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沈阿娇这句话,再看她不甘示弱的神态,刘瑾言指了指木桌子边的长板凳,示意她坐下后。
刘瑾言走到右侧放电话机的四方桌,拿起暖瓶往大茶缸倒了半杯水,随后端着大茶缸走回木桌子边,坐在沈阿娇对面的单人木凳。
“喝水吧...”刘瑾言将手里的大茶缸放到桌面,缓缓推到沈阿娇面前。
看着眼前这张狐媚脸,诸多往事在刘瑾言脑海里,犹如电影画面一样回放。
“究竟是什么原因,促使你这般不顾一切,如同飞蛾一样扑向他?”
“或者说,你了解他吗?”
“仅仅认识几天,就把身心全部交付出去,这样理智吗?”
一连串的三个问题,把沈阿娇问得目瞪口呆。
她设想过多种和刘瑾言见面后的场景。
比如刘瑾言气急败坏,破口大骂,然后甩她一巴掌。
种种设想中,沈阿娇唯独没有想过,刘瑾言会如此心平气和。
这样的刘瑾言,既让沈阿娇惊讶,又让她倍感惭愧。
“对不起,但我要说的是,在这件事上我是极其理智的。”
“不管你信不信,自从我遇见他之后,心里好像一直有个声音在告诉我,他就是我等待多年的那个人。”
“事实证明我这种直觉并没有错,跟他在一起之后,他的才情和思维,时刻都在引领我进步...”
说到这,沈阿娇看了眼刘瑾言,发现她依旧笑意盈盈,心里虽然惊诧,可也轻松不少。
“我知道这种做法不对,甚至可以说不知廉耻。”
“但是你知道吗?”
“人在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动和本能。”
刘瑾言深以为然点点头:“他确实是个很有魔力的男人,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一样勾人心魂。”
如同那一年,她在赵炳家与他相遇。
仅是一眼,短暂交流。
他就已经烙印在她心里。
“以前他也很出众吗?”沈阿娇有些好奇。
因为根据她的调查,陈汉以前完全就是个蛮子。
没有受过正统教育,只是跟了他父亲学文识字。
这样的人,突然间变得博学多才,着实让人难以理解。
但是沈阿娇并未在这方面深究过,她只知道那个男人,是她心爱的人就行。
“以前啊...”刘瑾言摇头一笑,止住这个话题。
“以后再跟你说吧。”
以后?
沈阿娇心头一喜:“你这是认可我了吗?”
“我倒是很想把你扫地出门,但这可能吗?”刘瑾言语气轻柔。
“我比你更了解他,所以我不想让他为难。”
“可你也别以为,这样就可以进陈家门。”
沈阿娇连忙开口:“没关系的,我从没想过要跟你争。”
“只要能让我留在他身边,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真的做什么都可以?”刘瑾言意味深长一笑。
“对。”沈阿娇一脸认真地点头。
刘瑾言起身走到她身边坐下,然后凑到她耳边低语。
越听,沈阿娇心越惊。
等她说完,沈阿娇满面惊容:“炒股?”
刘瑾言微微颔首:“你只需要按照我吩咐的去做就行。”
说着,她站了起来。
“跟我上楼吧。”ωωω.χΙυΜЬ.Cǒm
沈阿娇压着心头翻涌的情绪,站起来跟她上楼。
两女到楼上后,刘瑾言从衣柜那堆现金中,拿出一本记事本,然后关上衣柜门,转身递给身后的沈阿娇。
“上面全是我记录股票,几时买入,几时卖出,如何操作...”刘瑾言看她一脸惊愕,笑着继续说。
“这上面记录得清清楚楚,你只需要按照步骤去做就行。”
沈阿娇呆愣几秒后,接过她手里的记事本,但却并没有立即打开,而是满目不可思议地看向刘瑾言。
“我有很多疑问。”
“留在心里。”刘瑾言指了指她心口,还用手指戳了下,在她嘤咛声中,刘瑾言再次开口。
“另外这件事也不能告诉阿九。”
沈阿娇沉吟片刻,低头看了看手里的记事本。
“我跟他要开运输公司的事,你应该知道吧?”
