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滴打湿了她的全身,她的衣服紧紧的黏在了她的身上,雨水顺着头发沿着脸颊滑落下来。
虞辞忧忍着哭腔,她觉得自己已经快要到极限了,她发誓,如果她今天幸运能够逃离这里,她一定会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好好健身,不至于现在跑几步就气喘吁吁。
关键现在她还是在逃命来着啊。
虞辞忧停下了脚步,她低着头,双手撑在了膝盖上,耳边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她没有力气再跑下去了,就当她闭上眼睛准备束手就擒时,一个温暖的怀抱圈住了她。
月亮被挡住了,雨也停了。
虞辞忧在发抖,她吓的身子在不停的颤抖着,连眼睛也不敢睁开,抱住他的人将下巴抵在了她的肩膀上。
虞辞忧觉得这气息有些熟悉,像她从小闻到大的一样。
祁景儒用力的将小公主禁锢在怀中,他撑着雨伞的手骨节泛白,他抬起头,眼神里满是急意,声音沙哑的不行:“枣枣不怕,枣枣不怕。”
虞辞忧发懵的抬起头,看见男人的第一眼终于忍不住了哭意,她趴在祁景儒怀里大声的哭泣着,泪水混着雨水,好在她有先见之明,从电视台了里出来之前把妆都卸干净了,不至于现在边哭还要边担心眼线花掉变丑了。
谢以珏走在后面,他看见了祁景儒,两个男人似乎是在黑夜里对视上了,谢以珏耸耸肩就逃窜走了,祁景儒怀里抱着虞辞忧也没办法追。
他横抱起虞辞忧,嘱托她撑好伞,虞辞忧哭着说道:“我不要回这里住,呜呜呜,刚刚那个变态万一半夜里到我们家里寻仇怎么办,呜呜呜。”
祁景儒听到她的哭声,心都要化了。
他低声说道:“好,我们不回那里,我们去别的地方住。”
祁景儒打车去了虞辞也公寓里,虞辞忧在出租车上就睡着了,被祁景儒抱到床上后,她一直在不安分的翻着身。
祁景儒觉得不对劲,大掌贴上她的额头,才发觉温度很高,于是又是一番动静,趁着家庭医生还没有来,祁景儒用毛巾轻轻将女孩擦拭了一遍,为她换上了柔软的睡衣。
看着小公主脚软白皙的身体,祁景儒暗骂自己是畜生,居然这个时候还想着这些事。
可这也是正常的,因为爱你,都看不得你裸露在外的一点点皮肤。
欲望这件事没什么不好的,爱你才会有反应,想把自己全部交给你,想,与你无时无刻交缠在一起,你属于我,而我也属于你。
虞辞忧晚上睡觉不老实,祁景儒拒绝了家庭医生给她挂点滴的打算,决定用物理降温的方式,给小公主喂药又是一番大工程,虞辞忧怎么也不肯张嘴。
没办法,祁景儒只好轻轻把她扶起,将胶囊里的粉末都倒入白开水中,然后诱惑道:“枣枣乖,我们喝一口糖水好不好?”
虞辞忧朦朦胧胧间听到了“糖”这个字眼,很乖张的张开了嘴巴,祁景儒露出得逞的笑容,然后一鼓作气将杯子里的一丁点水倒入她的口中。
虞辞忧没感受到甜味,她的嘴巴被人强制性的捂着,苦苦的水只能被她咽入肚子里,她在空气里挥动了几下手臂,似乎是在发泄不满一样,嘴巴气鼓鼓的,但是没多久又死死的睡过去了。
祁景儒为她盖好被子,轻手轻脚的出了卧室。
楼下的灯都没有开,屋外也没什么灯光照进来,看起来倒是有点阴森。祁景儒站在落地窗前,点燃一根烟,拨通了助理的电话。
助理良好的职业素养,在电话响第三声前就已经接起,并且十分恭敬的说道:“祁总,请问有什么吩咐?”
要不是助理开口带着几分睡意,都要让人以为他还没睡下呢。
祁景儒说道:“再去深挖谢以珏的身份,并且留意一下这几天他的动向,最好能查到他这几天在预谋什么事情。”
本来谢以珏在他眼里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可一旦他触碰了他的底线,任何有关虞辞忧的事情,祁景儒就不会懈怠。
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动人,简直是活腻了。
挂断了电话,祁景儒掐灭了烟头,想扔掉烟尾时才发现垃圾桶里连个垃圾袋也没有套上,他开了盏台灯,然后弯着腰在柜子里找垃圾袋。
翻了好一会,垃圾袋没找到,祁景儒手里多了一本花色的密码本子,封面上还印着魔法卡牌少女小樱的图片,祁景儒鬼使神差的将密码调成了小公主的生日,花本子却是纹丝不动。
试了好几个密码,一向自诩最了解小公主的祁大少爷有些泄气了,他像是发泄似的掰了掰花本子,没想到这本子居然一下就开了。
祁景儒:“......”
