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那圣女,肤若凝脂,熠熠生辉,樱唇半点朱砂,额间以一片樱花花瓣做花钿,真真衬托出绝代一芳华,幽居在空谷的既视感。随着舞步轻探,一身月光白的轻灵飞纱为裳,娴静而柔美地飞旋,与温柔的秋风共舞,一挥袖柔情绵长,一转身百媚生娇。
因她身形修长,银月之辉洒落在曳地的烟笼月华长裙,外披一层彩绫纱衣,露出线条优美的脖颈,还有那清晰可见的锁骨,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如秋月光华轻泻于地,挽迤三尺有余。
“夏女执钏独倚阑,族雄酌其东明珠,”
三千青丝垂于脚腕,以月色丝带绾起发髻,头插银月朱钗,一缕青丝垂在胸前,薄施粉黛,只增半分颜色,双颊边若隐若现的红扉,营造出一种纯肌如花瓣般的娇嫩纯然,她舞姿行云流水,步态愈加雍容柔美,真真像极了下凡的天女。
台下之人,全然你未看清,惟独那一身黑袍,带着斗篷的高大男子,眼神乍然一怔,随之是一副始料未及的震惊。xiumb.com
“昌源共咏皓月暖,盛世赞歌唱不完。”
随着一缕调皮的秋风,将面纱撩起了一角。
霎时侧面,又被那婀娜的舞姿隐藏,再一转身,面纱重新掩上。
许时,见她脚下生风,缓缓飞旋,做出奔月之姿,好似真的要随风飞入月宫一般,如梦似幻。
随着最后两句祝词唱完,台下人山人海的看客们,久久无法平复心情。
这是他们有生以来第一次亲眼所见,如此震撼,浑然天成的祝祷舞。
每个人脸上都充满了震惊,不可思议,还有浓烈的好奇。
而那少女的演绎与舞姿如梦似幻,更是除了传说中的月神娘娘,千万年来的第一人!
“那女子,是谁?”
“听说,是太宗正家的孙女儿。”一人立刻抢答。
“不对,太宗正家的那位郡主,兄弟上一年有幸远远见过一次,身型没有这么——呃,修长。”
说着,他还比划了一下,大概155㎝左右,还有些圆润。
“这位兄弟说得极是,且那位郡主,生得也不及这位貌美。”
“对!虽未看清容貌,但那双灵动的眼睛,双色晕染,灿若繁星,定是位姿色绝尘的女子。”
“我倒是听说,原本大巫祝选的是太宗正家的郡主,可是她来时,路过护城河,轿夫脚滑落入河中,险些将郡主都摔下去了,还好被人救下,却是崴了脚,不能再跳祝祷舞,这位是临时顶上来的。”
“这么大的日子,为何不早点动身?,难怪月神娘娘会罚她。”
“不过倒是听过那位郡主已是人间绝色,没想到这人世间,还会有如此仙姿玉貌的女子……”
这一说法,引得许多人附和,毕竟唱得好听,嗓音空灵动听,辞赋惊绝,寓意也很美好。
“哎,兄弟,你说,咱们今年这位圣女,不会真的是月神娘娘下凡来了吧?”
那问话的人,身旁站的正是那位身着黑袍的高大男子。
他从一开始,便目不转睛地看着玉台上的少女,心头百感交集。
当那一缕淘气的秋风吹起她的面纱,虽然仅仅是一瞬间,却也足以令他看清跳舞之人的容貌。
“嗯。”他冷冷地应了一声,一双眼,死死盯着正杳杳吟唱的少女,充满了复杂的惊喜与难以言表的情绪。
只闻得她空灵且富有感染力的嗓音,跟着祭祀的大巫再次同唱。
圣女,也称之为:婀月。
寓意:月神娘娘的代言人。
代表人族为月神娘娘献舞,将人族这一年的感恩之情传达给月神娘娘,祈祷下一年昌顺太平,国泰民安。
可见这个身份有多么的高贵,所以,并不是谁都能胜任的。
传说,月神娘娘16岁便肉身成神,所以年龄需得是十六岁以内,未婚,仲秋月生辰,离祭月日越近越好,天赋卓绝,长相清灵秀绝品德高洁的少女,才有资格竞争这个一年一度的名额。
当选圣女之后,祭祀礼完毕就不再是寻常「女子」了,而是大巫祝的名下十二门徒之一,可以跟随大巫祝门下属性相匹配的掌座学艺三年,三年后若是天赋卓绝,参加完比试,且勇夺前十,则会成为大巫祝重点培养的继承者之一,从此前途无量。
这是所有人族,最引以为荣的事情。
“昙郡主、婀月!婀月!”
