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扒拉了一下当前的客户信息，决定先从老客户身上找一些订单。
从老客户身上挖掘新订单比开拓新客户要容易得多！
他制定了一个计划，不出差的时候，每天要给20家模具行业老客户打电话。
计划执行的第一天，当他给二汽模具厂一个熟识的工程师打电话时，对方问他：
“沪汽赛克模具技术公司是不是也买了你们的sv软件？”
陈天明立即警觉起来：“你是怎么知道的？”
“前不久，我在一个汽车模具行业的会议上遇到了沪汽赛克公司的一个人，他问我sv这个软件用起来怎么样？”对方回答道。ωωω.χΙυΜЬ.Ｃǒm
“是不是一个戴黑框眼镜的中年男子？”陈天明追问道。
“对，好像叫顾……”
“顾一凡？”
“对对对！顾一凡，”对方说道，“他还问我为什么不选择德国的特倍西。”
“哈哈……你咋说的？”
“我说因为sv便宜又好用！”
“天呐！您这个回答太棒了！这个顾一凡是沪汽赛克公司技术中心的主任，他现在还在sv和德国特倍西之间犹豫呢！”
“他们还没买呀？”
“正在测试过程中，还没有最终确定下来。”陈天明没有隐瞒对方。
“那你可以拉着他来我们厂参观参观，保准他一看，回去就买sv！”对方开玩笑道。
“这个建议好！咱们也挺长时间没见面了，借着客户参观的机会，可以跟你好好喝两杯！”
“你们的sv最近有没有推出什么新功能？”
“应该会有个大招！公司刚从日本挖了一个技术专家，这个人长期给丰产汽车的模具服务。听成博士说，他们正在搞一个新功能，到时候新版本出来了，我第一时间告诉你。”陈天明有些夸张地说道。
“好，到时候要是适合我们，我们就升级。”
“没问题，出来就先让你们试用！”
……
挂断电话，陈天明小声儿地自言自语道：
“顾一凡打听sv好不好用，就说明沪汽赛克公司到现在也没有确定采购哪一种cad软件，同时也说明顾一凡已经开始正视sv这个国产软件了。”
看来，自己最后一次破釜沉舟的“堵截”和徐记家常菜那顿饭起作用了。
他又琢磨了一阵儿，拨通了顾一凡的电话。
顾一凡听到手机铃声响起，一看屏幕显示的号码属于齐州泉城，心里不禁咯噔了一下。
今天上午，黄永光刚刚找过自己，说公司准备在外省筹建两个分厂，到时候资金压力会很大，让他把一些预算未执行的项目抓紧落实执行，说不定哪一天就削减开支，取消一些未执行的预算。
还特意提到了三维cad软件的项目，说公司领导对三维cad软件不熟悉，要砍项目肯定是先砍这些“看不见、摸不着”的软件。
顾一凡听罢，说两个软件的测试已接近尾声，马上就能进入采购环节。
末了，黄永光打着公司提出“节约开支”的旗号，提醒顾一凡，采购软件要本着“便宜、够用、好用”的原则。
顾一凡不傻，他心里自然明白黄永光的提醒具有非常强的指代性。
当时，他心里就怀疑华泰软件已经做通了黄永光的工作，并且觉得黄永玉是倾向于选购国产软件。
所以，当他看到这个来自泉城的手机号码时，立即联想到了上午黄永光和自己的谈话。
难道黄永光把上午跟自己谈话的消息告诉陈天明了，让陈天明再来做自己的工作？
黄永光和陈天明的关系到底到了哪一步了？
不管怎样，先听电话。
他按动接听键：“你好，哪位？”
“您好！顾主任，我是中宇航华泰软件的陈天明。”电话听筒里传出一个爽朗的男声。
“哦……陈助理呀！你好！”
“您好，顾主任，好长时间没给您打电话了，最近还挺好吧？”陈天明客气地问道。
“挺好的。”
“公司里挺忙吧？”
“一直闲不着。”
“忙了好！忙说明公司项目多，效益好。”
“还行吧！”
“顾主任，咱们的三维cad软件选型快确定了吧？”
“快了！”
“您可一定要给sv一个机会呀！”陈天浩直白恳求道，“您最近要是不忙，可以抽个空儿参观一下我们的典型用户，一汽、二汽、天汽这几个大模具厂哪一家都行，实地看看我们的软件应用效果。”
“这个再说吧。”顾一凡婉拒道。
……
陈天明这个电话唯一的收获就是知道了客户的三维cad软件选型已经接近尾声，进入了最后的阶段。
顾一凡的态度虽然还是有些冷淡，但给人的感觉却比之前好了很多，起码已经没有了拒人千里之外的抗拒。
凭直觉，陈天明觉得这个项目还有机会。
他马上又给黄永光打了一个电话。
黄永光很实在地告诉他三维cad的选型已进入尾声，让他抓紧去做顾一凡的工作，自己作为分管领导不好直接干预。
另外，他还说自己已经在软件采购上摆明了注重性价比的原则，能帮的忙儿都已经帮了。
陈天明一听，自然又是一番感谢之词。
顾一凡结束了和陈天明的通话后，陷入了沉思。
他用左手的五个手指尖支撑着额头，微闭双眼，脑海里迅速把华泰软件接触这个项目以后发生的事情过了一遍“电影儿”。
然后，又把采购德国特倍西和华泰sv各自的利弊分析了一番。
还在纸上画了一个软件指标对比图，指标包括功能、价格、服务、客户群体、稳定性、二次开发难易程度等。
比较下来，除了功能和稳定性两者相当之外，其余指标均是华泰软件的sv占优。
黄永光的“便宜够用好用”“性价比”不就是指的sv吗？
可是，自己非常崇拜德国的工业制造，特倍西的软件在汽车加工领域又非常给力，宾士、宝码、澳迪这些豪华车厂都在使用，大厂的选择肯定是没错的。
一时间，他又一次陷入了纠结……
作为软件使用部门负责人和软件选型主导人，顾一凡的压力有些大，领导要求性价比，员工要求好操作，自己要求高水平，三方面的需求都得照顾到。
纠结了一番，他决定先把这事儿放一放再说。
结果没想到，第二天，他接到了意大利森科公司销售员的推销电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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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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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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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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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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