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财啊,我差点以为你被猫贩子绑走剥皮吃肉了。”
“再晚一会儿我都准备报警了!”
“嘤嘤嘤,还好你没事,要不然……要不然我要再去哪儿找一个叫‘旺财’的模特啊。”
喵总:“……”
沈栀栀知道自己的任务很重,但是一到晚上就犯懒,白天在公司一笔都没开始的设计稿,还是那个死样,可即便她现在这么闲,还是能说出“好无聊啊,该干点啥呢?”这样的话,成功引起了喵总的注意。
江淮枳跳到一张白纸上,用眼神拼命暗示,谁知沈栀栀伸了个懒腰,扭身躺在了床上,喃喃自语:“旺财我觉得你说的不错,人生就像一张白纸,只有自己才能决定自己要的是什么,我现在就要躺着爽一爽!”
江淮枳:“……”请你不要误会,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见暗示不行,江淮枳直接叼着一支画笔,衔到沈栀栀面前来个大大方方的明示,沈栀栀捏着那支笔看了半天,忽然脑袋一伸,一拍大腿:“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我现在就应该拼命汲取文字的智慧,不应该荒废青春啊!”
沈栀栀从床下搬出来一个箱子,开始拿起书专心致志的看起来,喵总灵巧的跳到她的床头,被沈栀栀摸了摸脑袋:“你也想汲取文字的智慧嘛?”
喵总低头一瞧:
《娇妻霸爱:腹黑总裁别乱来》。
《一胎八宝;天价娇妻带球跑》。
《惊!病娇总裁的老婆居然是当红女星!》。
《先婚后爱:总裁的女友是个小作精》。
……
duck不必。
这些智慧,你一个人汲取,已经很照顾我了。
咬了咬沈栀栀的衣服,沈栀栀这才恍然大悟旺财可能是想出去拉屎,于是带着方便袋和扫帚出了门,可怜江总裁变成只猫,还要为一个人类扛速写本和全套铅笔,承受了这个身板不应该承受的磨难。琇書蛧
沈栀栀带着旺财兜兜转转来到了一个角落,给旺财挖了个坑:“拉吧。”
江淮枳:“……”
夜凉如水,小区的灯火三三两两,沈栀栀拎着速写本在水泥地上穿梭,忽然路过几棵巨大的银杏树旁,冬天刚刚过去,此时还不是银杏树结果的时候,所以树根下堆了很多的叶子,像是一叶叶的小扇子,风过吹远,使得沈栀栀的思绪与这些银杏树的叶子一起翩跹。
绚烂……
沈栀栀心头一动,忽然拿起速写本开始勾画,全身心的投入到线稿中,一时间,在这并不明亮的路灯下,只能听到炭笔与素描纸接触的“刷刷”声。
江淮枳如释重负的叹了口气。
诚如沈栀栀所想,绚烂这个词,是夏天最完美的写照,可花无百日红,任何事物都有衰败的时候,花开的时候固然很美,可花落的时候,也很辉煌,那是一种浸润了成熟与巅峰的收获,一种艳丽至极之后的洒脱。
绚烂……
凋谢……
绚烂到极致就是凋谢,而凋谢,又怎能说它不美?
沈栀栀一口气勾了十幅草图,别出心裁的取花卉形状为媒介,诸如红枫开放、菡萏飘舞、银杏堆簇……都是花朵或植物离开大树时的样子,其中有一个创意,是以郁金香的形状拟态的,但是郁金香开败的样子很难做出实物图,所以沈栀栀便大胆将郁金香的形状倒过来,变成了一件高腰分割的花苞造型,也是别出心裁的亮点。
当然,一个时装周要展示的一组系列服装起码要达二十件以上,她今晚想到的只是一小部分,可既然开了这个很好的头,她相信后面会越来越顺利的!
月光下,女孩与猫静静的坐在长椅上,女孩手中的画笔似乎在为这幅剪影谱写乐章,而那只靠近女孩、为她取暖的缅因猫,则是这幅剪影的亮色,橘色的灯光洒在他们沉默的轮廓上,勾勒着一份独属于黑夜静谧的美好……
正在楼上看风景的一个画家眼前一亮,忽然福至心灵,拿起速写本开始勾勒这一幅画面感极强的素描,而在这个角度,女孩手里的画稿似乎也已经完成的七七八八,画家微微一瞄,发现是几套时装,于是本着忠实于实物的原则,将女孩所画的内容也如实填充了。
许久……
今晚偶然画的这幅画,灵动感极强,画家十分满意,微微一笑,正想将这幅画送给女孩,谁知女孩的猫似乎被卡在椅子的横杆中间,无论如何也拔不出来了。
“那你到底是怎么把脑袋伸过来的?”沈栀栀使劲拽着旺财的肱二头肌。
“喵~”我要知道还会卡住吗?