这世间万物都是如此,非要见了棺材才掉泪。
祁景儒借着昏暗的灯光翻开了本子,似乎都是虞辞忧写的日记,大概写了有大半本,她的字体是专门练过的,娟秀小巧,很有特色。
九月一日,今天开学了,不能再天天和他赖在一起了,枣枣要自己吃午饭了。
九月二日,今天在操场上看到他了,为什么有那么多女孩子围着他呀,枣枣不喜欢这种感觉。
九月三十日,今天因为一块糖和他吵架了,他说枣枣不吃糖会死吗?才不是这样的呢,枣枣爱吃糖是因为是他给的。
十二月二十四日,今天是平安夜,枣枣在教室外面看见有好多人给他送苹果和巧克力呀,什么时候他才能是只属于枣枣一个人的呢?
一月一日,又是新的一年啦,枣枣发现自己越来越离不开他了,好烦,这种暗恋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到头。
一月二日,枣枣真的是越来越喜欢他了。
虞辞忧的日记写了很多,都是这种简单样式的,祁景儒心里发涩,他不知道这本日记里的“他”是谁,只知道自己心里快要嫉妒的发疯了。
原来,他的小公主也会和他一样,为了一个人,神魂又颠倒。
祁景儒合上日记本丢在了桌子上,他面色发冷的走上卧室,然后躺在虞辞忧身旁,虞辞忧自然而然的拥住他,像是八抓鱼似的,把双腿都搭在男人身上。
祁景儒心里生气,她放一次,他就拿掉一次,如此这样反复了有三四次,虞辞忧翻了个身不继续了。
祁景儒又将她转过来,强迫她把自己的双腿放在自己身上,做完这一切才发觉自己是多么的可笑。
真他妈的是又好气又好笑。
于是当晚,祁大少爷吃着自己的醋,还在睡前安慰自己,枣枣现在和未来都是属于他的,别人都抢不走。
窗外阳光明媚,又是崭新而美好的一天。
虞辞忧起身升了个懒腰,她看了眼旁边还在睡的祁景儒,决定做一顿非常非常丰盛的早餐犒劳一下自己的救命恩人,当她披了件外套下楼,看到桌子上那本孤零零敞开着的花日记本时,心里大惊失色。
“啊!!!”
祁景儒其实在她睁开眼的时间就清醒了,他向来浅眠,刚刚没醒是因为赌气,如今小公主在下面那么大声的叫着,心里恐慌,穿上拖鞋急急忙忙的下楼了。
虞辞忧不可置信的翻着日记本,她瞪了一眼楼梯上的男人,“你为什么不经他人允许私自乱动别人的东西呢!”
祁景儒心里也恼火,但是他不敢大声出去,毕竟是他先翻的日记本,这事是错在他的身上。
虞辞忧缓缓说道:“你是怎么猜到密码是你的生日的。”
“我就掰了一下,它自己打开来的。”祁景儒下意识的解释道,当他仔细回想了一遍小公主的话,有些讶异,声音里带着三分试探:“你刚刚说,密码是我的生日?”
虞辞忧:这他妈日记本的掰一下就开,是什么鬼操作,是日记本先动的手吗?
祁景儒喃喃自语,再也没有往日里的漫不经心的语气,十分认真又有几丝听到否认后的惶恐:“所以说,枣枣你日记本里写的那个他就是我?”
虞辞忧红着脸,她哪里好意思说,直接将日记本砸在了男人身上。
于是,祁景儒就抱着日记本在那傻笑了十来分钟。
他都已经想好了他们的孩子的名字了。
虞辞忧热了两杯牛奶,从厨房里走出来时还是看到祁景儒那一副傻笑的模样,摸了摸脑壳,郁闷的问道:“你是不是脑袋进水了啊?”
“嗯,进了爱你的水。”
虞辞忧刚喝下一口热牛奶就被呛道了,她理了理思绪,觉得有些话还是敞开了说比较好才对,反正现在祁景儒都知道她藏了十几年的小心思了,没什么大不来了的了。xiumb.com
“反正就如你所见,我喜欢你很多年了,要不要我的这份感情随便你自己,你也不用因为和我订了婚就觉得苦恼啊尴尬什么的,毕竟凡事都有个变数的。”
“不会的。”祁景儒勾起嘴角,一字一句铿锵有力的说道:“我爱你这件事,没有变数。”
虞辞忧的脸红透了,男人骚起来果然厉害啊。
她爱他这件事,也没有变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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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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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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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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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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