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着,你们入宫多年,还未学会这皇宫里的规矩?!”
“内侍监,还不立刻滚进来!”一声怒吼,将殿外那群人都吓得一阵惊颤。
内侍监,是统管后宫仆婢的官职。
本来不打算趟这趟浑水的,脚下一抹油儿想溜,还没来得及越过那殿门去,便听到天玄殿内居然有人敢叫他滚过去。
登时勃然大怒,立刻冲了进去。
随即,他一眼就看到了姒玄衣。
眼底,一抹鄙夷掠过。
“是你找我?”接着,挑眉冷眼,道:“有何事?”
姒玄衣闻言,暗暗在心中呔息。
这傻玄衣,前十五年,活得到底是有多憋屈啊!
在等级森严的制度下,这些宫里的奴仆们,见到她,居然个个都是这等态度。
气得她嘴角上翘,唇角漾出甜甜一笑!
姒玄衣自然知道,内侍监在这宫里头的地位,清泠的嗓音,问道:“这,便是你这位内侍监,对待主人的态度?”
呵,不就是欺负人吗?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人若犯我,下手得狠!
既然,这些狗仗人势的东西,分不清楚尊卑,那她今日,便要拿这几人来杀鸡儆猴!
教这些常年里,拿根鸡毛当令箭的仆婢们好好看看清楚,嫡公主三个字,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姒玄衣这个人,又岂能是任由他们想欺辱,便能欺辱的?!
随即!
「啪!」就是一巴掌狠狠抽了上去。
内侍监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脚下一踉跄,朝一旁摔过去。xiumb.com
在场的宫仆全吓傻了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姒玄衣。
其中一个眼疾手快,将险些摔倒的内侍监一把扶住。
内侍监被打得腹中鬼火冒,眼前金星飞。
这、这、这个废物,是被恶鬼附了身吗?
平时连看他一眼都不敢,今天这么凶残,不仅打了两宫娘娘面前行走的嬷嬷,居然还敢打他?
“你……”
“曹一良!”姒玄衣玉手一扬,吓得曹一良以为又要挨打,身躯一抖,脚下一滑,倒退几步。
不是他胆子小,只因那人周身气场太过骇人。
速即,她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袍,道:“汝等,是否忘了,孤的母后,才是这夏后皇朝的——元妃!”
这「元妃」二字,说得铿锵有力。
“孤乃父后与母后,唯一的嫡女,也是夏后皇朝唯一的嫡公主!”
“迄今为止,孤还是所有皇子,公主中,唯一有封号的:帝姬太阴!”
闻言,曹一良和一旁的两个嬷嬷,以及周边曾经欺负过她的宫婢们,均是身子一僵,后脊骨阵阵发冷。
“在母后面前,不论是商妃,还是其他什么妃,不过都是妾,汝等是自认,身份比后宫那群妾室还要高贵?”
言下之意,已是不言而喻,个个听得额冒冷汗。
“即便孤再是天生痴傻,无法修炼的废物,论身份,也比那群妾室所生的庶出,尊贵百倍!”
“还是说,汝等自认为,身份皆比孤,更加尊贵?”
谁!敢!称!是?
虽然眼前这位又痴又傻,可她是唯一一位正统嫡出的公主,怎能是他们可以折辱的存在?
一群人吓得浑身颤抖,跪倒在地。
姒玄衣将一切收入眼底,唇边挂着一丝冷然的冷笑。
老虎不发威,都拿她是病猫,是吗?
“曹一良。”内侍监速即全身汗毛起立,这小祖宗又喊他了。
“奴在!”吓得一激灵,忙上前作揖,应:“奴在,殿下有何吩咐,奴这就去办!”
“在汝教导下的人,这后宫里的宫婢、嬷嬷们,竟敢欺负到孤头上来了,这不就是在辱没孤的父后与母后,天下共主的人皇吗?”
“难道在尔等心中,是认为在这皇城内外,天地之间,还有比孤的父后与母后,身份更为崇高之人?”
众人被惊得目瞪口呆。
这话,谁敢回?
搞不好脑袋不保事儿小,移灭三族事儿大呀!
人皇,那是什么人?
是整个人族的君主,人族守护者,是与天帝并肩的存在。
虽说,外头多有传闻,说各路诸侯在密谋叛乱,大有投奔商妃娘娘母家的趋势。
可,这天下,还是以姒姓一族权位最为崇高,那身份最高的人,自然还是人皇!
偏偏大王是出了名的,超级护短!
就算是大皇子在大王面前,都不及这位受宠。
哪怕这嫡公主,三岁时便已被大巫下了断章,确定是个痴儿,且还是个不能修炼的废物。
可他们那位大王,仍对这个唯一的嫡女宠爱到人神共愤的地步。
就拿这座天玄殿来说,传闻在前朝历代是以『帝丘城』为王都,这天玄殿住着的无一不是历代人皇,或者皇储所居。
迁都来到㘰寻城后,大王便花了三年,亲自督建了这座宫殿,看着奢华程度,众人皆猜测,应是为他自己准备的。
再不济,还有未来的储君——没想到,最后给了当初年仅三岁的嫡公主做生辰贺礼,感情她还在元妃腹中,就已经如此受宠了。
这些年来,大王在宫中时,谁敢来找姒玄衣的晦气?
只要他一出征,后宫里的人,谁不想尽法子,各种折辱她?
谁让她是个痴傻的憨货,却拥有了别人一生无法企及的东西?
反正她不仅痴傻,还很懦弱,即便是被欺凌,也根本不敢告状。
“太、太阴公主,奴…奴…”曹一良吓得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这事儿,怕是不能善了了。
虽然,他不曾动手欺辱过嫡公主一回,可他对欺辱一事,一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采取不作为的方式,这无疑是让嫡公主被欺凌一事火上浇油,愈演愈烈,追究起来,不作为便是:原罪者。
“依孤看,汝这个内侍监——”姒玄衣淡淡地看了曹一良一眼:“不必当了。”
她可没有忘记曹一良是褒妃的人,而姒嬛那个伪圣母,便是褒妃所出。
估计这几个月下来,这些宫婢越发不顾忌地欺辱她,也是暗中受命于姒嬛。
因为每次,她被欺辱得极其惨烈之后,最丢人现眼,最狼狈不堪之际,姒嬛就像是救苦救难的菩萨一样,带着一群人忽然而至,对着她哭哭啼啼,做出一副心疼至极的模样来。
曹一良吓得瘫倒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
“太阴公主。”只见他满头冷汗,心里直打鼓:“求您宽恕奴这一回,奴往后绝不敢再对您不敬,一定好好教导下面的人尊您,敬您。”
“且,奴是商妃娘娘亲自提拔的内侍监……”
商妃?
这家伙不是褒妃的人吗?
怎么又成了商妃提拔的?
莫非——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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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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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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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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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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