沈栀栀:“怎么这么紧?”
“喵~”不知道。
沈栀栀:“要不你试试收腹?”
“……喵!”我卡住的是脑袋,为什么要收腹啊!
沈栀栀见拔脑袋无果,只能想办法撑开那两道铁横杆,想把中间的空隙弄大,让旺财钻出来,结果努力好久也努力不好。
“旺财,这个时候就要运用上我毕生所学的物理学了。”
江淮枳心头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你知道热胀冷缩嘛?”
“……”我不敢知道。
沈栀栀:“为了使这个横杆变大一点,我回去烧一壶开水,然后浇在你脖子周围,这样这个横杆一胀,你……”
你也差不多可以吃席了。
江淮枳又惊又怒,为了自己的小命,努力的往后挣扎:他可以接受这世间的任何一种死法,但是被开水烫死绝不包括在内。
“旺财!加油,马上出来了!”
“加油啊,看到头了!”
“你看,现在脚也出来一个了!”
“哎哎哎,出血了,出血了……”
在沈栀栀越来越不对的话风中,喵总终于千难万险的将脑袋从椅子上拔出来,去了半条命,沈栀栀抱着旺财顺毛:“旺财别难过,人家都说猫有九条命。”
江淮枳:遇到你,九条命都不够我霍霍的。
沈栀栀:“而且我今天晚上已经看到幸福的曙光了,我努把力,以后让你过一过好日子怎么样?”
喵总有气无力的“喵”了一声:我对此深深地怀疑。
夜很深了,叽喳的吵闹声也岑寂了,画家拿着手上这幅没有来得及送出去的画,有些惋惜,拍了张照片上传到自己的博客里,并配上了一段文字——
你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
折腾了大半夜,回到公寓时沈栀栀累的倒头就睡,迷迷糊糊中,似乎感觉有一个毛茸茸的东西趴在自己的背上,紧紧贴着她的脖子,而那个生物的爪子,正搭在自己的颈动脉上,反复逡巡……
“duang”一声,一个扫堂腿将压在自己身上的东西扫开,沈栀栀嘟囔了句“旺财别闹!”
就又睡的四仰八叉了。
被拍到地上的喵总:“……”
好气哦,但又不能把她怎么样,这种心情是怎么回事?
正欲重新取沈栀栀狗命的江淮枳从地上爬起来,还没跳到床上,门口忽然传来一阵异样的动静,江淮枳伸出去的爪子一缩,藏在了窗帘后面。
借着微弱的月光,江淮枳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小偷正蹑手蹑脚的翻箱倒柜,不由皱了皱眉。
小偷自来熟的从冰箱开了一瓶橘子汽水,还胆大包天地在沙发上坐了一会,似乎是准备养精蓄锐后再动手,忽然沈栀栀翻了个身,大声喊了句“旺财别怕,热胀冷缩!”
小偷吓得屁滚尿流,似乎没想到有人在家里,差点就要夺门而出,却等了好久,不见有人追出来,探头探脑往卧室一看,才发现沈栀栀正流着口水睡得四仰八叉。
虚惊一场。
小偷擦了擦汗,十分贴心的给沈栀栀带上了门,未免夜长梦多,开始速战速决。
江淮枳虽然不知道沈栀栀的经济情况如何,可眼下这个小偷已经能进小区、堂而皇之的撬门偷东西了,就晓得她的经济实力不容乐观,所以对小偷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却只摸到三个钢镚,亦很同情。
忙了一通只获得了三块钱,小偷觉得很晦气,一脚踢翻一个箱子,却没想到箱子里东西很重,脚疼的厉害,又不敢大声叫出来,只能捂着脚吹气,结果又闻到自己的脚气,刚刚拼命忍住没流下来的眼泪,现在终于被脚气熏了出来。
那箱子包装的很好看,似乎是什么精致的礼品,小偷眼珠转了转,本着“蚊子再小也是肉”的职业操守,将三个钢镚揣进口袋,又显然是对橘子味的汽水爱得深沉,扫空了沈栀栀冰箱里的所有存货,最后拎着那盒死沉死沉的礼品施施然离开了,临走时还顺走了沈栀栀的一些宝贝……
江淮枳从窗帘后面出来,想到临睡前沈栀栀说她收到大学同学寄过来的一箱山芋,准备洗干净明天当早饭……
看来沈栀栀明天早上的早饭要换个东西吃了。
盯着天边的鱼肚白,喵总伸出毛茸茸的尾巴,轻轻扫过沈栀栀纤细的脖颈:让你再多活一天!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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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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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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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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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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