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姒嬛和姒瑶的事闹得人尽皆知。
姒嬛一口咬定是姒瑶下毒害她,二人十几年的姐妹联盟彻底瓦解,而且反目成仇。
此时此刻的姒嬛,气得睡不着,她心里恨毒了姒瑶。
那个贱人,简直比姒玄衣还该死!
竟然害她在那么多人面前仪态尽失,丢尽颜面,才让载羿太子都没安慰她一句,便走了。
而姒瑶呢?
她认定是姒嬛演的一手好戏,使得一手苦肉计,故意来陷害她,好让载羿太子,与在场的那些个王公貴胄家的公子小姐们一致认为,她是因为嫉妒,才用那么狠毒的计策陷害自己的姐姐,是个恶毒的公主。
包括在场的所有人,都一致认为是姐妹二人互相陷害的计谋,深宫宅院,一言难尽。
谁也没往姒玄衣身上猜想,毕竟,天下人皆知,所谓的:嫡公主,是傻子的代名词,不过是个贻笑天下的痴儿。
翌日。
姒玄衣修炼完毕,掐着时间出来,坐在桌案上,学习夏王朝的文字。
后世,夏朝是一点文字记载都没有留下的。
连甲骨文都被X者们判定为是商朝中晚期占卜用的符文,到后来才慢慢形成了成熟的文字。
可是,她却在这里看到了远胜于甲骨文的文字,是些歪歪扭扭的字符,还有虎头、狼头、鹰头、蛇头等标记的各种符号记录。
虽然全部都篆刻在陶上,大部分都像是蚯蚓在爬,甚至还有一些繁琐的刻画,却已经有很清晰的度量衡记录了。
这些记录,让人一眼就能看明白,表达的是什么意思;看不懂的,看它们的邻居,经过一番推敲,大致上也能明白其含义了。
姒玄衣激动不已,难怪后世找不到夏王朝的文字记载,因为这些文字全部是刻在陶上的,几千年的岁月流逝,怎可能寻得踪迹?
等她见到了暴君,一定要想办法把后世的文字教授于他,再告诉他,可以用竹简,甚至是——
就在她兴致正浓时,殿外,传来:“殿下、殿下……”
是阿昭的声音。
只听得她脚下一阵小碎步,仓皇失措地跑了进来,表情很是不忿,还有些委屈。
“不好了,殿下!”
“发生何事?”姒玄衣放下手中的兽骨于竹简处,问道:“怎生如此惊慌。”
阿昭一脸悲愤不平,双眼通红地看着姒玄衣,欲言又止。
自家殿下对那有穷国的载羿太子一片痴心,若是如实说来,她定会很难过。
可如今,那人已然做出那等举动,她如何能隐瞒?
“殿下。”阿昭咬了咬樱桃般的红唇,凄凄地道:“载、载羿太子一大早便带人,将契陶送到宗正司——”
“说、说;”她一边说,一边观察姒玄衣,生怕她做出什么惊人的举动:“说要当众砸碎契陶,休弃殿下。”
“就这?”姒玄衣玉臂一伸,舒舒服服地抻了个懒腰。
“那契陶已然无用,要砸,便叫他砸好了。”
随手,还打了个呵欠,神色出人意料地平静。
“殿下,那契陶上可是有您的生辰八字,还有赐婚时,大巫祝祝祷过的祝语,但凡是有一丝伤损都不吉利,何况是当众砸碎!”
看得阿昭眼睛都直了,殿下,果真一点都不在意?
然,见姒玄衣若有所思地沉凝了一会儿。
阿昭登时又不知该喜该忧:“殿下?”
“唔嗯。”夏朝这时候,还没有笔和纸,文字都是以镌刻在陶片的形式传达。
为了言而有凭,上层社会琢磨出一套契陶,以此为「信契」凭证。
而这些特制的陶器,会被涂成各种颜色来区分其性质和用途。
最常见的是陶片、有的是瓶子、有的是罐子、还有瓮、缸等等。
国家以及大型的祭祀,用的是玉石、铜器、剑、鼎、有的是楼阁、钟楼等等。
它们大小不同,承载的意义不同,用法也不一样,但统称为:契。
陶器者为:契陶,玉器则为:契玉、契鼎等等。
据说他们定亲的契陶,是暴君和有穷国上一代国主一起,亲手制作的,意义非凡。
那载羿有定亲的契陶为凭,是想要单方面宣布,他不要她了,当着天下众人的面,休弃她。
这,是一种极端的侮辱!
“去给孤取一撮狼尾巴上的毛发,一根紫竹,一匹白锦来!”
恐怕是因为自己那位暴君爹在外征战,战事胜败难料,他便藉机欺辱她?
又或者是,他有穷国认为,她家那位暴君老爹凶多吉少,回不来了?
所以,才这般有恃无恐?
可为何那狗贼说……暴君就要回来了?
莫不是,给自己送来使劲造作的底气?
不管如何,这便宜绝不能让那个渣男汪叭淡都占了!
阿昭闻言,虽觉有些莫名,却还是乖巧地准备去了。
“殿下。”少许时间,阿昭便送来了她要的三件东西:“这是您要的东西。”
看着姒玄衣捣鼓着紫竹,又是用火熏烧,又是往上面插狼毛。
阿昭惊讶的张大嘴巴,一脸不可思议。
姒玄衣又让阿昭取来一块磨砂石,将一块金子磨成粉放入玉碟中,再掺入朱砂和着一点点水「唰唰唰」片刻后,弄出一些金灿灿的红墨。
凭着刚学会的文字,洋洋洒洒写了好些字在上面。
最后,盖上自己的「嫡公主」的印章!
“墨迹已干,你即刻出宫,去宗正司。”姒玄衣放下笔,神采飞扬地说道:“记住,务必亲手交给太宗正。”
“殿、殿下,这……”她家殿下这是怎么了?
“这是何意?”
为何要在白锦上画字符?
“小昭乖,你去便是!”姒玄衣朝她眨眨眼:“至于婚事,孤早已看开了!”
看开了?
阿昭满脸疑惑,这真的是自家那位公主殿下吗?
“可是殿下,若太宗正大人问及,奴婢该如何说呀?”
“你便说,是孤,姒玄衣,要休了那不知好歹的渣男载羿!”姒玄衣娇美的脸儿,笑颜明嫣。
“再与太宗正说,往后,孤不会再追着那些瞧不起孤的人,也会全心全意承担起嫡公主的职责。”
以前的傻玄衣,即便是对爱情卑微到了尘埃里,可是她却一直坚持以「孤」自称,这是她唯一没有对外人妥协的事。
因为她知道,自己是父后的嫡女,是一个国家的公主,是皇室的一份子,唯独在载羿面前,她才甘愿自降身份。
这样的天之娇女,命运多舛,却仍然全心全意地去爱一个人,爱惨了那个载羿,甚至为见他,而丢掉了性命!
反观那该死的载羿,昔日的薄情寡义,伤得傻玄衣痛彻肺腑,为了见他,被人活活折磨致死。
而这个罪魁祸首,与那些施暴之人,却依然逍遥法外,携手同游!
从今往后,崭新的姒玄衣定会让尔等加倍奉还,悔不当初!
【作者有话说】
作者碎碎念:谨言、慎行、谦虚是华夏民族的传统美德,很少有人会做百分之百的保证,对自己十分确信的事情,也只会说百分之八十。琇書網
这也是因为万事都存在一定的变数,但凡是做「百分百」这样保证的人,那我们可以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确信,他是在:日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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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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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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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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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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