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殊桃没用回答这个问题,将手里握着的剩下的啤酒一饮而尽,她捏了捏虞辞忧有些婴儿肥的脸颊,笑着说道:“枣枣脸怎么这么红呀,喝醉了吗?”
孟乔吟没有错过林殊桃眼里一闪而过的落寞之情,她只觉得哥哥的追妻之路仍就是路漫漫长。
毕竟结婚了立马就离婚还老死不相往来的夫妻并不在少数。
虞辞忧确实不胜酒力,喝了没有几瓶就迷迷糊糊的了,她闭了闭眼,让后忽然用力睁开:“我也进了爱情的坟墓里。”
林殊桃和孟乔吟互相对视,然后立马看着她,问道:“这是什么意思?你和谁结婚了?”
“和谁结婚了?”虞辞忧歪着脑袋似乎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脑海里逐一闪过吴彦祖金城武张智霖梁朝伟的脸,然后慢慢定格在了祁景儒的脸上。
从朦胧到清晰,然后她眼尾向上勾,像一只魅惑的小狐狸,轻声说道:“是和祁景儒那个王八蛋结婚了呀。”
孟乔吟点点头,“也是,你的景儒哥哥也不会让你和别的男人结婚的。”
比起明天林殊桃的婚礼,孟乔吟和林殊桃现在都一门心思的想要套出虞辞忧的话,但是虞辞忧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一般,无动于衷。
孟乔吟露出势在必得的微笑,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了两颗草莓味的阿尔卑斯,揉捏糖纸发出响声,循循善诱:“来,枣枣,我们玩个有问必答的游戏,这些糖都是你的。”
虞辞忧睁着水汪汪的眼睛,眼巴巴的看着孟乔吟手心那两颗草莓味的阿尔卑斯,咂巴着小嘴巴,“好呀,我们来玩游戏。”
林殊桃第一个提问:“你和你的景儒哥哥什么时候结婚的?”
虞辞忧摇摇头,“前几天刚领了证而已。”
没有婚礼的结婚怎么能算结婚呢。
“你爱他吗?”孟乔吟冷不丁的说出口。
虞辞忧突然定住了,眼神灰暗,她捂着心口,说道:“枣枣不要糖了。”
包厢门突然被打开了,进来一个宽大的身影,许牧之一眼就看到了孟乔吟,声音沙哑:“乔乔,该回家了。”
林殊桃眼神在二人之间徘徊,点着头一脸坏笑,孟乔吟被她的眼神看的脸红,急匆匆的将手里的酒瓶塞到桌子下然后起身,“我先回家啦,明天婚礼见吧。”
两颗草莓味的阿尔卑斯糖放在了虞辞忧的口袋里。
许牧之拉着她的手,皱着眉头,“你是不是喝了很多酒?”
孟乔吟装作十分惊讶,“没有呀,都是林影后和枣枣喝的,应该是味道沾到了我身上吧。”
许牧之不说话,沉默的看着她。
孟乔吟停下了脚步,鼓起了腮帮子,“许牧之,你再凶我,我就不亲你了。”
许牧之急了,脸色柔的像是能滴水,“好,乔乔没喝,只是沾到了味道而已。”
孟斯衍和祁景儒趴在包厢门口看着,祁景儒推了推他,感慨道:“老孟啊,你这还没你妹夫厉害啊。”
孟斯衍苦笑,“走吧,各自去接人吧。”
包厢里很灰暗,只开了一盏暖灯,桌子上的酒瓶都是七倒八歪的,零食散落了一地,这里哪里像是开聚会,明明是刚打完架的现场。
林殊桃没喝醉,径直起了身,披着外套走过祁景儒,“枣枣喝醉了,对她好点。”
然后就拉着孟斯衍离开了。
祁景儒挑了挑眉,沙发上的虞辞忧睡的正香,唇色红润在暖灯的照耀下,闪闪发光,她长长的睫毛一动也不动的扑在眼睛上,头发有些乱了,几根发丝调皮的跑到她的额前。
祁景儒轻轻为她拨开了发丝,“真是个小懒猪。”
虞辞忧似乎是听到了这个男人在说自己,不开心的“哼哼”两声,想要翻个身继续睡。