虽然刘瑾言看起来自信十足。
可炒股这种事,哪来的绝对?
况且,一个从没有走出过农村的女人,哪来的能力预测每支股票走势?
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风险太大,尤其在这个处处需要钱的节骨眼,沈阿娇真不敢赌。
因为一旦赌输了,必然会影响到陈汉的计划。
刘瑾言不可置否一笑:“想跟我说你没钱是吧?”
看她点头,刘瑾言再次打开衣柜,指着柜子里那些现金。
“阿九出门前,留了三十万给我。”
“加上我这段诏安皮革厂,以及潮汕地区的营收。”
“这里有四十万块钱,我可以给你三十万作为启动资金。”
“现在还有问题吗?”
沈阿娇摇摇头,表情复杂地问:“你自然这么有底气,为什么不自己做这事?”
“我出不了远门。”刘瑾言指了指床前的书桌,示意她一起过去坐下。
两人落座后,刘瑾言再次开口。
“得了一种病,需要每天熬中药和泡药澡。”
“要不是这个原因,你能有机会得逞?”
听出她最后一句话所指的意思后,沈阿娇倍感庆幸之余,又目露一抹担忧。
“是什么病?小陈先生没带你去医院吗?”
小陈先生...
多么熟悉的称呼啊!
刘瑾言呆愣了几秒,然后压下心头万般思绪:“一直在吃着药调理呢。”
“不谈这个,今晚留下来吧,你我好好谈谈。”
“然后你明天带着钱,立即起程去上海。”
沈阿娇见她不愿多谈,也没有继续盘根究底地问下去。
这一趟出乎意料之外的顺利。
虽然心里也多了许多疑问,可只要目的达成了就行。
至于刘瑾言有多少秘密,沈阿娇并不在乎。
或者说,就算在乎,她也不敢追问。
两人又聊了几句,然后一起下楼。
晚饭期间,刘瑾言把她介绍给一众家姐和姐夫们。
知道这些全是陈汉的家人,沈阿娇热情高涨,一口一个姐姐、姐夫地打着招呼。
饭后。
众人收拾完离开,刘瑾言锁好院门,坐在灶台边烧火熬药水。
沈阿娇坐在门槛边,那双高跟皮鞋,已经换成一双塑料拖鞋。
院外田里蛙鸣声伴着蟋蟀声阵阵。
漆黑的夜空,明月高挂,星辉璀璨。
灶台里跳动的火光,映照着两张绝美的脸蛋。
沈阿娇托着下巴,桃花眼看着刘瑾言。
“你晚上自己一人睡,不害怕吗?”
“之前一直是大姐留在这陪我...”刘瑾言往灶口添了几块柴禾,然后移动木凳子靠墙而坐,抬眼望着漆黑的院外。
“什么都好,就是有点想阿九。”
“我也想了呢。”
刘瑾言瞥她一眼:“你俩昨天不是刚从广州回来吗?”
言下之意就是,刚分开一天就想啊?
“这事你也知道?”沈阿娇皱眉,随之一脸若有所思。
“王诗语说的吧?”
刘瑾言目含深意:“为什么不能是阿九告诉我的呢?”
“概率很低...”沈阿娇摇头一笑。
“他这会还在纠结着,该如何面对你呢,又怎敢打电话跟你讲,和我一起出差去广州呀。”
“不过话说回来,你真的不生气吗?”
“换做是我,要是有个女人敢跟我抢男人,我绝对会让她生不如死的。”
“逻辑挺清晰的...”刘瑾言眼神戏谑。
“不过你后面这几句话讲出来,就不怕我改变主意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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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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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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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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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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