“昙郡主,圣女婀月!”
一些不知情的百姓,开始带头鼓舞,呐喊,声震如天。
今年的圣女,本该是姒牧的孙女儿:姒昙,乃大巫祝多年前就定下的,算是大巫祝亲自许下收徒的诺言,这是何等殊荣?
夏后皇朝的巫族,不仅能歌善舞,而且还是个中好手,论其才华可能不及华夏族那般五花八门,但他们更加纯粹,更加虔诚。
正对这玉台的高台上,是皇族和文武百官的席位。
所有人都被震撼到了,当听得台下百姓高呼,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坐在席间的姒昙,满眼复杂。
姒昙绯红一张脸,一双粉拳死死攥着,一脸的通红,既有无可奈何的悲怨,又有恼羞成怒的愤恨。
她很清楚,即使没有在护城河的意外,自己的脚没有受伤,也绝不会超越台上的那位。
可是她现在好生后悔,不该同意让她代替自己,更不应该出现在这坐席之上!
前者,除了她,预备的圣女还有好几人,换了任何一个,她不会输得这么难堪。
后者,她若选择藏身在台下,便可以想办法,直接李代桃僵。
人群中,不知是哪个好事者,怒声纠正,大吼道:“那不是昙郡主,方才那圣女婀月,不是昙郡主!”
这一嗓子不要紧,更引得群民激情爆发,既然认错了人,又弄不清楚究竟是谁,干脆直接喊:“婀月姬、婀月姬!”
「姬」乃尊贵女子的代称,正如嫡公主,会被称为:帝姬。
而其他公主则会被称为:夏姬,因为是夏后皇朝的公主。
他国的公主嫁到夏后皇朝,如商王之女,商妃,被称为:商姬,虞王之女虞妃,便称为:虞姬。
还一些有身份,且地位崇高的女子,会被赋予一个称号,加上:姬之一字,彰显其不可冒犯的身份。
转瞬间,万众百姓情不自禁,就自己封了一位圣女公主,比昙郡主呼声更高,地位更尊贵。
姒昙听着台下的呐喊,一双玉手死死攥着,她巴不得自己立刻站到玉台中央,大声地告诉所有人,方才那女子:是她!就是她!
若无那个意外,今夜大放异彩之人,本该是她!
想到此,胸中那妒忌,不甘,还有怒意,逐渐在心头来回交织,愤恨的目光射向做完最后一个动作的少女,恨不得将其撕碎。
祝祷舞整整跳了一个时辰,夜,已深。
重鼓声声,今天的祭月祭祀也缓缓落幕。
夜风徐徐,明月高悬,㘰寻城中,依旧人声鼎沸,百姓们自发高唱:“秋水方浩浩,夕霞挽径草,祭琼宇银座,月照山水阔。”
往年,在这个时刻,㘰寻城内也会人山人海,熙熙攘攘,但无数人都在祭祀典礼上虔诚祝祷后,会相继离去。
可今年却是例外,繁琐的祭祀礼子时三刻完毕,直至丑时三刻,也无一人离席,每个人都情绪高涨,欲罢不能。
看着台上那个五官若隐若现,倾城绝色的少女,黑袍男子的心变得柔软无比。
他从未想到,她有一天会惊绝天下,被世人所赞美。
目送她离去的身影,同时,心口处有一种酸酸的,胀胀的感觉不禁滋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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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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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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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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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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