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晚会,我是最耀眼的主角。
虽然我那三位同学也在场,可他们却很明显成为了被忽视的一群人。
就连给我敬酒的时候,他们都被其它同事随时打断,陈小琴在致辞时,也选择性的忽略了他们三个的存在。
从他们三个的表情中我看的出,他们在这家饭店,最终会成为普通的员工。
第二天上午我去饭店办理离职手续,当一切手续都办妥后,我去财务部领取我的工资。
出纳小姐姐递给我一张银行卡,“刘山,这是你的工资以及饭店给你发的奖金,签个字吧。”
我给过饭店银行卡信息啊,为什么现在又给我一张新卡啊?
不过这些我都没过问,就把卡接过来,在领取表上签了字。
离开饭店,我几次频频回头,然后打车赶往上海站,登上了开往滕海市的火车。
我虽然心中十分想念王春艳,但我还是选择了先回趟家,看看爸妈,最主要的是把这一年来挣的钱交给爸妈。
我要用实际行动告诉爸妈,他们的儿子终于可以挣钱给家里了。
他们的儿子,可以让他们骄傲了,自豪了。
在滕海火车站下了车,我背着行李包走到公交站,乘上开往我家的公交车,又经过了两个多小时,才终于到了村口。
我让三轮车停在村口,给三轮车结了账,背着行李包朝家走去。
深秋的村庄,阳光明媚,街上随处可见三三两两的村民们围在一起聊天打牌,街上偶尔有几只小狗小猫经过,一副慵懒的姿态。
只是好多人看到我都直接选择了无视,甚至还有人脸上带着讥讽的表情。
这种表情我从小见的多了,也没放在心上。
来到家门口,只见油漆斑驳的大门虚掩着,家里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近乡情更怯,我站在大门口,脑海中想着爸妈见到我时激动地样子,伸手推开大门,迈步走进家里,激动地喊道:“爸,妈,我回来了。”
可是家里没有丝毫动静。
院子里的杂乱的一切让我激动地心瞬间沉下去。
只见院子里到处都是摔碎的碗碟,脸盆、洗菜盆摔的到处都是。
我的心咯噔一下,看来家里又出事了。
“爸!妈!”我大叫着,快步走进堂屋里。
堂屋里,我爸蹲在墙边,大口抽着烟,我妈坐在地上,脸上的泪痕还没有消失。
嘭!
我手一松,行李包掉在地上,我大步走过去,蹲在爸妈面前,瞪大眼睛问道:“爸,妈,这是怎么了?又出什么事了?”
这个时候爸妈似乎才反应过来。
二老看了我一眼,眼睛顿时一亮,脸上的表情也都缓和了一些。
“大山,你……”我妈开口,嗓音沙哑地叫了我一声,便哽咽着再也说不出话来,眼泪顿时哗哗流出来。
“妈,别哭,到底出什么事了,快说啊。”我心中着急的要命,转头看着我爸,问道:“爸,到底怎么了?”
我爸看着我,长叹一口气,突然抬手狠狠抽着自己的脸,一边抽一边骂道:“都怪我!都怪我!我不是东西!都怪我!”
我抓住爸爸的手腕,道:“爸!你这是干什么啊!”
好不容易才把爸妈劝住,我妈擦干眼泪,哽咽着说出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今天上午,我爸用地排车往地里拉粪,把地排车停在了地边,结果因为地边的路是一个陡坡,地排车的轮子没抵好,一下子滑了下去,结果把张开奎停在路边的自行车给撞到了,地排车从自行车上轧了过去,把自行车给轧毁了。
因为前些年和张开奎家的矛盾,直到现在两家都还不说话,现在又出了这样的事,张开奎一家人刚才又来家里闹了,非说要我爸赔自行车。
“他说他那辆洋车子是新买的,要500多块钱,这刚买完化肥什么的,家里哪还有钱啊,可是张开奎那个狗日的非逼着家里拿钱,唉——”我妈说着,又哭了。
这一次我没有像上次那样冲动。
既然他要买自行车,那就给他买辆自行车好了。
我站起来说道:“爸,妈,你们别担心了,他不就是要钱嘛,赔给他就是!”
说完我迈开大步朝外走去,等我爸妈反应过来,我已经出了大门,沿着胡同朝张开奎家走去。
我爸妈赶紧追上来拉住我,都劝我不要冲动。
我安慰道:“爸,妈,放心吧,我这次去不是打架,是去给他送钱。”
“送钱?”我爸一惊,“你哪儿来的钱?再说了,500块钱可不是个小数目,而且他那个洋车子都骑了七八年了,根本不值500块钱。”
我妈也说道:“是啊大山,咱不给他!”
我知道爸妈是心疼我,但更多的,是对这可恶的常态的反抗。
只是他们的眼角已经起了皱纹,鬓角长出了白发,他们的反抗显得那么无力。
我知道,爸妈已经反抗不起了,唯有我,他们的儿子,体内流着他们倔强不屈的血液,替他们反抗。
“爸,妈,你们放心吧,我有办法。”
爸妈从我的话音里读懂了那份坚定和倔强,跟着我来到张开奎家。
我推开大门,只见张开奎正在家里修着自行车,一边修一边冲他家屋里说道:“这洋车子其实没怎么坏,都骑了七八年了,再讹个四五百块钱,还能买辆新的。”
“对,就是,就冲刘裕磐那个窝囊样,敢不拿吗?”
“等下午的时候再去他家一趟,实在不行就揍他一顿,我谅他也……”
张开奎话没说完,突然听到身后的声音,回头一看,手里拿着的扳手“当啷”一声掉在地上,表情有些尴尬,站起来冲我爸吼道:“刘裕磐,你狗日的来干什么?是不是筹到钱了?”
听到张开奎的声音,他媳妇立刻从堂屋里走出来,跟在他媳妇后面的还有张开奎的妹妹和兄弟。
他们一家四口人并肩站在一处,瞪着我们。
但是他们的目光只敢看着我爸妈,却始终不敢落在我脸上。
当年我砍在张开奎腿上的那几刀,依然让他们感到恐惧。
我冲张开奎问道:“刚才的话我都听清楚了,张开奎,我赔你钱!”
说完我从兜里掏出一个信封打开,从里面抽出5张百元大钞甩在他脸上,道:“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500块钱,赔你了。”
张家人顿时愣了。
虽说在2002年的时候,大家的生活都已经很不错了,可在农村,能随手拿出500块钱的人家还是不多。
张开奎弯腰把钱捡起来,反正看了看,转手交给他媳妇,道:“好,赔钱了就完了。”
“呵呵……”我冷冷一笑,道:“钱赔你了,这洋车子就是我的了。”
说完我转身走到他家大门后面拿过一把锄头,大步走到自行车旁边,抡起锄头“呜”的一声朝自行车上砸下去。
嘭!嘭!嘭!
三下两下就把自行车给砸了个稀巴烂,而此时,张家人才反应过来。琇書網
张开奎兄弟俩立刻冲过来,我把锄头调转方向冲着二人当头抡过来,大声吼道:“我看谁敢动?谁动我抡死谁个狗日的!不怕死的尽管上前一步试试!”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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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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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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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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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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