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玉英看服务员那说不出口的脸色,就知道勇哥听到对方两车人还带家伙,怂了。
她气得脸色发白,映衬着腮帮子上红肿的五指山,美得狼狈又心虚。
林爱华还记得昨晚上叮嘱的话,悄悄把老弟扯了扯:“爱兵,你别闹大了,真搞两车人过来我们都得进局子。”
“怕啥!”林爱芳已经看出陶玉英是虚张声势,她这会儿要享受胜利的曙光。
“陶玉英,你不是要弄死我吗?现在给你机会,你来呀,你他么不弄死我我跟你姓!还有你江大河,被个骚浪贱货整容脸几杯茶汤就勾走了魂,在家里对着我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到这儿了就焕发第二春了?你他么也是骚浪贱,天长地久前面四个字是什么你知道吗?婊子配狗!她是婊子你是狗!!”
“嫂子,我和江哥是清白的。”陶玉英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猝不及防被她这么一喊,林爱芳吓了一哆嗦,嫌弃的摆摆手:“谁是你嫂子?你别乱叫,鬼知道你们是不是清白的?”
陶玉英颤巍巍从地上爬起来,高跟鞋早踢飞了,香云纱旗袍也扯歪了,发钗不知道掉到了哪里。她赤脚站在地板上,一副又美又惨的模样。
“嫂子,你们今天这么一闹,我这生意算是被毁了,我不过就茶叶卖得贵了点,至于你这么泼我污水吗?”这么些年的社会也不是白混的,心思一转就成了能屈能伸的好手。
陶玉英退后一步指指江大河,又指指自己店铺室内装潢:“我陶玉英开店也有几年了,工商税务各种手续齐全,去年还被评了优秀商户,南来北往的客人更是多如牛毛,店里主要公共区域还装了监控探头,我能在摄像头下胡来?”
大伙顺着她手指往上一看,果然好几个摄像头。
“是,我年轻时爱玩,跟过富商,男朋友也不少,可我这店可是清清白白干干净净的,你张口闭口鸡店是想置我于死地呀,我从头到尾不过卖了江哥几份茶叶,你要觉得贵可以协商,但是你今天坏我生意和名声,我是不会善罢甘休。”
林爱芳听了那叫一个愤怒,陶玉英要是扑上来跟她撕打对骂那没问题,她保证全力以赴,可陶玉英居然跟她摆事实讲道理,好像显得她无理取闹一样,呸,果然是男人堆里混的,惯会花言巧语。
她冷笑:“哎呀陶老板果然能说会道手段高,说的自己好像冰清玉洁一尘不染似的,要不是我看过你和江大河聊天记录就真信了,这人前一套背后一套你挺能演啊,男人是不是都好这一口?”
又踢踢地上的江大河:“你就好她够骚是吧?”
楼下传来一阵喧嚣,有人喊警察来了。
地上的江大河捂着心口呻吟了几下,缓缓坐起,脸色突然变得沉静,看向林爱芳的眼神中有一股看不懂的情绪。
林爱芳没注意到江大河的反常,只担心林爱兵的两车人,转过脸小声询问,林爱兵冲她摇头:“姐你放心,他们不来了。”
一直插不上嘴的何茹暗暗叹气,走到同样丧气的江澈身边待着,婆婆今天这一闹,和公公只怕只怕是没有回旋的余地了,昨天千叮咛万嘱咐的全都喂了狗。
江澈心情比她复杂难过得多,毕竟是亲爹亲妈,闹成这样以后还怎么过?明明说好了的,结果一上来就成了最坏的结局,还招来了警察。
他看了眼楼梯,李登科正拉着老婆往墙上贴,好给警察同志腾出通道。
“这里出了什么事?有人报警说打人,谁被打了?打人的跑了没?”
上来三个警察,其中一个已经举好执法记录仪。
林爱芳抢在陶玉英前面往前一站:“警察同志,这个女人开黑店,几份茶叶卖八千多,还勾引我老公,我今天是特意过来捉奸的,所以给了她两耳光。”
“警察同志,我这店都开了好几年了,各种手续都齐全,该交的税的一分没少,正儿八经的茶社,您可以随便查。而且她老公买的都是春季限定的一千多一斤的极品茶,还赠送了每季度五次的免费品茶,像今天就是免费的,因为是熟客,还是我亲自冲泡,结果她冲进来就打人,凭一张我泡茶的照片就侮辱我跟她老公有一腿,而且造谣我这店涉黄,对我和我的茶社造成了不可挽回的损失。”xǐυmь.℃òm
不知道谁报的警,两人心有默契都没提打电话喊人的事。
“你放屁!”林爱芳跳脚,刚要破口大骂,警察眼睛一瞪。
“这位女同志,请你注意素质,无论你有什么诉求,请文明用语,我们会用执法记录仪备案。”
林爱芳把手机掏出来,杵到警察跟前:“你看你看,这就是证据。”
警察把那几张截图翻了翻,将手机还给她:“同志,今天我们过来,接警原因是有人动手寻衅滋事,请问是谁报的警?”
楼梯转角一个小服务员哆哆嗦嗦举手:“是我打电话报的警。”她说完忙看向陶玉英,她是新来的,刚才吓得要死,条件反射就报警了,也不知对不对。
另一个警察跟她做记录,小服务员把自己看到的捡重点说了一遍。
警察皱皱眉头,先问陶玉英:“你这茶叶的价格是否公开透明,物价局有否备案?”
“同志,这一片儿茶楼茶社不止我一家,价格都是统一定的,物价、市监、工商税务那是定期检查,保证价格合理合法,像今春收的明前茶,出厂价就500,还不包括包装运输储藏成本,而且茶叶也不是一次喝完,还能带到茶楼来免费冲泡,听曲艺相声,真的很划算了。”
陶玉英一脸无奈,这一点她真的不怕查,林爱芳觉得贵只是因为她不懂茶。
“同志,她勾引我老公。”林爱芳见她说茶,急了,却又不敢再骂。
警察抬眼瞅瞅江大河:“您就是这位女同志的老公吧?”
江大河点点头,这是他人生第一次以当事人身份被警察盘问,面子里子都丢干净了。
“姓名,身份证。”旁边辅警进行记录。
江大河把身份证掏出来,辅警接过去搁仪器上一放,基本信息全出来了,清清楚楚有他的工作单位。
辅警抬头看了他一眼,江大河那个屈辱难受。
“警察同志,我和陶老板是清白的,平时偶尔会微信聊天,或者买点茶叶,绝无不正当往来,今天也只是在这里喝茶……”
“你放……”林爱芳刚要骂,收到警察眼神警告,硬生生又吞了回去,“不可能,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谁知道你们在干什么?”
“你这是胡搅蛮缠!”江大河一声怒喝,目光猩红,浑身发抖,拳头捏了又捏,顾忌有警察还是没敢动手。
“怎么?你还想打我?你自己搞这些丑事你还想打我?有本事你来呀!”
何茹忙拉住林爱芳:“妈,你就少说两句吧,别把爸的高血压给激出来了。”
话音刚落,江大河整个人向后倒下,“咚”的一声巨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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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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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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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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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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