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办公楼，章中辛和陈天明一边走一边小声交谈。
“小陈，你有没有发现黄总对这个项目好像并不怎么上心呢？”
“嗯，我也是这么觉得！”陈天明点了点头。
“我怀疑这个项目并不像顾一凡说的那样，最近一两月就能确定供应商的样子。”
“是呀，从两人的表现来看，这个项目完全是两个不同的状态。”
“咱们得想办法把企业内部的情况打听清楚，才好采取下一步措施。”章中辛建议道。
“嗯！目前来看，顾一凡对咱们挺排斥，黄总对咱们还算中立。模协的秘书长跟黄总挺熟，我想办法看看能不能利用一下这个关系。”
“你试试吧，沪汽赛克是国内顶尖的汽车模具公司，拿下这个客户，将会对咱们sv的宣传起到很好的示范效应。”
两人边说边走，一会功夫就来到了大门口。
陈天明朝门卫的保安点了点头，从包里掏出一包香烟，弹出一支，递给保安：“师傅，来一根儿？”
“不行不行，厂里有规定，上班时间禁止吸烟。”保安又是摆手又是摇头。
陈天明笑了笑，把手里的那只烟卷儿夹在了自己的耳朵上。
然后，把一整包烟放在窗台上，笑道：“那就等下班再抽。”
保安会意地点了点头：“谢谢谢谢！”
“不成敬意，最近光来麻烦你。”
“不麻烦，”保安一边把烟装进口袋一边问道，“业务谈妥了？”
“还没呢，估计还得来几趟。”陈天明边说边摇了摇头。
“好事多磨！”拿了好处的保安体贴地宽慰道。
“是呀！”陈天明故意轻叹了一口气，接着问道，“师傅，咱们厂里去市里的班车多吗？都是几点的？”
“一共六辆班车，下了班才发车，你们要是想坐，还得等一会儿。”
“那我们还是打车吧！”陈天明耸了耸肩。
保安没有接话儿，笑着点了点头。
章中辛看着陈天明和保安在交谈，自己一言未发。
等两人走出大门，来到马路边等出租车时，他开口问道：“小陈，你不抽烟，包里还常备香烟呢？”
“嗯，常备，”陈天明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经常忘了给客户敬烟，很多时候都给保安了。”
“呵呵，让保安们赚便宜了。”
“也不是都给，想跟他们打听事儿的时候才给。刚才，我原本想打听打听顾一凡坐几号班车，从哪里下车。”
“哦……咋没听见你问呢！”
“我刚才话到嘴边了，又转念一想，立即打听，反而会引起他的警觉，就算知道他也不说了。况且，他还有可能不知道。”
“那岂不是浪费了一包烟吗？”
“不浪费，”陈天明笑道，“等下次来，我再问是一样。”
晚上，陈天明在酒店附近找了个不错的馆子，请章中辛喝了一杯。
席间，除了聊工作之外，他还主动说自己谈恋爱了，女朋友在中宇航集团，要准备在北京买房。
章中辛一听，有些惊讶：“在北京买房？”
“嗯！”陈天明点了点头，“我女朋友是个博士，不可能跟我回泉城，我只能去北京追随她。”
“在北京买房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呀！”
“是呀，太贵了！钱到用时方恨少！”
陈天明叹了一口气，
“正在凑首付，但现在还差点儿。我想让公司预支一下我的项目提成，也不知道姚总能不能同意。”
“我帮你去问姚总。”章中辛主动说道。
“那太感谢章总了，您一说，姚总肯定能同意，”陈天明边说边端起酒杯，“章总，我敬您一个！”
两人喝了一口酒，放下酒杯。
章中辛问道：“你手上现在有几个签了合同还没拿到提成的项目？”
“最大的是今年北京卫星厂追加的合同和刚刚签署的上卫项目合同，这两个项目回款应该没有问题，能把这两个项目的提成预支出来就行。”
“嗯……这两个项目应该问题不大！我下周一上班儿就跟姚总说这事儿。”
“那我继续留在上海，盯一盯沪汽赛克这个项目，在做做黄永光和顾一凡两个人的工作。”
“你准备怎么做？”章中辛问道。
“黄永光这个点通过模协秘书长，顾一凡这个点只能死缠了。”
“死缠？”
“嗯，死缠烂打。”
“这样能行吗？”章中辛有些担忧。
“除了死缠烂打没有别的办法了，”陈天明朝章中辛举起酒杯，喝了一口酒，咂了一下嘴，“做项目有时候就跟谈恋爱一样，有的项目是一见钟情，有的则靠软磨硬泡、死缠烂打。”
“哈哈，你这个比喻很贴切呀！”章中辛哈哈笑道，“你北京的女朋友，是靠什么战术追到手的？”
“这个嘛……”
陈天明笑了笑，他没想到一直是严肃正经形象的章中辛居然也很八卦：
“我俩是高中同学，前年同学聚会碰见了，那时候咱们刚并入中宇航，她正好在中宇航空天院读博士，我俩就联系上了。”
“哦……原来是高中同学呀，挺好挺好，知根知底。”
“章总，您知道她导师是谁吗？”
“谁呀？”章中辛连猜也没猜，直接问道。
“北京卫星厂的厂长孟清磊。”
“孟清磊？”章中辛一听，有些吃惊。
“对！孟清磊是空天院的总工程师、卫星厂的厂长，我女友就是跟着他读博士，但是为了避嫌，我没有透露这个关系，生怕影响咱们的项目。”wＷＷ.ΧìǔΜЬ.ＣǒΜ
“你这个女朋友很有优秀呀！”
“高中就是学霸，本硕都是空天大学的，比我强多了！”陈天明既自豪又有些不自信。
“你也不赖呀！毕业才几年，就成长为了一个出色的销售。”
“好在人家不嫌弃我。”陈天明自嘲道。
“你放心，我回去肯定把预支项目提成这事儿给你办成。”
……
第二天，吃完早饭，章中辛坐上了返程的火车。
陈天明则继续留在上海，紧盯沪汽赛克的项目。
在当前项目如此被动的情况下，他不得不想方设法主动出击，哪怕出击失败，也能早知道结果，好省下精力去跑别的项目。
这就像是谈恋爱，一次表白失败，二次表白又失败，那就没必要再继续追求了，赶紧换人。
有句话说得好，不能因为一个树而放弃了整个森林。
做项目也是这样，不能因为一个项目牵扯太多精力。
沪汽赛克这个项目固然非常重要，但是陈天明并不想在此牵扯太多精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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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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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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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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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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