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澈真心道歉。
“别,”何茹摆手:“道歉没什么用,其实除了腰痛,还有坐骨神经痛,等你哪天提了重物或者走路过久就能体会了,一不留神就跪地上,都不给你反应的机会。”
江澈眼神变得沉重:“这些都是怀孕生孩子导致的吗?”
她耸耸肩:“反正没生孩子前我没这些毛病,你怎么突然提起这些来了?这些事我记得以前就跟你说过,但是你说满大街那么多女人怀孕生子,别人都没像我这样,就我装娇气。”
现在说起这些她已经完全看开了,语气轻松淡漠得像在闲聊天气。
“对不起,我……”
“都说了别跟我说对不起,我不想听也不愿听,九点钟了,你去给孩子洗澡吧,我这局游戏还没打完呢。”
何茹戴回耳机,又投入游戏中。
看来自己失败得很彻底,何茹已经无视他的一切了,江澈垂头丧气的站起来,去隔壁房间找女儿。
小瑜今天画的是超市货架,摆满零食糖果的货架,江澈探头看了看,每一样都是她今天挑选的。
见他进来,小瑜忙用手指着画上的一罐动物图案的糖果:“妈妈,我明天可不可以带猴多粒去幼儿园?”
江澈摇头:“不行,幼儿园规定不能带零食,妈妈是老师,不能带头破坏规定。”
“唉,猴多粒可好吃了,我还想和小伙伴一起分享呢。”小姑娘眨巴眨巴眼,一脸遗憾。
“没事,下周有春游,出去玩的话可以带各种各样的零食。”
“太好了,我喜欢春游。”小瑜高兴的跳到软垫上打滚儿。
江澈候到她兴奋劲过了,牵到卫生间洗澡。
洗完弄上床睡觉时他的腰已经直不起来了,加上大姨妈的关系,整个人都不舒服。
他强撑着快速洗了个澡,打算去睡觉,不料出来时刚好洗衣机洗完发出提示音,只得先去晾衣服。
可捞出衣服就傻了眼,里面两件浅色的衬衣被染成了灰不溜秋的花色,还都是他的。
“何茹,何茹,这染色了该怎么办啊?”他赶忙拎着花衬衣去找何茹。
何茹正好关了电脑准备休息,抬头见他手上的花衬衫,眉头皱起:“你把深浅衣物没分开?”
江澈讷讷摇头:“没分,我一股脑全都塞进去了,你也没提醒我要分开啊。”
“这是常识好吧,你放进之前应该想一想的,不能全塞进去。”何茹眼神像看白痴。
“那怎么办?”
“这两件也不是纯白的,要不先试试彩漂,不行的话只有扔了。”何茹叹气,拿着衣服进了卫生间。
江澈跟过去看她处理。
“你在这也没用,去睡吧。”何茹嫌他碍眼。
“我不走,看看你是怎么弄的,下次我就会了。”江澈一副虚心好学的样子。
泡了几分钟,倒了点洗衣液进去开始搓揉,这两件衣服本色是淡蓝和浅白,买来也挺贵的,她仔仔细细搓揉了一会儿,觉得差不多了就拧起来,抖开来还没细看,就听江澈叫起来:“哎白了白了,老公你真厉害!”
何茹一阵恶寒,拿眼撇他:“你有毛病?”
“嗯,是有点毛病,这腰又酸又疼,就是这儿,还有这儿。”江澈斗胆掐住她的腰,在腰眼处又捏又摸。
“干什么呢?你放开我。”手上都是泡泡,何茹只能扭动身子,想甩开他。
“突然发现我身材保持得挺好的,你看,人鱼线,腹肌都能摸到……”江澈仗着她腾不出手,动作放肆起来。
“江澈!”何茹不敢大声,压着嗓子吼他,可惜这人黏在身上甩都甩不掉,还趁机上下其手,着实有些狼狈。
眼见要爆发,江澈坏笑着捏了两把胸肌,迅速逃离了卫生间。
何茹喘着气瞪着门口,用眼神把他千刀万剐。
三两下将衣服漂洗干净,打算出去和他理论,却见床上的女儿翻了个身,揉着眼睛坐了起来:“妈妈,我要尿尿。”
不用想就知道刚才洗澡时江澈忘了督促女儿上厕所。
“哎呀,是我刚才忘记让她尿完再睡了。我腰疼,亲爱的你帮个忙呗。”江澈从薄丝棉被里露出头求她。
何茹在心底默念这是她的身体,大晚上不能跟这个二皮脸一般见识。
板着脸把女儿拎到卫生间,完事再拎回来,小瑜自动钻进被子里继续睡觉,江澈赶紧也把眼睛闭上。
“别装死,我有事跟你说。”何茹没好气的开口。
“什么事?”江澈又睁开了眼。
“李总两口子周六请我和你吃饭。”
江澈噌的坐起来:“在哪儿?”
“樾秀鱼庄。”
“好,我同意了,保证打扮得美美的,不给你丢人。”
“有病。”何茹白了他一眼,拿起换洗衣物转身去了卫生间。
江澈倒回床上,呼了一口气,虽然他缺点一箩筐,但优点也不少,比如脸皮厚,不要脸,死皮赖脸。
半夜三点半,林爱芳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睛,其实她一晚没睡,等的就是这一刻。
从枕头下摸出手机关掉震动,借屏幕的亮光看了下旁边的江大河,见他仰面朝上微微打鼾,呼吸低沉绵长。
掀开被子悄悄下床,光脚走到江大河那边,眼睛盯着黑暗中江大河的轮廓,心脏紧张得嗵嗵跳,生怕他突然醒来。
江大河睡得熟,丝毫没有察觉枕边有人盯着他。
林爱芳从床头柜上摸到他的手机,握紧,慢慢后退转身,拿着两个手机出了房间,鞋也没穿,直奔厨房,打开灯开始查看。
她和江大河的手机是今年1月份优惠购时江澈买的同款,她的是白色,江大河的是黑色,为了防止孩子偷玩,都各自设置了锁屏密码。
她先输入江大河的生日,显示密码错误,又输入江澈的生日,还是显示密码错误,咬咬牙输入小瑜的生日,依旧错误。不敢贸然再试,拿着手机轻手轻脚去了书房,在桌子和墙面上到处寻找可疑的数字。
江大河书桌上有个日历架子,平时喜欢在上面写写画画,林爱芳带着老花镜一页一页的翻,视线突然落在了1月份的页面上,上面画了两个圈,前一个圈是买手机的日期,后一个圈是江大河老娘的生日,中间隔了8天。xiumb.com
她选择了婆婆的生日,手机打开了。
与此同时,外头有只野猫突然叫了一声,惊得她一个激灵,迅速跳起来把灯关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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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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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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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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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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