祁景儒心里一阵好笑,弯腰抱起女孩,迈着沉重有力的步伐,一步一步往车里走去,虞辞忧就在他的怀里钻来钻去的,试图寻找一个最舒服的姿势。m.χIùmЬ.CǒM
她好不容易找到了那个姿势,祁景儒略微抬了抬手,虞辞忧就皱着眉头开始“哼哼唧唧”,男人一只手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安抚着她,低声说道:“真是和小时候一模一样,醉了还巴望着找个最舒服的姿势睡觉。”
夏日的衣料都很薄很透,男人温热的掌心有的没的拍着她的背,像是给她吃了定心丸一般,不管什么都能在那一刻忘记,只闻的到他的味道,只感受的他的体温,脑海里浮现的也只有他的身影。
世界里满满的都是他。
虞辞忧第一次喝醉还很小,那个时候她什么也不懂,一个人偷偷跑到祁父的酒窖里偷酒喝,她对于酒的认识来自蒋文宗,每次只要蒋文宗一喝了酒就会变得很和蔼,会抱起她举着她在天空中飞来飞去。
到底是什么时候,蒋文宗会借着醉意开始有恃无恐的家暴母亲,任意撕坏这个家庭的呢?
虞辞忧选了一瓶桃花酒,因为粉粉的还有花瓣的包装深得她的心,她小小的身子踩在木板椅子上,踮起脚尖用力去够那瓶桃花酒。
她的两只肉乎乎的小手掌都握不住那么大的酒瓶,但还是摇摇晃晃的拿了下来,然后用吃奶的力气拔开了红色的酒塞。
浓厚的酒香伴随着桃花的芬芳扑面而来,虞辞忧沉浸在此,喝了一大口桃花酒,她抿着小嘴唇,觉得这东西甜甜的真好喝,喝了还能感觉自己站在云朵上面,飘飘然的。
她就这么一口接着一口的喝,毕竟还是个小不点,即使着桃花酒的度数不算喝高,虞辞忧喝了几口喝酒醉了睡了过去。
那一夜,祁家灯火通明,全家上下都在找虞辞忧,祁景儒更是急的不行,楼上楼下里里外外走了很多遍,祁母已经报警了,祁景儒也坐不住,突然想到了自己在写作业时这个小公主好像问了一句:“景哥哥,你知不知道酒是什么东西呀?”
祁景儒那个时候还小,也没喝过酒,但是他知道祁父的那些好几个亿的大单子都是靠酒喝来的,所以随口回了一句:“酒啊,是个好东西吧。”
这小公主不会是自己一个人跑到酒窖里去了吧。
祁景儒立马往酒窖里跑,看到虞辞忧小小的身影睡在地上是,一颗心才算落地,酒味有些重,虞辞忧的头睡在木板凳下面。
祁景儒小心翼翼的拿走那个板凳,没想到刚举起来,虞辞忧就用手捂着眼睛,哭唧唧的说道:“不要抢枣枣的枕头。”
“喝这么醉?把板凳都当成你的枕头了?”祁景儒笑着说道,但是也不能就这么放任小公主睡在地上,板凳底下,先不说着凉这回事了,但凡虞辞忧一醒一个起身,脑袋就这撞在木板凳上了。
她那么细皮嫩肉好娇气爱哭,肯定会因为疼和脑袋上长了个包而闷闷不乐一整天的。
于是祁景儒就抱起小公主,顺道举着木板凳照在她的脸上,完成了这个高难度的动作。
他步步沉重有力的步伐把虞辞忧送回了房间,哪知虞辞忧一沾床,木板凳一移开她的脸,她就开始哭。
祁景儒没办法,就这样举着板凳守了她一个夜。
第二天起来,虞辞忧打死也不肯承认这件事情。
祁景儒觉得手臂的酸痛也比不上小公主的翻脸不认人来的难过。
此时虞辞忧睡的极其不安稳,祁景儒好不容易把她抱到了卧室的床上,小公主跌跌撞撞的从床上爬下来,想要去浴室里洗澡。
祁景儒扭不过她,将她再次抱上床,然后去浴室里放洗澡水,没过五分钟,等他再出来时,虞辞忧已经在地上睡的很安稳了。
男人挽起袖子,露出精壮的手臂,刚把她抱到床上,虞辞忧就睁开眼睛,双手勾住男人的脖子,“枣枣不能在床上睡。”
这个动作有些暧昧,祁景儒喉结翻滚,咽了口口水,“为什么?”
