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路上接到江媛电话,林爱芳在天雅美厨点了一桌菜,请大家吃午饭,让他们完事了直接过去。
何茹开车,何峰拉着江澈坐后排小声吐槽:“感觉你婆婆心真大,一点也不担心这事。”
江澈扯出个艰难的笑容:“性格如此。”
林家姐弟三人性格那是自成一脉,他外公是独子,打小被太姥姥太姥爷宠大,恰逢三十岁不到又当了村干部,天天忙工作忙农活,基本上没管孩子,外婆嘴碎性子绵,每天家务都忙不过来,林爱芳稍微大点就带着弟弟妹妹了,说来也怪,三个人竟然长成了一模一样的性格,所以江澈特别怕他们在一块儿,容易引发各种状况。
“咱妈可幸亏没这样,咱爸也幸亏没那样。”何峰不胜唏嘘。
没看到旁边的妹妹脸色顿时变了,挪开视线盯着窗外,不再同他搭话。
等到了天雅美厨,服务员直接把他们领到可以坐十几人的大包厢,里头已经围了一圈人,除了先前几家人,林爱华夫妇和林爱兵两口子也来了。
“小姨姨父,舅舅舅妈,你们也来了!”三个人忙打招呼。
“你们总算回来了,公安局怎么说?”江大海最先发问,他最担心这个。
“昨天那三位民警都在,我们又重新说了一遍情况,他们请示了领导,决定联系网信办共同处理这个事情,包括那些个人传播营销号,本地贴吧之类的,应该会相应的出一个通告,对视频进行删除等等,应该很快就能看到了。”
“等多久?”
“留了电话了,会后续通知的。”
江澈不好意思说警察同志因为这事造成了极其不好的影响,把他们还教育了一顿,然后还提醒他们玉楼春茶社目前因此事导致关门歇业,估计损失不小,目前陶玉英只是暂时躲避风头,风头过了两方若是需要沟通一定要理性处理,不要再动不动上门打人骂人之类的。
江澈可不敢这时候就把警察同志的叮嘱告诉林爱芳,免得她炸毛。
林爱芳听了觉得这事就过去了,反正江大河躺着也不知道,等他醒来出院,至少一个月以后,到时候应该风平浪静了。
她朝门口招招手:“服务员,人到齐了,赶紧上菜吧。”
陶玉英今天回了老家河湾村,挑的晚上10点,开着自己的小跑车走后路进了村,这个点基本没人在外面晃了,陶玉梅也正准备把院子里泼点水,关门回屋睡觉,突然看到后院铁门外车灯闪了闪。
她脸上一喜,奔过去一边喊:“玉英回来了!”一边开铁门让她开车进来。
其实姐妹两关系本来没这么好,前些年陶玉梅没少怪妹妹在外做的那些事儿连累了自家名声,结果陶玉英回家后掏了一大笔钱把老宅翻新成了河湾村最豪华的新农村别墅,陶玉梅多年的怨气立刻烟消云散,姐妹之情也变得坚不可分。
“妈睡了吗?”陶玉英在院子里左探右看。
“早睡了,你姐夫也睡了,要不是我在城里养成了晚睡的习惯我也睡去了。”m.χIùmЬ.CǒM
陶玉梅说着抬手要揭她帽子:“大晚上你还披着头发戴个帽子?扮鬼咧,快摘了。”
“姐,进屋再摘,我有事跟你说。”陶玉英一看就知道她姐还不知道这事,忙把人往屋里推。
陶家新屋做得大,一人一间都够,陶玉梅特意给她留了朝向最好的一间,隔三差五打扫打扫,回来想住就住。
陶玉英拉着她回到自己房间,这才放松下来,当着陶玉梅的面把帽子摘了,头发拨到耳后。
“姐,我脸都成这样了,能不戴帽子吗?”
陶玉梅看清楚后倒抽了一口凉气:“你,你的脸怎么了?”
陶玉英去年底刚动过鼻梁和下巴,照理说正是恢复得最好的时候,可眼下鼻梁底部充血红肿,下巴也有点歪,左脸颧骨和腮帮子红红一片,连嘴角也肿起来了,十分狰狞难看。
“被人打的,”陶玉英把门窗关好,低下头坐床上。
“谁下的手,这也太狠了,你做了什么要这样打你?”陶玉梅问得比较保守,毕竟自己妹妹不是一般人,这万一得罪了哪家正房太太,被收拾也正常。
陶玉英当然懂她的想法,自嘲的扯了扯那边没肿的嘴角,“要是做了什么被打了也不怨,可关键是我真没做什么。是那江大河自己贴上来要喝茶买茶的,我顶多跟他聊了几句,发了张照片。”
她把手机摸出来给陶玉梅看聊天记录:“看看,就这么点东西,他老婆居然到我茶楼里去闹事,而且上来就动手,我的脸可不就成了这样了?对了,他老婆好像跟我们还是一个村的,还提到了你……”陶玉英年轻时就出去混了,对村里不如陶玉梅熟。
陶玉梅心惊胆战的接过来一边看,一边听陶玉英讲昨天晚上发生的事,这俩人她不能说不认识,她太认识了,林爱芳这肯定是借机搞她们陶家,太狠了,这是欺负陶家没男丁吗?
陶玉英不知道她姐的心里想法,照着镜子轻触自己的脸,一边骂:“老太婆下手够狠的,不过她也没讨着好,听说江大河还躺在重症监护室里,活该!等我去一趟省城,把脸修复过来,这账单怎么也得算她头上。”想到停业这些天还得付员工工资她就觉得晦气。
昨晚看江大河那么大阵仗被抬出去,她还真怕江大河死在自己茶社里,今天听说被抢救过来了,立刻松了口气,开始咨询认识的一个律师朋友,朋友让她别急,先把脸修复,同时收集各方证据,等着跟江家打官司。
“玉英,我也有事跟你说。”
陶玉梅把在李登科家的遭遇原原本本说了一遍,当然,适当美化了自己形象。
“……就这样,我被辞退了,回来后村里人都暗里笑话我干了仨月不到就走人,肯定是我有什么问题,这可都是他们害的,现在又害到了你身上,你说我们姐妹俩命怎么这么苦?他们为啥盯着我们害?”
把自己跟她拉到了统一战线。
陶玉英嗯了一声,算是表达了一下自己的同情。都是在一个屋檐下长大的,陶玉梅什么德性她不知道?
“姐,你这事跟江家关系不大,你可别来掺和,我跟他们可是正儿八经要打官司的,你别给我透露出去,姐夫也不能说,记住了。”
陶玉梅有点没脸,拿鼻孔哼哼:“嗯,记住了。”
陶玉英在家待了一晚,收拾了一些衣物,凌晨六点开车离开了河湾村,上国道直奔省城。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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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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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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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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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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