么在他面前就挺有脾气的?果然与过去真是判若两人。
从前,跟在载羿身后,不管旁人如何出言折辱她,载羿如何轻视她,她都雷打不动地贴上去。
到他这,就成了差别待遇?
心里一股子莫名的情绪在滋长,也正是如此,他才一直怀疑,眼前这人,并非真正的姒玄衣。
两年的时间,想必足够挖出她身上所隐藏的秘辛,到时候看她那张利嘴还如何狡辩!
“若是传闻属实,臣或许可以帮殿下契约那神兽。”他可出生于豢兽一族的有冥国王室。
“当真?”姒玄衣骤然睁开眼睛,看着冥北幽的眸子里,充满了希冀。
冥北幽傲娇地瞥了她一眼,阖上眼睑,不再吭声儿。
姒玄衣双眼放光,看着冥北幽那完美的轮廓,咽了一口口水。
这家伙,虽然是个被抛弃的王子,好歹他也是有冥国的王子,只要他愿意出手助她,那她心中所想,便一定能成。
想到此,飞快地冲到冥北幽身边,落坐。
冥北幽面无表情,没睁眼,也没有任何作答。
“北幽侯大人……”姒玄衣轻声唤了一句。
那人依然保持假寐姿态,不理会她。
见状,姒玄衣直接上手,一把抱住他的手臂摇晃着,声音软糯糯地讨好道:
“夏后皇朝最最心胸宽广,俊美无俦的幽冥煞神大人。”
“旁人都说,你是八字大过天,不仅杜撰你凶残嗜血,冷酷无情,还无礼地封你当这人间煞神。”
“可是,在玄衣看来,你比那冥界帝君更威武雄壮,仪态庄重更胜人间太岁神。”
“教多少女子不禁生出:一顾北幽恨嫁早,再顾北幽误终生——的绵长情愫,令无数女子牵挂一生。”
“明明是那些女子自己没有福分,世人却要怨你命太硬;往后若谁再敢说你克妻,孤第一个不放过他!”
说着,还扬了扬粉嘟嘟的小拳拳。
“你大人有大量,不要与孤计较了好不好?帮孤契约神兽好不好?”
见对方依然屹立不动,姒玄衣又急又怒。
在心里大骂:狗贼,我都这样求你了,你还不答应?小心我变强之后,一个暴栗敲爆你的脑袋!
“嗨呀!”可她脸上的表情,却是越发的纯真,可爱,也极其谄媚:“北幽侯大人,前夜吹了整夜的风,你的头痛不痛呀?腰酸不酸呀?让玄衣来帮你舒缓舒缓吧!”
自说自话的她,豁然起身,站在他的面前,抻出一双玉手儿,轻柔地为他揉按着太阳穴。
谁知,半个时辰过去了。
等着回应的姒玄衣,一边急火攻心地熬着,一边欲哭无泪地按着——
那冥北幽依然不理会他,也不作答。
一张冷峻傲然的脸上,五官深邃,鼻梁高挺,眼睑细长,古铜色有着沙砾质感的皮肤,长长的睫毛都能遮盖他的卧蚕。
姒玄衣在他头上按过,又去按肩,再去按腰背……
又是半个时辰过去了,她的手指都发酸了。
可是,他依旧是副雷打不动的表情。
姒玄衣终于绷不住,怒了!
她小手儿不受控制地一把揪住那张俊美的脸上,狠狠往两边一扥,以嚣张彪悍的语气喝道:“冥北幽,那神兽孤要定了,你到底帮是不帮?”
冥北幽缓缓地深吸一口气,徐徐地睁开眼睛。
那双灰蓝色的眼眸里,重瞳乍现,一瞬即逝。
无可挑剔的弧度唇形微微抿起,更是让那有些薄情唇瓣上,却因中间那一颗唇珠,多了三分桃色。
眼底深处,充满了摄人心魄的神光。
这张无暇的容颜,刚毅得好似迎着烈日生长的云松,那双异瞳,犹如暗夜里绽放的天青色曼珠沙华,不断地诱惑你,不断地杀死你。
姒玄衣一蓝一红的鸳鸯眼里,全是这个男人的脸,在不知不觉间,深深的印入了心头的最深处。
「咚!」一声响。
以至于她没反应过来,身躯就以被冥北幽压在身下。
“姒玄衣。”
冥北幽嗓音,浑厚而清泠。
一字一句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一般,跃入姒玄衣的耳中。
“你可知,方才自己做了什么?”
说话时,皎如玉树临风前,一张冷峻无双的脸上没有一丝温度,看向姒玄衣时,眼中寒芒迸射,似霸道,似侵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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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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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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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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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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