“因为你在床垫下放了一颗豌豆,枣枣睡着会疼。”虞辞忧回答的理直气壮,当有此事的模样。
祁景儒的额头垂下黑线,得,他以前就不该讲那些童话故事哄小公主睡觉。
你居然对豌豆公主起了贼心,该当何罪?
到底还是怕小公主着凉的,祁景儒把床上的被子和枕头都放在了地上,好在地上还铺着白色的绒毛地毯,睡在地上也不会太凉。
但是为了时时刻刻给虞辞忧盖被子,祁景儒也只好拿下另一个枕头,陪她睡在地上。
前半夜还好,到了后半夜虞辞忧就开始踢被子,这是她睡觉的老毛病了,祁景儒一感觉到她有动作就把被子往她身上裹,虞辞忧小声说着“热。”
她将自己的枕头从头下面抽开扔到了脚边,然后去霸占祁景儒的枕头,起初还很友好的跟他一人一半,慢慢的她就展开了侵掠之战,将祁景儒枕的好端端的枕头全部都占为己有,自己只占了枕头的一边,另外一边全部都抱在手里。
祁景儒没办法,只好伸手去够刚刚被小公主扔到了脚边的枕头,这枕头一直都是虞辞忧枕的,她去美国也一直戴在身边,全是她的奶香味儿。
但是没过了多久,虞辞忧就又靠到他那边去抢他的枕头,还凶巴巴的说道:“祁景儒小混蛋,怎么可以抢枣枣的小枕头?”
什么话都让虞辞忧说了去,祁景儒真是气到没脾气。
如此往复这样的循环,祁景儒真心觉得这小丫头没喝醉,故意整他玩儿呢,但是他却是不忍心叫醒小公主,看着她湿漉漉的眼神就他妈的胸口疼。
即使真的是装睡故意整他的,他也认了。
第二天就是孟斯衍和林殊桃的婚礼了,即使虞辞的头再疼,再想赖床也没有办法了,她必须老老实实的起床换皮肤化妆。
好在这件淡粉色的礼服不是特别繁重难穿,是一件奶粉色,胸口嵌着碎钻的及膝裙,还有一层薄纱,做工十分精致。
虞辞忧今天画了一个全套的妆容,她拎起杨树林的黑色单肩包准备出门,正巧祁景儒也想从外面进来,两人就这么装上了。
虞辞忧白皙的额头上很快就出现了一道浅浅的白印子,她吃痛的“嘶”了一声。
祁景儒以为小公主撞疼了,立马弯下腰来想看她的额头,虞辞忧却是捂的紧紧的不让她看,嘴里还在心疼她的阿玛尼气垫,“我的粉都被你衣服蹭光了啊。”
祁景儒见她有空担心自己的粉底就知道她不疼了,眼神意味深长的看了她的胸一眼,勾起嘴角说道:“与其捂着你的额头倒不如换个别的地方捂着。”
虞辞忧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自己的胸口,当即俩上浮现两朵红云,她甩着包扔向祁景儒,大声说道:“祁景儒,你这个色狼,我要杀了你啊啊啊。”
男人拎起她的包,另一只手勾着她的肩膀,嘴角噙着深深的笑意,“快点走吧,婚礼要开始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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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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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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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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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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